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雨说，“我没办法确定你是不是陈故生。”


    陈故生赞同地点头：“也是，哪有人仅凭三两句话就能分辨出来真伪。


    我们现在去找张正和李反，有我给的符箓，他们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好。”左夜雨看了眼陈故生身后的蜘蛛，“你打算骑着那只蜘蛛吗？”


    “不。”陈故生满脸嫌弃，“这玩意坐着一点都不舒服，不要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左夜雨感觉那八眼蜘蛛像是被陈故生的话给打击到，整只蛛瞬间没了精气神。


    “你打算留下它？”左夜雨又问。


    “怎么？你想干掉它？”


    “不，只是问问。”左夜雨还不至于和蜘蛛较劲。这只蜘蛛也确实有点奇特，它的实力也达到了乙级。


    “在这片鬼蜮晋升成甲级鬼蜮时，就注定能在这里存活的诡异的实力下限就是乙级。当然，它们也确实比你这丙级的强。”


    “不过，单纯的数据对比放在监察员身上行不通。最后还得看个人的经验和阅历。”


    左夜雨沉默片刻：“你是在安慰我？”


    “那不然呢？”陈故生直言，“谁让我家小朋友对你很有好感，毕竟你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谢谢。”


    “不客气。”


    “但就算我的符箓傍身，你也得小心行事。我是不在意你的死活，可你要真死在这儿，我家小朋友也会伤心。


    之后你还是跟我在身边行动，我多少也能护着你。”


    “好。”左夜雨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确实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逞强。


    “至于你实力提升的问题，啧，确实是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头绪。


    你要能讨得我家小朋友的欢心，说不定以后可以帮你一把。”


    萨麦尔知道纳西索斯从采衣那里问到了具体的方法，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得把这件事转述给左夜雨。


    更何况，这方法的究竟有没有用还有待考证。


    至于是否要把这件事转述给左夜雨，权利不在纳西索斯的身上，也不在他的身上，这得让陈故生去做决定。


    不必多想他也能知道陈故生的选择。但清楚是一回事，他们不会越过陈故生替他做决定，这也是所有人格的共识。


    “你真有办法？”左夜雨表情微怔。


    “废话，谁没事给你开玩笑？”陈故生有些无语。他又不是纳西索斯，是个喜欢开玩笑的家伙。


    “但你也别太报有期待。”陈故生拍拍左夜雨的肩，“办法是办法，但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还得两说。


    还是先着手处理眼前的事比较现实，起码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知道了。”左夜雨点头，“我会尽量完成本分内的任务。”


    “本分内？你倒是挺积极。”陈故生或多或少能理解左夜雨的心情，“不过，做任务是给监察局做的，不是给我做的。


    还有，监察局的冯光头还交给了你其他任务吧？打探我实力什么的？”


    “没错。”左夜雨不假思索地道。


    “你倒诚实。”陈故生挑眉，“难道是被我之前的话给收买了？”


    “你问我答，你不问我不答。”


    “你还挺有原则……”陈故生啧声。


    “这样我也好向冯处交代，就算要处罚，也会从轻发落。”左夜雨回答。


    “走吧，去看看一楼情况。”


    *


    一楼的情况在左夜雨的意料中，张正李反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此时正气喘吁吁地背靠背坐在地上，他们的手里还紧攥着燃烧过半的符箓。


    要不是有陈故生的符箓，保不准他们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本来他们也没期待陈故生的符箓能起到什么大用。一开始都是靠自己解决掉不断冒出来的诡异。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和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诡异数量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实力也从最开始的丙级中段变成了乙级中段。


    要不是他们实力在同级中也算佼佼者，估计已经交代在这儿了。


    在他们使出全部手段也无法奈何对手后，他们才决定使用陈故生给的符箓。


    监察员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性命抵押给不确定的筹码上，除非万不得已。


    符箓燃烧的金焰对人类没有任何伤害，反观朝两人前赴后继的诡异都在火焰的蚕食下化作灰烬。


    要知道这是乙级中段的诡异！这是什么概念？一只乙级诡异按理说需要复数同等级的监察员才能解决。


    即便张正和李反都是乙级中的佼佼者，但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可以轻易解决复数的同级诡异，可是——陈故生给的符箓做到了！


    即便陈故生的符箓无法对抗甲级诡异，但对监察局来说也是十分宝贵的资源。


    只要大量制造这类符箓，不仅能大幅减轻监察员的伤亡情况，还可以减少乙级鬼蜮对社会的危害。


    不过，这种做法势必得有人做出牺牲。至于牺牲的对象显然是陈故生。


    但这是建立在陈故生是普通诡异的前提上。


    而监察局之所以对陈故生采取“留局察看”的方式，就是顾虑陈故生本身的实力相当于甲级。


    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成了陈故生的“免死金牌”。至于陈故生需不需要这牌子，那是另外一回事。


    “看来你们经历了一场苦战呢。”陈故生饶有兴致地睥睨着坐在地上的两人，“不过，会营造出这幅狼狈的惨样也是你们自找的。


    我给你们符箓，是为了让你们保命用的，又不是让你们拿来收藏的。非得耗掉自己那稀薄的老本才用，你们是蠢吗？”


    “这是监察员的规矩。”看着脸色尴尬的张正和李反，左夜雨出声帮衬。


    “你不就第一时间用了。”


    “情况不同。”左夜雨回答，“我没有顺手的武器，也没法独自解决乙级的诡异。但张正和李反有这样的实力。”


    “真是愚蠢的家伙。”陈故生对左夜雨的解释并不买账，“算了，你们没事就好，我还没收回利息，舍不得你们死呢。”


    突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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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转话锋，“但你们要真死了……欠的债还是得还。反正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活过来，最好是把你们制作成不死生物，这样就能为我打一辈子的工了。”


    张正、李反：……


    “原来是蚂蚁军团啊。”陈故生看了眼地上燃烧殆尽的灰粉，“二楼的是蛾子，三楼是蜘蛛，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食物链？”张正不确定地说。


    李反：“……都是群居性动物？”


    陈故生：“左夜雨，你觉得呢？”


    左夜雨：“目前教学楼出现的都是昆虫性诡异。由此可判断这里出现的甲级诡异极大可能是昆虫型或是昆虫的天敌。


    我的观点更趋向于后者，这里的诡异是天敌的可能性更高。”


    “为什么？”张正下意识地问。


    “就算是高位的昆虫型诡异，也无法对其他昆虫性诡异造成完全压制。除非是同种族的高位诡异才有可能做到。”


    “所以，只能是昆虫的天敌才可以办到这些。但具体是什么类型的诡异，暂时还不清楚。”


    “管它是什么呢。”陈故生不在意地道，“反正对方敢露出马脚，肯定能逮到它。”


    没人认为陈故生在说大话，毕竟陈故生的实力有目共睹。


    “说起来，陈家宝和周幸也该有所行动了。”陈故生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带来点惊喜。”


    “他们和诡异是一伙的？”张正出声问，“那我们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圈套？”


    “我多希望这种没水平的话不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作为监察员，难道你不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陈故生微微叹气，“我倒希望他们能搞点事出来，这样我也能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我们还得找到玫瑰和茉莉。”张正说。


    “为什么要找那两个女人？”陈故生疑惑地看着张正。


    “监察局有规定，在解决鬼蜮任务后有队员失踪的情况发生，需要之后向上级上报。”


    “说的有板有眼的，不就是形式主义。你该不会真觉得监察局会去关心死去的监察员吧？”


    张正没说话。


    陈故生其实说的没错，没有谁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因为监察员本身就是无牵无挂的那批人，说极端点他们不过是维持社会秩序和稳定的“消耗品”。


    “任务结束后，她们还没出现就当是殉职处理。”陈故生对众人说，“你们没意见吧？”


    左夜雨率先道：“没有。”


    “我想去找找她们。”李反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对陈故生道，“可、可以吗？”


    “当然。”陈故生点头。


    听到陈故生答应了他的请求，李反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陈故生瞥了眼李反，他对李反表现出来的态度感到不满，“你这么一搞，把我衬得好像是个不会通情达理的独裁者一样，你故意的？。”


    “不，不是。我，我没有！”李反连忙道。这么一大顶帽子，他不敢扣在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