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作品:《绑定财务系统后我成了权臣》 沈瑜春的......姐姐?
自从和沈瑜春熟悉以后,她经常听到他提起他的长姐,似乎是位颇有才学的美人,但为何看着沈山青提起她的模样,他们之间关系并不融洽。
沈瑜春余光瞟了一眼姜琰,见她果然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待到沈山青走后,他又坐回刚才的椅子上,一手捧着茶盏,一手掀开盖子撇开茶沫,装作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了一下,发现对方还在盯着自己,被氤氲水雾熏得湿漉漉的眸子浮现出一丝无奈:“关于我的长姐......”
他看见姜琰耳朵动了一下,语气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放下茶盏:“她叫沈兰,或许......你听过《平沙落雁》这首曲子吗?”
“平沙落雁?”姜琰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盖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者也。”
这是经世大儒李有来对这首曲子的评价,此曲一出,轰动南胤,上至宫廷庙宇,下至勾栏瓦舍,只要是会点琴艺的,别管是读书人还是伎子,都争着抢着背谱,期望有一日自己能弹出这首曲子。
那时的私塾先生每日早课也不查诗书,而是先让学生们弹一段《平沙雁落》来静心养身,借此激励学生心中“鸿鹄之志”,书写“逸士心胸”。
至于姜琰是从哪听到过这首曲子,这个嘛......
“这是你姐姐写得?”
沈瑜春没想到姜琰连《论语》都背不明白,却听过这首曲子,一时间惊讶于对方的涉猎广泛,忍不住问道:“你听过?”
姜琰不知道该怎么说,李氏曾经想把她许配给自己有些疯癫的侄子李佩,其实原主不是没见过她这个表哥,李佩幼时来濯州上学,居住在姜府,二人还是接触了一段时间,这表哥虽然长得挺聪明,但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位表哥实在是资质平庸,教书先生教了好几遍都学不会,晚上被罚留在学堂继续学,姜琰迫于李氏的威逼只好可怜兮兮地蹲在角落里听着表哥一边哭一边弹琴,可惜她都学会了表哥还没学会,最后教书先生丢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气得连夜辞职回家了。
以至于每当她想起这首歌时,她总觉得这首歌比起世人的评价,倒多了一份慷慨悲壮......
姜琰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却没有说在哪听过。
沈瑜春眼神灼灼,似有火光:“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姜琰试探着回答,装作高深却又真诚地说道:“逼真、生动听着好像真有鸿雁回首瞻顾一般。”
沈瑜春赞同地点点头,指腹摩挲着下巴:“确实生动,这曲子一出我父亲为了给我姐捧场就逼着我学会弹给学宫的伙伴听,他一边打我手心一边重复琴谱的样子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噗——”
姜琰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瑜春也是第一次逗女孩开心,见自己目的真的达到了,反而有些扭捏,连耳根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红。
姜琰觉得笑得也有些放肆了,连忙收住笑容,问道:“沈姐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沈家主应该非常引以为豪吧。”
沈瑜春听到这话眸子一暗:“那时是这样的,不过后来......”
一提到这儿沈瑜春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姜琰感觉他情绪不对,急忙打住:“是我多嘴了,大人若是不想提,那便不提了。”
沈瑜春却无谓地笑了下:“无妨,告诉你也无妨,我长姐本来是要嫁于太子的,结果大婚前一夜突然逃出沈家,从此以后销声匿迹,父亲寻了她很久也没有找到她,最后在琼林赐宴的新科举子中,见到了替易家代考,中进士的阿姐。”
姜琰却听不太明白了:“沈家姐姐为何会代考,还是替易家人?”
沈瑜春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自己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知道此事之后父亲勃然大怒,但因为代考是欺君重罪,阿姐又是女子,还是替与沈家不对付的易家子弟代考,说出去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议论非非,阿姐从小就是族中子弟的典范,何时干过如此离经叛道之事,父亲一事心郁难解,病了有数月,最后给了阿姐两个选择——主动辞官,对外他便宣城沈兰已死,为她伪造一个叔父家未出阁女儿的身份,另嫁他人;或者断绝父女关系,从此沈家是沈家,她是她。”
姜琰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我猜沈姐姐应该是选了第二条。”
这其实不算是很好决定的选择,如今朝廷中各家势力复杂,关系盘根错节,若真是没有家族和旁人帮衬,到底是要吃点苦的。
姜琰很难想象沈兰是如何在举步维艰的朝堂上爬到高位的,又或者她现在已经放弃了,于是问道:“那沈姐姐现在官居何位?”
沈瑜春皱着眉,慢吞吞道:“她现在是国子监博士。”
“那也不错啊!”姜琰是实打实地为她开心。
“嗯......”沈瑜春欲言又止,“确实是非常好的归宿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付出了很大代价。
沈瑜春惊醒一般摇摇头:“没事。”
姜琰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什么,其实姜琰心里明白,一个女子在朝堂上形单影只的向前走能是什么易事,只是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在沈瑜春这里,只有一声感慨地叹息罢了。
她摸了一下怀中的玉佩,林已絮说国子监只有一位教书先生,想来便是沈兰了,于是问道:“大人是否认识青州的林已絮?”
沈瑜春想了想,摇头道:“从未听说过这名字。”
说罢,似是有些不悦,看着姜琰,目光沉沉:“你可以不叫我沈大人吗?”
姜琰一愣,头脑风暴许久才硬生生憋出来一句:“不叫你大人......叫什么?”
沈瑜春被她这么一问,也是卡了一下,脸上发热,不好意思地折过头去用侧脸对着她,姜琰在对面只能看到他局促不安扑闪的羽睫:“随你。”
姜琰还是第一次见沈瑜春害羞,在宁泊远家时哪怕脱光了衣服也没这么羞赧,那时他虽然嘴里喊着“不要、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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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则是羞耻和被冒犯的不悦,现在他说着说着就脸红了,反而搞得姜琰心里突突跳起来,浑身发热。
她悄悄凑到他面前,直直盯着那双琉璃一般的眸子,带着狭促的笑意问道:“那沈大人想要我叫你什么?”
沈瑜春觉得面前人的五官突然在眼前放大,呼吸尽在咫尺,脸上甚至能感受到她说话呼出的热气,只觉热血上涌,脑子都木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只能更加慌乱地眨着眼睛。
姜琰笑了一下道:“叫你昭远?”
沈瑜春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要。”
姜琰装作思考模样,将身子抽离些,侧着身摸着嘴唇道:“瑜春?”
沈瑜春神情变得奇怪了起来:“......这是否太奇怪了?”
好像俩人根本不熟一样。
“有了”,姜琰眼睛亮亮的,“阿瑜!”
沈瑜春心头一震,抬头看向姜琰,少女不知何时圆润了些,笑起来时脸颊圆圆鼓鼓的,乌黑澄澈的眼睛如同曜石一般望着自己,水光潋滟如一泓盈盈秋水,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
姜琰还沉浸在自己的“聪明才智”中,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不满意,有些挫败道:“怎样,这个名字好还是不好?”
沈瑜春渐渐缓过神来,半晌,庄重地点了点头:“瑜,美玉也,你叫我这个名字,我当然开心极了。”
这也太官方了,姜琰腹诽道,她对这个回答可不是太满意。
姜琰没说话了,嘴巴赌气似的微微撅起,沈瑜春这才发现自己嘴笨说错话了,想了半天补救的方法,忽然手忙脚乱的从腰上摘下一块玉佩捧在手里交给她道:“阿瑜赠阿琰。”
她这才记起来,瑜和琰都有美玉的意思。
她莫名的笑了一下,低着头去看手中的玉佩,手中的羊脂玉莹透纯净,上面刻着竹林和圆月,一看便是代表着沈氏一族的信物——这也太贵重了,她有些不敢接受这样珍贵的礼物,刚想开口拒绝,就感觉手背一热,低头再看,发现沈瑜春骨节分明的大掌稳稳盖住了她的,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发现对方正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拿着,阿琰,这是很久以前母亲送给我们姐弟三人的遗物,她说即使生在大族,哪怕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也要做一个情深义重之人,倘若有一天遇到了可以托付自己生命,或者可以为其付出生命之人,那就将这块玉佩交给那人,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把这块玉佩送出去,可我现在遇到了,我想把送给你,连同我往后的余生。”
姜琰眼眶一日,圆润的杏眼发红,隔着眼眶中愈发厚重的水雾,将另一只垂下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踮脚轻轻亲了他的下唇。
“好。”
她说道。
沈瑜春见她眼眶泛红,也有些想哭,惊喜地哽咽着问道:“什么?”
姜琰眼里是无尽的温柔,她笑着又亲了他一下,沈瑜春终于喜极而泣,上前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拥着他,鼻尖尽是她发丝的芳香,他有些贪恋这温暖的味道,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道:“我爱你,阿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