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的嘴唇很软。


    伊野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动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显得束手束脚。


    他亲了亲白川的嘴唇,速度很快,蜻蜓点水地碰一下就想撤回来。但很快就被摁住腰,白川仰头追着他亲过来,让这个吻陡然变得激烈。


    雾气朦胧的浴室里,两具颀长的身影挤在潮动的浴缸内。伊野的手始终放在白川的眼睛上不敢松开,怕对上白川现在的眼神,怕看见太浓烈的情感。但他身上被折腾得没什么力气,几乎完全靠坐在白川腿上,像水面飘飘摇摇的一片荷叶,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晃动。


    浴缸里的水渐渐变凉,白川松开伊野,唇齿间牵扯出细细的银丝。


    手摸着青年的后背,低声问他冷不冷。


    伊野冷个屁,浑身热得要命,红得煮熟的虾子,但没好意思说。白川就当他是默认了,把人抱起来带回卧室,重新换了干净的内裤衬衣,还给他拿条裤子。


    裤子是合身的,但衬衣偏大,挂在身上空空荡荡。伊野怀疑是白川故意的,他的身型和自己的身型,从裤子到衣服就没有一件能匹配上,怎么裤子就能合适衣服却不行?


    想要掷地有声地质问,白川正好穿上西装外套:“我过会儿要出去,回来给哥哥带什么吃的?”


    “……我都要。”立马偃旗息鼓。


    白川弯唇:“好。”


    吃人嘴短,伊野放弃质问了,接着又想到什么,“我还想要复健的器材。”


    以他现在的程度,想要完全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需要长期训练。


    跟白川说了需要哪些仪器后,他就准备出门了。本来还想试着让伊野帮他打领带,但伊野试过后发现不仅打得难看,还得被白川笑。他难得好胜心涌上来,拽住领带拉近,恶声:“你再笑一句试试。”


    白川俯身靠前,被他牵住领带:“不笑了,哥哥打得很好看。”


    听了这话伊野也不高兴:“小白你变虚伪了。”


    白川表情微僵住,随后又听见他说:“这么丑你也夸的出口吗?”


    “……”


    “不丑。”他低下头,看不清眼里的神情,“只要哥哥不嫌我难看。”


    伊野:“?”


    没懂白川为什么这么说,他这张脸从


    哪个角度都和丑扯不上关系,但下一秒白川说得话就让他没心思想这件事。


    “不过哥哥比我想象中要平静好多。白川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锁骨,好像有肌肤饥渴症的人一样,隔一会儿就要从他身上索取温度,总得对他动手动脚亲亲摸摸。


    他吻到胸口上方一点的位置,被伊野紧急抓住头发拎起脑袋,警告道:“你可以了啊。


    白川抬眼:“刚刚为什么答应亲我?


    陡然沉默。


    伊野突然松手坐直身体,一脸严肃:“好了你赶紧出门吧,准时是良好美德。


    “哥哥在转移话题了。


    “你就不能——别得寸进尺了。


    白川很轻地笑。


    他低声覆过来,靠得很近很近,“我不说了,那么,离别吻亲一个吗?


    …………


    离别吻最后以伊野的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结束。


    感谢喷嚏,让他的嘴巴能够歇一歇了。


    靠坐在飘窗上,伊野懒洋洋地看着白川的车从别墅出发后。没一会儿想起什么事,拄着拐杖,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到浴室里。


    十秒过去,浴室里爆发出一声脏话,吓得桌脚边的小橘子弹起来,疑神疑鬼地看看左边和右边。


    人的嘴怎么能肿成这样!


    伊野不忍直视地捂着眼睛,透过指缝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镜子里的青年嘴又红又肿,跟吃了辣椒一样!白川是怎么做到能在短短几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和他亲那么多次?不嫌腻吗?!


    他又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发现锁骨和肩膀上排着密密麻麻的牙印和吻痕,有的轻有的重,起码要两天才能完全消除。


    “这家伙上辈子不会真的是狗吧…伊野恼火地摸着领口,视线顺着衬衫线往下看,忽然眯起眼睛。


    他拉开衬衫露出白皙的胸口,才发现胸前,除了伤疤外的地方也零星遍布着吻痕。


    不是……这人什么时候亲的?!


    他不记得刚刚让白川碰过这里啊,难道是晚上?


    伊野:“……


    不止是狗,还是变态的狗。


    虽然他开始直面白川喜欢自己这件事,但两人又不是情侣关系,表面上还带着这层兄弟


    情呢,要是以后被克文老爹发现怎么办。他第一个要被抓起来挨揍。必须要找个时候再跟白川好好聊聊这件事了。就算是喜欢自己,那也要以一个正确的方式才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白川要是真的跟他展开追求攻略,对他来说好像也会很头疼……


    是不是偷偷摸摸藏着还更好一点?反正肯定不能被克文老爹知道吧。


    伊野苦恼地思索未来怎么办,重新穿上衣服出去。他坐到客厅的沙发里,桌上提前准备好了水果和茶点,白川说以免他少走些路,如果要拿什么东西就给小橘子下指令。


    他挪动自己的腿放直,靠着枕头,一边思考一边打量这栋别墅。


    别墅的位置不像在城市中心,周遭很安静,空气质量也明显很好,应该离主城区很远。


    角落里的每个摆件都精致昂贵,玄关旁的玻璃柜里摆着白石雕刻的大角鹿,正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绚丽繁复的油画,画着像是束棒之类的东西,很抽象,伊野不太了解这些,看了两眼就转开目光。


    他假死前还担心过白川没有身份背景,自己离开后会被那些贵族上流欺负,唯恐权利倾轧。但还好,他过的比自己想象中要更顺利。


    伊野不担心凯撒和布什·梅华,自己被带到这里,温茨公爵肯定会告知他们。他更担心的是白川的情况,白川忍着恨意加入圣教肯定事出有因,伊野隐隐觉得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圣教主教……


    他为什么会选择进入圣教,教皇又为什么会同意呢?白川烧了教堂,教皇不仅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将这件事轻描淡写文过饰非,还让他当上主教。他们之间不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越想伊野越坐不住,起身慢吞吞地在别墅里走动,想要看看能不能从白川的生活环境里找出些头绪。但这里没有太多生活过的痕迹,就连书房的绿植都是假模型,他看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关上书房门,伊野累得靠着墙休息了会儿。


    抬头时才注意到走廊的尽头还有一个房间,这别墅又大又空,大部分房间里都没什么东西,只有卧室和书房多。他基本上都看过了,只有走廊尽头那个还没看过。


    拿起拐杖,他一步一步挪过去。


    刚到门前,小橘子突然像风火轮一样蹿


    过来,冲他呜呜叫,两只爪子用力想扒开门缝。


    “这屋里有东西吗?”


    小橘子:“汪汪!”


    伊野蹙眉,转了转门把手发现房门锁着,也找不到备用钥匙被白川藏在哪里。他绕到隔壁的房间,走到阳台去,发现两间房的阳台不连通,想要从窗台跨过去也很难。


    低头看向脚边的小橘子:“你说,我要是把你扔到对面的阳台去,你会开门吗?”


    小橘子歪头:“?”


    “……还是算了。”别反而把小橘子关进去。


    伊野又去找有没有类似于回形针一类的东西,想把门撬开。但别墅里太干净了,连根铁丝也没有,唯一能用的刀具是厨房里的菜刀,还被白川缩在了透明柜子里。所有锋利的东西全都被收了起来。


    他只好回沙发坐着。


    中午把白川提前准备好的午餐热了吃完,就躺在枕头上想事情。


    一昏迷就是五年,带来的连锁反应太多。白川成了主教,和他原本预计的成为帝国第一指挥官这个目的相去甚远,他得想想怎么掰回来。但伊野擅长解决丧尸和虫族,却不太擅长解决这些繁琐又杂乱的事,想着想着就困了,抱着枕头渐渐睡着。


    ……


    醒来后已经是傍晚,主星的黄昏干净柔和。


    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厨房里,戴着围裙。


    伊野对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不过了。


    他午后喜欢睡懒觉,尤其是躺在客厅窗户前的那张摇椅上,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总会闻见白川做菜的饭香,看到他从厨房门后经过的身影。从小到大,他们家里克文老爹不爱做饭,自己做的难吃,也就只有在白川下厨时才能吃上好吃的饭菜。


    一下子,伊野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大概是听到他醒来的动静,那道身影走过来,摸他脸的手带着洗过温水的湿意,带着雪松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类似铁锈的腥味。


    是鲜血味。


    伊野陡然从回忆里醒来,彻底清醒了,“你白天去哪了?”


    “教堂。”白川没有避讳,“哥哥应该早就知道我成了主教,所以白天去处理一些事务。”


    圣教的事务?伊野记起以前和凯撒乔装进入帝国教堂,


    看见他们把无辜的人绑起来活生生烧死的情形。看向白川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质疑,“什么事务?


    “帝国想要建设新教堂,还要修订新的教会法规,这些事我都要亲手处理。白川伸手想抱他,伊野往后躲了下。手当即僵在空中,“哥哥?


    伊野神色认真:“建设教堂,修订法规,需要见血吗?你知道自己身上有血的味道吗?


    “……


    空气猝然凝固了。


    白川很久没有说话,轻声反问:“所以哥哥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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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手上的血味,以为我去杀人了。


    “小白,我见过圣教的活动,我知道他们私底下在做什么。


    白川一瞬露出被刺痛的表情,但很快他就恢复平静:“我不否认,圣教确实一直在做这些。


    “但那是以前了。他卷起右手的袖子,露出里面包扎好的伤口,“血是我的,今天去圣心教堂,砖石脱落的时候砸到了胳膊。


    伊野一怔,立马去看他的伤口。包扎的范围很大,血腥味扑面袭来。


    “…疼吗?


    “没有哥哥质疑我的时候疼。


    “抱歉。


    “我成为主教后已经把那些事情取缔了,现在不会再有人无辜枉死。他再次伸手抱伊野,这次他没再闪躲,白川由衷笑了笑,“吃饭吧,吃完我帮哥哥做复健。


    ……


    吃完晚饭,白川带着伊野做复健训练,初期还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只能做初步练习。


    两个小时后,伊野累得额头冒出热汗。白川拿毛巾帮他擦汗,期间伊野提起那间被锁住的房间,他停下动作,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伊野。


    “虽然按理我应该同意,但我不希望哥哥进去。


    “为什么?


    “因为放了一些你不会喜欢的东西。


    “?


    他不会喜欢的?难道是一屋子吹风机?!


    “说起来,哥哥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不可信。白川把毛巾叠好放到一边,给他揉着腿部肌肉,“布什·梅华跟你说过我吧,他是怎么说的。


    伊野:“也没什么……”


    “所以还是说了。”白川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起伏,凝望向他,“其实他怎么跟哥哥说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我。你相信我吗?”


    伊野就知道他会这样问,叹了口气:“我当然相信你。但是小白,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诉我,如果你在计划做什么,我也可以帮你。你成为主教的原因,不想告诉我现在可以不说,但作为亲人,我希望你对我的隐瞒可以少一点。”


    认真时候的伊野,总是格外让人心动。


    白川一时间没有回答,随后他忽然起身,“走吧。”


    “哥哥不是想看那个房间里有什么吗,我打开让你看。”


    ……


    封锁的门被打开,屋内漆黑一片,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几乎看不清房间里的摆设。


    “不开灯吗?”伊野感觉自己被白川放到了桌子上,摸着冷硬的桌角,问他。


    “哥哥确定要看吗?”


    “你总不会在这里藏了尸体吧,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是那么血腥的东西,但哥哥看到后,千万别逃跑。”


    他贴着伊野的耳畔,“也别后悔。”


    伴随着白川的呢喃,灯光骤然打开——


    伊野下意识闭眼,适应光线后看向墙面,在刺目的灯光下,漆亮的瞳孔缩动。


    这个房间里——全是照片。


    四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挂着属于他的照片,从年幼到青涩,再到成年入军校,几乎涵盖了他二十多年的每一个阶段。上百张,将墙壁遮盖得密不透风。


    身前忽然挤上来一具重量,白川极近他腿间,语气湿热,“是哥哥自己决定要看的。”


    他不敢置信:“全是你拍的?”


    “小时候兰利先生送我终端,问我想要什么功能更好的,我说能通讯和拍照就够了。”他低头压在伊野的肩颈处,声音暧昧,“我拍了很多很多,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没有洗出来。哥哥要和我一起看吗?”


    他伸手摸向伊野背后墙上的一张照片,“这些里面我最喜欢这张,是我拿到终端后拍的第一张照片,那时候你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启星湿黏的夏天,酷暑难耐。


    他刚进入兰利先生家半年,和伊野的关系尚未有那么亲密,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心里嫌弃这个散漫的兄长。但那天拿着刚到手的终端,他走到客厅里,看见伊野在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拍下了这张照片。


    随后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照片一度多到他必须要删除旧文件才能容纳新的。


    伊野背后泛起一丝凉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如果我说实话,哥哥大概会觉得我不正常。”


    “你现在也很不正常!”


    白川笑说:“但哥哥接受良好。”


    “你知道为什么分化后,我总不让你进我的房间吗?”他沉下肩膀,保持和伊野平视的高度,一字一句很慢地说,“因为我发热期的时候,只有看着哥哥的照片和视频才能射出来。我的房间里装满了属于哥哥的东西,除了照片还有你不要的衣服、裤子、玩具……所有沾着你气息的东西。”


    “就像昨天在浴缸里一样,看着哥哥的脸自慰,我才能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