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回来了?”简奶奶见到傅凌声,高兴得很,就差起身迎接他了。


    简溪见状撇撇嘴,实在是不服气。


    傅凌声哪里配奶奶对他这么好?


    “奶奶,我回来了。”傅凌声快步走进大厅,在简溪身旁坐下,“老婆。”


    他柔声细语,简溪冒出了鸡皮疙瘩。


    不必在奶奶面前演戏。


    简溪唇角微张,话语没有声音,但傅凌声看得见。


    傅凌声才不管,拉住她的手。


    转头看向呆站着的张妈,声音冷冽:“张妈,你还不走?”


    张妈连忙跪下,“少爷,你不能赶我走!”


    她急得脸上褶子都深了,“我为傅家当牛做马一辈子,你不能赶我走!”


    张妈最是了解傅凌声,知道他对这些陪伴在他身边的老人们下不了手,因此才斗胆这样说。


    但傅凌声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他正襟危坐在一侧,翘起长腿,皮鞋尖离张妈极近,仿佛伸腿一踹,就能将张妈踹倒。


    “你倒是了解我。”傅凌声寒气逼人,“知道我对老人下不了手。那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一时间,大厅里寂寥无声,只有傅凌声的凌冽话语回荡,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妈吓得扑通一下往前爬,拽住傅凌声的鞋尖,“我错了,少爷,我这就去为少夫人和简老夫人准备鸡汤。”


    张妈求饶完,就一骨碌翻起来,站起身连忙赶去厨房。


    脚踏出两步,被傅凌声叫住了:“晚了!”


    傅凌声一回来便见到张妈娇纵欺上瞒下的样子,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这恶毒的老妇,竟一直在他家,还将家里搞得一团乱,更是害了简溪的奶奶。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绝不轻饶。


    一股郁气绕身,傅凌声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一旁,又拽了一下领带,才觉得轻松舒服一些。


    “少爷,我错了!”张妈转过身,垂手站在傅凌声面前。


    方才,她按了紧急拨号键。


    现在,只要拖延时间,等薛小姐过来,她必定还能留在槟湖。


    张妈如此想着,道歉的心诚恳了一些,“少爷,请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傅凌声唇瓣微张,但是没说话,浓墨渲染的瞳孔紧紧锁住她。


    张妈一看有戏,继续说,“少夫人和简老夫人还没有尝过我煲的鸡汤呢!少爷,你给我一个机会。”


    傅凌声“哦”了一声,眸光落在她抓得都皱了的佣人服上。


    片刻后,他点点头,“好。”


    张妈领命下去,走前得意地朝简溪一瞥。


    傅凌声指尖交扣,一手轻拍着另一只,低头间运筹帷幄。


    张妈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他很想看看,张妈这么个小佣人,是怎么有这么大的底气的。


    这背后之人,又是怎么买通跟着他傅家几十年的佣人?


    看张妈小人得志的样子,他知晓,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张妈走后,傅凌声转向门口,扬声道,“进来吧。”


    简溪他们听声音望去,林助理从门口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礼品盒。


    “少夫人,简老夫人,这是爷特意吩咐我们买来的糕点,是少夫人最爱的香园糕点。”


    林特助将礼盒打开,各式各样的点心铺陈在盒子里,精致小巧,漂亮可口。


    “老婆,喜欢吗?”简溪不接,傅凌声直接接过,摆在她面前。


    简溪见状,眉头直皱,缩了缩鼻头,她很想叫傅凌声别闹了,却没忘记旁边坐着奶奶。


    “喜欢。”碍于老人的面子,简溪点点头。


    傅凌声将糕点放在桌上,朝林特助使了个眼色。


    林特助见他望向简奶奶,随即会意,特意选了一个适合老人的品种,笑着递给简奶奶,“简老夫人,这个油少糖少,特别适合你们上了年纪的老人!”


    “唉,好。”简奶奶笑嘻嘻地接过。


    “去问问奶奶的房间安排。”傅凌声低声支开林特助,亲自为简溪拿了一个她最爱的口味。


    “老婆,吃。”傅凌声嗓音低沉温柔。


    简溪耳朵微动,实在不适应他这样。


    但她很快回过神,接过傅凌声的糕点,他是为了奶奶这样做的,她也是。


    她轻咬了一口糕点。


    简奶奶见他俩相处得不错,便想离开,“这厅内温度低,我上楼看看。”


    恰巧这时,林特助从楼上下来,“老夫人,我扶你。”


    佣人们也都离开大厅,这里彻底只有两个人。


    “你跟我上楼,我有事和你说。”简溪放下手里的糕点,她仅咬了一口。


    傅凌声循着她的动作望去,默默记在心里。


    “好。”


    简溪灼热的视线落在傅凌声脸上,他收回注意力,点头跟着她上楼。


    女人走得有些急,却脚步生花般,每走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底。听着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的咔踏声,傅凌声觉得自己的心跟着怦怦跳。


    当然,心跳加速还有一重原因,他不想被休!


    傅凌声想到那份被他锁在办公室保险柜里的离婚协议书就头疼。


    但不论如何,这婚今天他们是离不了的。傅凌声笑,为自己早上的机智勇敢。


    等到进入卧室后,傅凌声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踩着皮鞋,稳稳地坐在了卧室里的沙发上,斜着往后靠,一手倚着脑袋,暗戳戳地观察着简溪的一举一动。


    简溪蹲下身,在柜子里翻找起那份离婚协议书,翻了许久,踪迹都找不到。


    她疑惑地皱眉,转身时,发现傅凌声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找不到协议书,她本想和傅凌声口头提出离婚。


    然而傅凌声这样让她实在头疼。


    简溪走到他的身前,想把他推醒。


    她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务必要说离婚的事。


    指尖就要触碰到傅凌声的前胸时,他手上的伤映入眼帘。


    算了,改天再说。


    简溪心想,转瞬间想到傅凌声那被她踹在地上而砸到的后脑勺。


    她收回手,绕过沙发,走到后面,想看一看他的伤势。


    黑发被血迹沾染,血迹干涸,有些头发黏在了一起。


    简溪噗嗤笑出声,原来向来不可一世的傅凌声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