44. 霖乡

作品:《碎琼探玉

    元汀禾同席承淮追着庙鬼上山时走的是山路,加之徐大娘的宅子比较偏,所以走的几乎都是山路,没见着什么人家。


    他们此刻返回,走的依旧是那条路,快到宅子跟前时,发现宅子外围了不少人,最前面站那几个甚至举着火把。


    但这么一副画面此刻却显得十分诡异。


    只因,那所有站在这儿的人,全都没有神情,只静静地望着宅子,一动不动,只有火把上的火焰随风跳跃。


    席承淮眯了眯眼,难道他们不是人?可地上分明映出了影子。


    过了一会儿,阿凌与元汀禾也回来了,二人摇摇头。


    方才他们猜测村里的人大约都到这儿来了,只因这个村庄的宅子各自相邻十米有余,稀稀落落,并不紧凑。


    故而整个庄子不小,可却没有多少房屋。


    适才二人大概寻了一圈,发现其余的房屋的确都空荡荡的,所以整个庄子的人都来到了这里。


    于是,思索过后,元汀禾单将天机绫留了下来,决定三人同去探路。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落单为好。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元汀禾心中倏地漾起一丝不适应,愣了愣,这才压下去。


    在赴京后,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独来独往了。


    -


    “要不去那个守村老头的院子里看看?”阿凌说道,“既然罗盘探不出气息,说明蛇妖大概真的没有在这个村庄里。不过,若说这地方没问题,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凭借记忆,很快便到了老头的院子里。


    谨慎为上,他们没有直接闯入,而是先往里头丢了个石子儿,越过高墙跌入,往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没有动静。


    阿凌嘶了一声,摇摇头,示意先不急着进去。


    随后,悄悄爬上了墙头,脑袋一转,整个人被雷击中一般迅速跳了下来。


    元汀禾快步上前,忙小声问,“怎么了,看到他了?”


    阿凌摇头,低声说,“我看见了老头养的那只细瘦的狸猫。”


    “那只狸猫身材瘦小,终日窝在一个被破布包裹的笼子里,一般都只探出头来,除了有一回,它刚把前半只身子露出来,我还在感慨这狸猫怎么这么瘦小,它便像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一样,猛地缩回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看,特别瘆人!”


    “我怀疑那狸猫不是普通给狸猫,要问原因的话,大概....是直觉?”


    阿凌一边心有余悸地说,余光瞥见自己师兄已经一只手放到门栓上,吓得他赶紧过去想要阻止。


    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大门被轻而易举地推开,而在门缝放大的那一瞬,迎面拂来一阵轻风,夹杂着咸湿。


    席承淮蹙了蹙眉,抬手止住二人预备凑来的动作,先一步踏了进去。


    还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席承淮又往前两步,同时伸手往怀里拿出了什么动静。


    门外,元汀禾看着他的动作,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大概是在试探着什么。


    这个宅子里虽然没有妖气,可她却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比起徐大娘那儿的齐全完整,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活人气,若非知晓那个守村的老头就住在这儿,第一眼看来还以为这儿只是个空置的宅院。


    席承淮把方才拿出来的符纸放到地上,又将不知何时带出来的水囊打开,往上浇了些水。


    元汀禾抱着臂看,由此不禁挑了挑眉。他竟然还知道这个法子。


    碰浸过水的符纸即刻变得软塌塌的,乍一看似乎失去了效力,但再等等,仔细瞧一瞧,就会发现符纸边边角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且微弱的膨胀,像即将爆破一般。


    果然,下一刻那张符纸便微微晃动起来,极为不稳,紧接着边缘破开笔直细微的缝隙,如同分作两层!


    可再一眨眼,那条裂缝却不见了,随后符纸不再晃动,逐渐归于平静。


    “咽噬。”元汀禾吐出二字。


    席承淮单手撑地,另一只胳膊架在弯曲的膝盖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法子?”


    听到这句话,他才微勾了勾唇角。


    随后将符纸拿起来,丢入乾斤袋中,这才起了身,气定神闲说道,“我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元汀禾没理他,只眯着眼道,“还说你不是师承....”


    席承淮先一步,“确实不是。只不过,认识你师父的人可不止一个,所以知晓这个法子的也不止一位。”


    闻言,元汀禾不由愣了愣。是了,只因师父同那位高人当年因势均力敌,彼此多有不和睦,便下意识觉得对方就是那位高人。


    只是,除了那位以外,师父还认识哪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也没听师父说起。


    不过,当下重点不在此,元汀禾很快便将其抛之脑后,专心寻起方才“咽噬”过后,被光天白日之下暴露出来的邪祟。


    果真,这一回,手中的罗盘终于有了动静。


    指针飞快晃动着,最终直指一个方向——柴房。


    柴房门口底部留有一道缝隙,将地上一片残叶放去探了探,只见叶片飞扬有风流动。


    于是,元汀禾半蹲着,将柴房推开,与此同时,一双覆有蛇鳞的足就这么赤裸裸地呈现出来。


    她立马起身,抬头一看,竟是那个守村人。


    老头依旧睁着那双三角眼,眼瞳浑浊,开口道,“早说过,女人留下,你们偏不肯听。”


    “如今阵眼已启,一切封闭,谁也别想出去了。”


    席承淮在开门那一刻便走了过来,听到这番话,原本蹙起的眉忽然展开,随即了然一般抬眼,其中有眸光流动。


    “阁下此言何意?”


    -


    霖乡已存在多年。


    伊始,这里生活的人家有很多,各个安居乐业,互不干涉。


    直到一天,来了位蒙面黑袍,个头不高,声音稚嫩的人,听着似乎是名年轻郎君,年纪并不大。


    霖乡的人谈不上乐于助人,可却并非是骨子里冷漠无情的人,若有人求助,也会竭力相帮。


    然而,此人来后没多久,整个庄子忽然闹起了蛇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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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起初范围不广,大家便以为是王家那户养了蛇作药引子的,没看好笼子。结果往后几日,陆续有人家发现了蛇的踪迹,这才开始注意。


    “那时候已经晚了吧...”阿凌犹豫着道。


    守村老头点点头,道,“是,已经晚了。这东西若不能在最开始就控制,便只会愈演愈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整个庄子都沦陷了,各家闭门不出,只因那蛇疫之下,受难者并未丧命,而是浑身长满了麟,奇怪的是触碰时却依旧是肌肤的感觉。”


    “所以,那不是真的蛇鳞,而是类似于幻觉?”


    “嗯。再往后,症状更为严重的人,形态与行为都慢慢变得似蛇,譬如趴在地上爬行,喜好阴暗的角落,更有甚者长出尖锐的獠牙。”


    听到这儿,席承淮敛了眸。


    守村人继续,“至于那个黑袍人,在爆发蛇疫后便不见踪影,直到沦陷后的第七天,他才再次出现,并拿出了一样东西,说是能治好他们的病。没人信,就强迫他们服下。结果,服下不久,原本暴躁不断的那人却真的渐渐平复下来,并恢复了神智,且对这之前发生的事情了然十分。”


    “他们记得自己那时....发生的一切?”


    “是。都记得,因为那时他们的意志还在。”


    阿凌顿住。若不记得也还好,可记得自己被控制时发生的一切,那其实是很残忍,也很屈辱的。


    “后来...所有人都前仆后继地,上赶着要那人给的东西,有的跪地哭泣,有的磕头哀求。当然...大家也都确实恢复了。后来那人也再次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当人们欢喜之余,却诧异发现,王家原本养着的蛇全都不见了,再后来,有一人偶然在河边发现堆满了蛇蜕...这才渐渐意识到,原来自己吃下的,正是由那些蛇制成的东西,其名为,蛇川。”


    故事到此为止。


    守村老头闭上眼,似乎有些疲惫。


    元汀禾站在一旁始终在仔细听着,只是有一疑处,“蛇川是药材,这东西很久以前便有了,后来,也就是几年前出了事才被禁...”


    也就是长安城城外,那个商人残蛇自焚的事情,可是那是几年前,而非十年前,所以蛇川这一味药,难不成在这时便已经出了事?


    守村老头没睁眼,摇摇头说,“他们那时候吃的蛇川可不是残杀蛇得来的,不过,总归也不是什么正当手段。”


    他语气多了分讽刺,“毕竟,吃了那些以后,所有人都变得冷血无情,自私至极。”


    “阁下可是王家人?”


    就在这时,席承淮忽然出了声。


    此话一出,守村人却猛地睁开双眼,此刻里面再不混沌。


    “还有,您一开始就知晓我们是骗您的,根本没有什么男女错判,又为何不拆穿?”


    “为何,要留下女子?”


    席承淮神情没什么变化,语气也淡淡的,却无形给人一种威压。


    “是否因为,若女子入内,便会产生幻觉?”


    元汀禾突然便想到了前两日自己的异常,诧异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