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


    从警视厅离开回到基地，一路上小泉空感觉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绝对是有人背地里说他坏话，小泉空对于这件事很确信。


    他没有忘记他的那好同事是怎么在背后蛐蛐他的。


    【系统，最近一周的考试时间帮我记一下，免得我错过了。】


    小泉空现在直接把系统当作语音助手使用。他的系统虽然业务能力差得一匹，但是在其他方面意外的好用，八个Siri也比不上那种。


    电梯门徐徐打开，从基地入口到达小泉空的办公室需要五分钟。一路上，小泉空行动大摇大摆，没想过遮掩。


    他不需要打卡也没有考勤，如果BOSS不过问的话，恐怕他一个周不来上班都没人知道。


    回到办公室，小泉空拿出新手机，熟稔地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刚登上几条消息弹了出来。


    显而易见的，今天中午过后，实习生群明显活跃了许多。在他更换手机的时间段内，三人已经顺利完成任务，此时正在等候琴酒新的工作安排。


    不过……


    ——【安室透：大人，抱歉，卡杜酒大人似乎对我们有些许意见。】


    “卡杜酒？”小泉空念着陌生的代号。


    【系统，卡杜酒是谁？】


    【请等系统查询一下——】


    【抱歉，卡杜酒的介绍中里没有详细的信息，男性，是酒厂早年间培养的一批成员。】


    “哦，那好吧。”小泉空本身对系统也不抱什么期待，不过他大致能通过系统了解的信息的丰富程度判断酒厂员工的职位高低。


    【百加得：你们起摩擦了？】他照例询问了一下。


    【安室透：是的，卡杜酒大人对我们有点误解。】


    【百加得：不用管他，你们的任务对象是琴酒。】


    同事之间难免会产生摩擦，哪怕是他一开始都被琴酒甩脸子，更别提三个实习生了。


    三人表示收到，退出聊天频道。小泉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再摸两个小时的鱼就快下班了。


    正当他拿出手机准备刷一刷考试题目之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泉空目光一凝，他的手机系统直接将这个号码标记为了骚扰电话。


    等了十多几秒，这个骚扰电话竟然坚持不懈地没有挂掉。小泉空靠着椅背，接起电话直接一个先发制人。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需要。”


    懒洋洋的声音清晰地被手机收录。


    “……”


    耳边是一片静默，小泉空耸了耸肩，正准备点击红键挂断电话，电子音通过扬声器传出。


    “是我。”


    机械的电子音意外地含着点无奈。


    小泉空一愣，疑惑着将手机拿远了一点。


    咦，现在的人机还挺智能的。


    他的叛逆劲儿立马就上来了，直起身子，刚想脱口而出‘您哪位？’，电话那边的人工智能主动开口了。


    “卡杜酒任务出差错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触发关键词，小泉空脊背绷直，坐姿立马端正。


    “BOSS，抱歉，我了解到一部分情况。”


    那位先生显然不在意小泉空一开始的话，继续道：“你推荐三个新人表现不错。”


    小泉空眼里闪过惊讶，BOSS居然还有时间关注三个实习生的工作？


    “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他搬出万能说辞。


    “嗯。”


    那位先生应了一声，转而又谈起关于卡杜酒的话题，“卡杜酒这次任务出错，手底下的人有问题，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小泉空歪头思索。手底下的员工犯错，团队Leader自然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组织各种规章制度都缺失，但是之前肯定发生过类似情况。BOSS绕这么大个圈子问他，难道是因为尊重他这个HR吧？


    “不用担心，你说。”


    “毕竟这种事也算你的工作范围不是吗？”


    似乎料到小泉空的想法，那位先生特意多解释一句。


    小泉空一愣：“组织肯定有处理的先例。”


    “如果工作能力有问题无法胜任工作，可以考虑培训或者调岗，如果再不行，可以考虑辞退。”


    电话那头的人也在考虑，后面的答案恰好是琴酒一直以来的提议。


    “扣下卡杜酒一年工资和奖金，账户冻结。”


    “你去通知他，下一次，我会收回代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小泉空一边将他说的内容记录下来，一边答应道：“收到。”


    电话挂断，小泉空盯着被标记为骚扰电话的号码，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们BOSS是个脑子清明的人，不会动不动就想把人裁掉，不然处理起来很麻烦。


    转动着黑色中性笔，小泉空拿出手机，翻到群聊成员的列表，成功找到了卡杜酒的账号。


    他点击进对方的主页，账号页面很简单，头像是一片黑色。


    转了转眼珠子，小泉空先是尝试给对方发送一条好友验证。对方似乎正好在玩手机，好友验证立马就通过了。


    小泉空想要速战速决，编辑好通知立马发送。


    然而，屏幕上却弹出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是被对方拒收。】


    “啊？”小泉空迷茫地抬起头。这是一秒通过然后把他拉黑了吗？


    他又再次尝试性地发送消息，还是一样的结果。


    ——果然是被拉进黑名单了。


    前有朗姆不通过他的好友验证，后有卡杜酒把他拉入黑名单。


    哐哐编辑好文件，小泉空冷笑了一声。


    ————


    下午三点，黑色车辆驶入一个地下车库负一楼。


    远远的，诸星大在黑暗中看到一个身影。黑色西装笔笔直直，漆黑墨镜上反射出车灯光线，俨然一副混黑保镖的模样。


    诸星大紧紧盯着正在打电话的伏特加，心里很好奇。


    琴酒和伏特加的特征实在太过明显，银色长发和一身黑衣，和他在通缉令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是太自信了吗？诸星大揣测着。他不由得联想到另一个问题，琴酒的银色长发在行动的时候不会增加暴露风险吗？


    想着，他抬眼看向后视镜中某个同样具有显著特征的人。


    淡金色的头发被压在黑色棒球帽下，诸星大恰好对上安室透的视线，得到是对方警告不满的回视。


    他收回视线，踩下刹车。


    “好的，我明白了。”


    几人下车之时，伏特加正好打完电话，诸星大将车钥匙交给伏特加。


    伏特加打开后面的车门，近五十箱的武器被拆解成为零部件，他走了个过场随意看了一眼。


    “哟，是琴酒的乖狗狗。”


    出声的是卡杜酒，他靠着车门，笑容灿烂。


    伏特加似乎已经习惯卡杜酒的嘲讽，并不打算理会他。绿川光瞧着有些尴尬的气氛，拿出兜里的u盘到伏特加手里。


    “大人，这是拿到的情报。”


    伏特加略显矜持地点点头，接过U盘收好，转而从拿出另外一把新的车钥匙置换到绿川光手里。


    “楼下E089，安全屋地址和后续任务具体信息会发到你们手机上。”


    摸索着车钥匙，绿川光回头示意安室透和诸星大。


    三人向伏特加和卡杜酒点点头，带上装备转身朝着负二楼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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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伏特加和卡杜酒两人。


    卡杜酒看着还没有离开的伏特加，奇怪道：“怎么？你还有话说？”


    “我还以为你除了Aniki，别的什么都不会说了呢。”


    说着，他不在意地玩起手机。


    不过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卡杜酒啧了一声，满脸晦气，指尖落在屏幕上咔咔作响。


    “大哥说，这次任务虽然组织的货没丢，但是你的手下反水……”


    “哦。”卡杜酒耷拉着眼皮，反应平平，"怎么？让我去拷问室呆几天？"


    习以为常的口吻足以说明卡杜酒并非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对于这种事也毫不畏惧。


    “不，你需要等BOSS通知。”伏特加摇摇头，“但是大哥让我通知你，你手底下的其他人需要接受调查。”


    “哈？通知我？”卡杜酒笑出了声，“他恐怕早就拷问得七七八八了吧？”


    伏特加没有回答，不得不承认，卡杜酒确实对大哥很了解。


    来送货的人已经到了，伏特加正准备离开，手机却收到一条新消息。他点开一看，神色奇怪，而后抬头看向卡杜酒。


    卡杜酒看到他连墨镜都挡不住的怪异脸色，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机。


    凭着直觉打开手机，果不其然，他收到一条极其显眼的消息。


    【请各位注意，下面发布一则处罚通告：


    员工卡杜酒（@卡杜酒）近几日因工作失误给组织造成重大损失，严重违反组织规章制度。经BOSS以及高层决定，给予卡杜酒扣下一年度奖金和工资的处罚。如再有类似情况发生，组织将考虑收回其代号。


    请各位同事引以为戒！@全体成员。】


    紧接而来的是一份文件，标题为《通报批评》，红色字体，超大字号。内容和百加得发布的消息内容一致，下方标注组织名称和日期，甚至盖上了大大的红色公章。


    卡杜酒：“……”


    伏特加眼睛都给看直了。


    在这么多人的群里发通知，这和把卡杜酒钉在耻辱柱上有什么区别？


    卡杜酒虽然确实犯了错，但是犯得是死罪吗？


    上一次看这种阵仗，还是卡杜酒被FBI通缉的时候，最重要的是那份通缉令没有这份通报批这么有视觉冲击感。


    而且，组织哪里有什么重大损失？伏特加放下手机，默默看了眼被安放得稳稳当当的货。


    反观当事人卡杜酒，那张阴郁的脸上此时竟流露出孩童般的迷茫，他愣愣地盯着手机。


    十多秒后，他这才反应过来，拿着手机开始战斗。


    【卡杜酒：@百加得，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是你做出处罚？】


    【百加得：这是BOSS和高层共同做出的决定，有异议请私下联系我。】


    【‘百加得’开启全员禁言，只有管理员和群主可以发消息。】


    【‘百加得’发布群公告，请全体成员尽快确认公告内容。】


    卡杜酒：“……”


    现在好了，组织所有人都要浏览并确认一遍那份通报批评了。


    紧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卡杜酒呼吸粗重，眼里溢出红血丝。他直接找到百加得的个人账号将其从黑名单中放出，申请好友验证。


    百加得似乎正好在看手机，好友验证立马通过，卡杜酒敲下一长段小作文发送过去。


    ——红色感叹号跳出。


    【消息已发出，但已被对方拒收。】


    卡杜酒：“……”


    这是报复，卡杜酒很确信。


    前有那三个小崽子搞坏他的任务，后有百加得把他拉进黑名单。


    该死的百加得！


    怒火蹭蹭往上涨，卡杜酒气得脑壳直疼，转身就气冲冲地在停车场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