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不用，我自己看自己看。”第一时间回绝，林凡再次沉浸老者的视线。


    很奇特的视线，仿佛这整座山都在老者眼里，对此，林凡想到一个词“上帝视角”。


    就如同看电视一样，我们可以看见整座山的面貌，而主角只能看见眼前。


    确实很像棋盘，从老者共享的视角看更像，当然，林凡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高塔，毕竟是十年一次错过哭都没地方哭去。


    火光从底部蔓延，愈燃愈烈，逐渐爬到二层，待二层布满火焰，火光朝着三层并发，逐一进军，直至烧到塔顶。


    是的，塔顶。


    老者和林凡明明就在那里，可是他们所在的塔顶却是不见一点火星，就好像两人依旧在那，却隔着一个空间。


    “哇，真的好美好壮观！”


    “不虚此行啊！！”


    “十年后我还来，带我媳妇来！！！”


    “……”


    众人的欢呼声在耳畔回荡，林凡的视线却已回到了眼前，松开手，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看了？”老者问。


    “不看了。”林凡说。


    这就够了，烧塔真正不容错过的只有最开始那段。


    他已经看到。


    “那有没有想问的，或者你也可以和我聊聊？”老者不曾真正将目光放在烧塔上，似乎对他而言，注视林凡比烧塔更有意义。


    “我眼前的进度条，你知道吗？”林凡盯着老者说。


    “还记得你刚刚都看见了什么吗？”老者反问。


    “人群，烧塔，山间火光……”林凡答。


    “还有吗？”老者耐心问。


    “还有……没了吧。”林凡有些怀疑。


    “仔细回忆，你看到了，确实看见了。”


    苦思许久，林凡还是一无所获，正当他想摇头，余光瞥见一道身影……


    “下棋，两个老者在下棋。”灵光一现，林凡激动大喊。


    接着，没等林凡得到老者的回应，他眼前蓝色进度条变了。


    [世界加载度


    [世界加载度


    [世界加载度100%]


    蓝色进度条停住了，停在百分之一百，林凡眼眸里有泪光闪烁，时隔十四年，他终于要摆脱这该死的幻觉，他终于要痊愈了。


    马上，马上就好，只有进度条消失，只要进度条消失……


    他就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这一刻，林凡的脑海灌满了这句话，其他什么也容纳不进。


    忽然，苍老的手遮住了眼眸，蓝色的火焰从高塔下方冲来，刹那将一切焚烧殆尽。


    “呼呼……”视线重新回到眼前，遮住视线的手也不见了，林凡喘息着看向老者“你想告诉我什么？”


    此刻，他总算是冷静下来。


    “死亡不过是另一种开始。”老者摇摇头，“很不幸，孩子，你所见也并非真实。”


    “什么意思？”林凡差点就要拽住老者衣服，还好克制住了。


    “蓝焰烧去虚假，带来真实。”老者的话逐渐深奥，林凡却莫名有种感觉，当即抬头看去。


    进度条依旧，不对，有些许变化……


    蓝色的进度条变成了猩红色，就连往常的“世界加载度”也变了。


    狰狞的兽口吐露着一行大字——


    [世界入侵度


    “入侵，所以这才是它的真面目？”林凡问老者，“所以这个平凡的世界才会有你们？”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只想……”


    我就只想安安稳稳过正常人的日子就这么难吗？


    “孩子，你觉得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你是偶然吗？”好一会，老者轻声问。


    “这个世界很平凡，也很黑暗，我们也要庆幸，一直有光在背地里守护，否则又岂会有我们如今的安稳日子，人们的欢声笑语？”


    “就一定是我吗？会不会，会不会有其他人……”


    “孩子，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你。”老者打破林凡的逃避心理。


    “……我该怎么做？”许久，林凡抬头问。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逃避下去，他有家人有亲戚朋友要守护。


    既然是他，守护的特权总得有，否则……


    他宁可不干！


    “于蓝焰中找寻星盘所在，那里会是人类最后的避难所。”老者的神情逐渐严肃，“但是切记，不可急躁，不可冲动，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说着，老者从身上取下一枚手链，给林凡戴上，“由于蓝焰焚烧的是灵魂，所以一旦手链冒红光，必须马上松开我的手，断开连接，明白了吗？”


    凡点头。


    “开始吧，烧塔一般要持续两个时辰，我们有还算充沛的时间。”


    林凡把手放在老者掌心，闭上眼，开启焚灵之寻。


    无人的高塔，炽热的蓝焰，以灵身到此的林凡刚刚进场，头顶就直冒虚汗，体温也直线上升。


    来不及感慨，林凡连忙朝着四周望去。


    老者说只要看见，他就会明白。


    也因此，从下到上，尽管高塔不大，林凡要花费的时间依旧不短，因为每个角落每个容易忽视的地方他都必须去留意，时刻提醒自己必须留意。


    万一错过，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这座塔的功效，还是老者本身的能力，在塔里，他眼前的进度条丝毫没有动静。


    [世界入侵度


    钉钉——


    一阵刺痛，林凡连忙看向手链，不出所料，冒着红光。


    “真快啊！”感慨一声，他还是听话地松开了老者的手。


    “回来了，感觉如何？”老者温声询问。


    “太快了，”林凡摇头，“坦白说除了温度急速上升，别的什么也还没感觉到就回来了。”


    “正常，凡事都有一个适应期，慢慢来别急。”老者安慰。


    “再来。”林凡点点头，再次握上老者的手。


    视线转移，林凡再次出现在塔内。


    蓝焰灼烧着灵身，林凡也不曾动摇，眼眸不停在四周转悠，希望能尽快找到尽快离开。


    钉钉——


    不知不觉到了时间，林凡依旧不曾犹豫，松开手，第二次回归现实。


    “看看你的手。”没等林凡说，老者开口了，语气不再温和，严肃极了。


    林凡看去，双手红得彻底，肩膀也有半边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