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作品:《[SD灌篮]更生,就读湘北

    一个小时后,伊川夏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流川宅的大门。


    窗外的夕阳正缓缓沉入西边的地平线,留下半轮红日。金色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玄关处,映照在摆放得歪七竖八的AJ5上。


    她伸着脖子望向寂静的客厅,没有人影。她凝神细听,从空气中捕捉到微不可察的呼吸声。她轻手轻脚脱掉鞋子,走进客厅。愈近,从沙发处传来的呼吸声就愈清晰。


    伊川夏弥绕着沙发,悄无声息地走近,终于看清了躺在沙发上的人。


    他像个初生的婴儿蜷缩在沙发上,刘海散在两侧,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紧扭的眉梢。不知道这会梦到了什么,他搭在一侧的右手突然握紧,嘴唇微微撅起,脸上写满了桀骜执拗。


    尽管知道他不可能会有意外,但这会人安安静静躺在眼前,伊川夏弥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叹息声似乎扰到了他,长睫突然微微颤动。伊川夏弥以为他要醒,屏住气息盯着他的双眼瞧。然而,他的睫毛在眼睑下轻轻颤动几次后,又恢复了平静,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伊川夏弥又看了他几眼,还是不忍心,也不太敢叫醒“睡美人”,她走到座机旁,给流川真帆的公司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睡美人”的母亲大人是算好了时间打电话回家,要告诉儿子自己今天加班不回家。但一下午家里都无人接听电话,最后打到了伊川宅,拜托伊川夏弥用留在伊川家的备用钥匙进来找人。这会接到伊川夏弥的电话,流川真帆心里松了口,手上工作不停,嘴上开始和伊川夏弥抱怨着“不靠谱让人担忧的儿子”。


    伊川夏弥手指绕着电话线,一边倾听流川真帆的抱怨,一边将目光投向毫无动静的沙发,思绪乱飘。


    他在美国时,是一个人,还是有流川真帆陪伴?如果是他一个人在美国,确实叫人担忧。


    “夏弥,我要接着工作了,抱歉小枫一直麻烦你。”电话那头的流川真帆抱怨结束。


    “没什么,工作加油,晚饭我们会自己解决的。”她本来也是自愿。


    挂完电话,伊川夏弥走到沙发后,双手搭在靠背上,再次看向还在熟睡中的流川枫。她轻摇着脑袋,从旁边单人沙发上拾起一条薄毯。


    她蹲着身,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盖在他身上,细心掖好边角。正准备起身时,薄毯下的躯体动了下,她下意识看向流川枫的脸。


    流川枫的睫毛又在轻轻颤动,伊川夏弥突然注意到,他的睫毛好长。


    她不自觉地将上半身向前倾了倾,好奇端详着他那根根分明的长睫。


    屋内的光线随着隐没的夕阳越来越暗,柔焦了少年俊朗的面容。伊川夏弥用两指比了下自己睫毛的长度,维持指尖的测度,悄悄靠近流川枫的眼睛。


    可恶,确实比她长出好多,特别是下睫毛。


    她有些孩子气地扁了扁唇,手指收回时没注意,轻轻滑过了他英挺的鼻梁,还在熟睡中的流川枫即刻皱起了眉,伊川夏弥顿时僵住,收了一半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不是,她在干些什么?


    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她像个小偷,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不断默念:不会醒,不会醒,不会醒。


    流川枫的眼帘在她无声祈祷中睁开了一半,伊川夏弥的瞳孔瞬间放大,张嘴想要解释,但脑子里却像一滩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他睫毛比她长,鼻梁还比她高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内心世界波涛四起,表面上努力保持着体面的无动于衷,她与那双露了一半的眼眸对峙着。


    流川枫半梦半醒,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个模糊人影,朦朦胧胧的,像是雾霭堆叠成的人形。但他觉得,这个“人”他认识。


    他抬起右手,像擦镜子那样去擦拭那个“人”。


    是细滑的,怎么擦都擦不清。


    他不耐烦的又多“擦”了几次,那人形仿佛真的被他擦掉了外层的雾,露出了清晰的眉眼,尤其是那双注视自己的熟悉眼眸,又大又黑。


    【哦,是她】


    他眼珠轻转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安心地闭拢,翻了个身,抱着手臂面朝里,呼吸逐渐绵长。


    好长一段时间,伊川夏弥才“醒”了一点,她的手指迟缓地摸上刚刚被来回揉搓的额头,又傻在原地半天。又是好一会,她离家出走的思绪刚刚回家,正要起身,腿部的麻痛感使她身不由己地往边上一歪,额头撞向沙发角。


    “嘶。”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是真的清醒了。


    伊川夏弥一只手撑着地板,一只手捂着额角,皙白的脸庞渐渐红温。她瞪朝上方睡得安稳的人,又气又恼。


    ——


    流川枫是在隐约的“咕嘟”声和食物的香气中慢慢苏醒。他坐起身,薄毯顺势滑落至腰间。他一边扭动着微僵的颈部,一边寻向声音和香气的源头。


    是寿喜锅。


    他停下活动颈部的动作,盯着餐桌上的砂锅,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


    伊川夏弥端着米饭从厨房里出来,正对他坐立的背影。她的脚步微微停顿,没有出声,继续把米饭端上桌,拉开餐椅坐下。她一抬眸,沙发上的人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对面,并也拉开了餐椅,他的眼睛盯着砂锅,伊川夏弥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迫不及待。


    “……”她刚拿起筷子又立刻放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倒完,茶壶还没放下,对面的人已经迅速伸过了另一只茶杯。


    “我也要。”


    伊川夏弥瞟了他一眼,他拿着筷子的右手正从砂锅里夹出一片牛肉。她低下头,默默倒茶。


    流川枫吃到半饱,才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平常爱念叨的人,今天又异常安静了。


    他嚼着豆腐,目光扫向伊川夏弥,只见她正蘸着蛋液,面无表情。流川枫又从砂锅里夹起一片白菜,眼睛却没从她身上移开。


    伊川夏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抬眸与他对视:“干嘛?”


    他咽下食物,左手指向她左额,“红了。”


    伊川夏弥维持住自己的镇定表情,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心底萦绕的那股别扭劲又重了几分。


    流川枫的眼神逐渐充满了怀疑,好似在问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装作没看见,主动转移话题:“真帆阿姨说她今天加班,应该不回来了。”


    “哦。”他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


    她停顿了下,问:“…比赛结束后去哪了?”


    他眨了眨眼,闷声道:“爬山。”


    “哎?”伊川夏弥惊讶地愣住,裹了层蛋液的牛肉,不小心滴落了一滴蛋液至桌面上。


    “体力训练。”他移开目光,快准狠地夹到一片牛肉,“比赛输了,是我的原因。”


    热气腾腾的锅气氤氲,伊川夏弥心里的尴尬暂时性消散。她伸长手,把自己筷子上牛肉放进了他碗里,“才不是。”


    流川枫看了眼碗里多出的牛肉,眼神坚定:“是我的。”


    “不是。”伊川夏弥反驳。


    “是。”


    她有些生气,把那片牛肉从他碗里夹出,放进自己嘴里一吞而下,“不是!”


    他怔了下,不情愿地继续执拗:“是。”


    不情愿是对已经属于自己又被抢走的肉,执拗是对于输球的责任。


    伊川夏弥抿着嘴唇,鼓起脸颊盯着他。可惜泛红的额角让她看起来毫无气势可言,反而显得有点滑稽。对面的人不为所动,放下碗筷,拿起茶杯。


    又冲动,又喜欢揽责的笨蛋。


    她在心里暗骂,这时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


    “你又打架了。”


    流川枫端着茶杯的右手停在空中,他的眼神闪烁两下,“……没有。”


    没有你心虚什么!


    伊川夏弥冷笑,放下筷子,摊开手伸向他面前:“说好的,十倍赔偿。”


    他飘忽不定的目光在她摊开的掌心上停住,左手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眼神不再游离,定定地与她对望,沉声道:“不是打架。”


    “嗯?”


    “是收债。”他眼睛亮亮的,一向呆头呆脑的狐狸突然间精明了起来。


    明明是强词夺理,但却完美地噎住了伊川夏弥。


    她还能说什么呢?说他就是打架?但他会动手,也是因为她。


    她吸了一口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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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小得意中,默默地收回了手。


    “流川,以后不要因为我动手。”她的声音低沉,她无法承担。


    流川枫放下手里的茶杯,当她是唠叨不太想回应。但目光扫过她时,又注意到她那严肃的表情。


    寿喜锅依旧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水汽在吊灯下凝聚成雾,恍然间,与他对坐的人变得模糊不清,就像他刚刚在“梦”里擦拭了半天的人形。


    不知道为什么,流川枫突然心慌了一下。他挥着手掌拍散空气里的水雾,再一次看清了对面的人。


    “好。”他在她怪异的视线里,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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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川夏弥属实没想到,前一天才叮嘱过不要打架,第二天晚上,她就在自家门口逮到脸上带着伤痕的流川枫。


    她咬着牙把信箱锁好,捏紧信封,借着昏黄的路灯,皮笑肉不笑地凝视着那个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立在原地的人。


    流川枫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逮个正着。就在前一分钟,他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明天不去找她拿早餐了,下一分钟,他就以这种偶然方式被捉了个现行。


    即便神经再大条的人,这会也觉得情况不妙。再一看她,嗯,好像是笑着的。


    额……好像又不是……


    “又去收债了?”


    下过雨的晚上带着丝丝凉意,被这凉意一衬,她的语气显得更加冰冷。


    流川枫挠了挠头,急中生智,绞劲脑汁,最后老实交代:“是他先想动手。”


    “谁。”


    “那个白痴。”他只是条件反射地出手,没想到……打到了,结果就是两人打得一发不可收拾。想到这里,流川枫的神情都流露出些委屈。


    “你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打架?”伊川夏弥感到头疼,能被笨蛋流川枫称呼为白痴的人,也只有消失了一天的樱木花道了……


    流川枫的表情立马变得有些气闷,他冷哼一声,“为了输球是谁的责任。”


    不愧是笨蛋加白痴的组合,这种事情都要争执到打一架的地步。


    伊川夏弥有被气笑到,笑完以后又只剩下无奈。她向流川枫走近几步,仔细查看了他脸上的伤痕。


    “在这等我。”她留下这句话,拿着信封转身回家。


    流川枫努着嘴站在原地等待。


    不一会,伊川夏弥拿着一小叠创口贴回来,交给他:“洗澡的时候注意别沾水。”


    “啰……”他收住说了一半的话,顺从地应了一声。。


    既然被发现了,那明天早上还是照常去拿早餐吧。


    他自顾自想着,拿着那叠创口贴准备往家走。


    “等下。”还没绕过伊川夏弥,他又被叫住了。


    伊川夏弥走到他正前方,他有些疑惑,但因为心虚这会又不太敢不耐烦。


    然后他听到她说:“你蹲一下或者弯下腰也行。”


    “……?”他不吭一声,怀疑地凝望她。


    “快点。”她皱了下眉,率先不耐烦起来。


    流川枫一头雾水,犹犹豫豫往前弯了下腰。紧接着,一只手熟门熟路的插进他的发根,压住他微微抗衡的脑袋,乱揉一气。


    【她又在发什么神经。】


    除了父母外,以往不习惯别人触碰的少年在心里默默腹诽。


    伊川夏弥揉了又揉,在心里反复确认着昨天的别扭感。


    嗯,除了今天手感不如以前好以外,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她在心里悄悄点头,言行不一地又揉搓两下,这才放手。


    头上的重量一轻,流川枫立刻直起了身,眼神控诉的盯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看,明明就是个笨蛋小孩。


    伊川夏弥在心里又点了点头,刚刚作恶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额角,毫无愧疚感淡淡解释:“我也在收债。”


    “嗯?”流川枫一脸茫然。


    伊川夏弥没管他,扬着嘴角转身往家里走,边走边说:“你该洗头了,记得处理脸上的伤。”


    “莫名其妙。”流川枫在背后小声嘟囔着,把手里的创口贴揣进口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