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么回事，难道陈故生是靠自己从人转化成诡异的吗？这种事……真的可能发生在现实里吗？


    即便左夜雨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原因很简单，假如陈故生真的是人工制造出的默认，肯定会被秘密带回销毁或是用作其他试验，根本不可能给他现世的机会。


    听说魔人的失败品都是失去理智的疯子，完全无法听从命令行事。陈故生现在表现出的特质和魔人完全不搭边。


    可能真是他想多了？


    “魔人是什么东西？”陈故生好奇道。


    “是将人类转化成诡异的一种人体试验。”左夜雨回答，“实验体大多都是一些年老或是身体残缺的人来做。”


    “哦。”陈故生点头，“那有成功的例子吗？”


    “暂时还没有。”


    “那你觉得是实验失败可怕点，还是试验成功更可怕点呢？”陈故生又问。


    左夜雨陷入沉默，老实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问题，实验失败就意味着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源和实验体，而试验成功就代表着以后可能会进行改良或是量产……


    无论是哪一种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很难回答吧？”陈故生说，“有时候我们需要解决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制造出问题的人，只要干掉那些研究这项目的实验员，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现实可没那么简单，他们的住处都是处于严格保密状态，而且那些人都是自愿和实验员签订了合同。


    在成为人体试验工具的同时，他们可以获巨额的薪资，如果不幸在实验中离世，家属还能获得可观的死亡赔偿金。”


    “听起来是不错，不过真的有落实到位？”


    这点左夜雨不敢保证，毕竟他又不是相关的工作人员。监察员虽然是针对诡异与鬼蜮成立的组织，但本质上也都是由人来担任各项责任和岗位。


    而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利益，有利益可图的地方就会存在不透明的灰色产业，这是无法避免的问题。


    “没意思，我们还是快去找美少女，然后去狐仙旧居，那里似乎正在发生很有意思的事情。”陈故生没继续追问，比起那些事他对狐仙旧居更感兴趣。


    “好。”


    *


    陈故生很快就找到青晨，在经过简单的对暗号流程后，两人这才确定了身份。


    “你怎么认出来他是陈故生的啊？”青晨好奇地问左夜雨，“拿刀直接砍？砍不死的就是陈故生吗？”


    左夜雨看了一眼青晨，淡淡道：“直觉。”他也说不清那种感觉，反正他就是看得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还真是少爷和骑士，关系已经好到心灵相通的地步了吗？”青晨啧啧称奇。


    “这里岔道往左就是狐仙旧居，我们接下来要去那里。”陈故生对两人说道，“告诉你们一个最新消息，已经有人先到达那里了。”


    “是谁？”陈故生的话勾起青晨的好奇心，“竟然比我们还快？”


    “要不是为了和你对暗号，我们也早就到了。”陈故生实话实说。他找左夜雨的时候，两人直接省略了这个繁琐的环节。


    “这里毕竟是狐仙制造的地方，当然得谨慎点吧？”青晨解释道，“好啦，到底是谁到达那里了？”


    “就是那个初中生呀。”陈故生说，“他直接无视了雾气制造的环境，选择了左边的岔道。”


    “按照白狐和黑狼说的，第一个到达狐仙旧居的人就会成为真正的狐仙新郎呢。”陈故生说。


    “那岂不是糟了？”青晨说，“我们也得抓紧时间逮住他，否则就来不及换太子了！”


    “换什么太子啊。”陈故生微微叹气，“其实没那么麻烦，只要等狐仙重生，我们的任务也能完成。”


    “嗯？重生？那是什么啊？”青晨满脸问号，一头雾水地看着陈故生。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狐仙快要死了，他需要一具身体重生，狐仙新郎就是给他选的躯壳。诶……美少女，你干嘛去？”


    陈故生的话才讲一半，青晨就急忙朝岔道左边快速跑去。


    “美少女她在干嘛啊？”陈故生不解地询问身旁的左夜雨。


    左夜雨：“救人。”


    “哦。”陈故生说，“但是已经晚了，她救不了任何人。比起这个，骑士，你讨厌我这样的做法吗？


    虽然我答应了小白狐和小黑狼的请求，让他们去救狐仙。但作为人的你，肯定不会放任不管吧？”


    “……”左夜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故生的问题。确实，作为人，作为监察局的一员不能放任诡异伤人是原则，可在原则与自己的期望产生冲突的时候，又会选择哪一方呢？


    放任那位少年被狐仙侵占身体，那么狐仙可能会记情，那他就有机会和狐仙提条件找到凶恶女鬼的踪迹，从而解决自己实力下降的问题。


    可是，作为监察局的一员，若是无法维持自身的原则，那么他还有担任监察员的资格吗？


    “看来确实很难抉择呢。”陈故生这时开口道，“我告诉你这些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清楚。”他确实不清楚陈故生的打算。


    “人得利己才是人呀。”陈故生笑着说，“但作为监察员又得维持心中的正义，在这种情况下你也很难办吧？所以呀，我会帮你解决维持心中正义的后患。”


    “……但就这样舍弃一条性命。”


    “那倒不一定。”陈故生说，“你听说过狼和刀的故事吗？


    在冬天觅食的饿狼舔舐有血腥气的长刀，却被割破了舌头。由于天寒地冻导致它舌头麻木感觉不到痛，所以，它就一直舔舐着有着血腥气的刀，最后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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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诡异还是妖怪，他们的附身都是需要满足一些条件的，而其中最主要的条件就是需要征求目标的自主意愿。”


    “所以，你不需要去同情他们。因为他们都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家伙。就算是失去些什么，但他们同样也会得到一些什么，这就是等价交换。”


    左夜雨明白陈故生要表达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那位少年因为心中的某种执念和狐仙做了交易，而交易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少年的肉.体？


    “狐仙还不能死。”陈故生走向左边的岔路，“他死了的话，不管是喜人村还是山下的人类都会遭殃，这里会瞬间鬼蜮化。


    所以，勇敢的骑士啊，我们去阻止美少女吧。用一条无辜的人命去换更多人的命当然是不对的。但你不得不承认用一条利益熏心的人命换取更多无辜人的性命，是值得的。”


    左夜雨不置可否。虽然陈故生举的例子听起来很勉强，但他确实有些意动。


    “不过，一个初中生能利益熏心吗？”左夜雨提出自己的质疑，“虽然他和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相处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吧？”


    “啊？”陈故生回过头，“利益熏心说的又不是那个小家伙，我说的是他的父亲和哥哥啊？”


    左夜雨：？


    “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们了，除了那个初中生外，他的哥哥和父亲也都在呢。”陈故生说，“所以他们才能以很快的速度通过考验前往狐仙的旧居。”


    “……你怎么不早说。”左夜雨忍不住道。


    “你又没问，还有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的？”陈故生理直气壮地说，“话说回来，青晨应该能应付那父子俩吧？”


    “没问题。”左夜雨说，“她怎么说也是乙级监察员，怎么可能败在两个普通人的手里。”


    说话间，两人经过岔路来到了尽头。从这里能隐约看到前方竹屋隐约的轮廓。除此之外，还听到一阵吵闹声：“你们这两个卑鄙的家伙，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骑士，好像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呀。”陈故生望着前方趋近淡薄的雾气，对身后的左夜雨说道。


    “没用的家伙。”左夜雨小声啧了声，然后快步奔向前方。没过片刻，前方就传来男人惊慌的喊叫声：“你，你是谁！可恶……啊！好痛……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吧！我错了……”


    陈故生抱着小白狐和小黑狼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眼前的场面可真够热闹的。那个初中生昏迷地躺在地上，身上盖着长袍。


    青晨四肢被绑像只肥虫在地上蠕动，而初中生的父亲和老哥被左夜雨用绳子捆成粽子丢在了脚边上，嘴巴还被布给堵住了。


    “你哪儿来的布啊？”陈故生走到左夜雨旁边，打量着在地上挣扎的爷俩。


    左夜雨：“是躺地上那小子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