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醉话

作品:《1987我的导演时代

    《1987我的导演时代》全本免费阅读


    “你也好。”凯子不咸不淡,端起茶杯喝水,一如既往的傲。


    旁边的田壮壮则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便看向别处。


    吴子牛还算热情笑着回应,他算是近年来,才混出头,不拿架子。


    老谋子更算是相当给面子,不仅笑容满面,还起身跟时寻握手:“咱俩好久没见了吧。”


    “上次见,我记得好像还是调研会的时候。”


    他的长相,用凯子的话说,是一个弧线微微向下弯曲的鼻子,两条鼻翼直奔嘴角沟线,加上一双深沉的眼睛,活脱脱一位老秦人。


    很有亲和力,这是时寻的感觉。


    别人给面子,时寻也不吝热情:


    “确实是有一阵子了,还没恭喜师哥您的‘菊豆’,今年斩获多项提名和大奖。”


    “哈哈哈,我那都是运气好,而且也没拿到什么大的,不如你的单车。”


    老谋子也是受惯了欺压,所以看到时寻也来了这里,他打心底里感到开心,就像遇到了同类。


    别看他拿的奖硬,实际上不仅坐的桌已经是全场末席中的末席了。


    他也得时刻注意居于上首的壮壮、凯子二位的脸色,这是从北影时代以来便养成的习惯。


    而严格意义上讲,如果全场论家世有一个层级的话,时寻绝对是倒数第一。


    老谋子尽管被很多人嗤之以鼻,但人家可不是一般的平民家庭。


    不是赶上了改朝换代,哪怕不做导演,如今必然也是滋润的阶层。


    一番寒暄,时寻离席,他还要去跟一些老师前辈打些招呼。


    今天,除了谢非老师,李桐君老师也来了。


    两人都特别开心,为时寻引荐同桌的吴天明等人。


    王冀邢,陈家林两位导演也在。


    时寻跟他们也算是霸王别姬事后,私底下第一回见。


    时寻也郑重表达了谢意。


    两人都摆摆手,无所谓的样子,尤其是陈家林,还开起了地域笑话:“咱们说起来还是老乡呢。”


    他原籍河北遵化,但生于金陵。


    众所周知嘛,金陵才是皖省真正的省会,哈哈哈。


    ——


    伴随着晚宴正式开始。


    领导发言,大佬发言,作为一個相对意义上的边缘人,时寻要做的事也简单。


    前半场,做个忠实的听众,一个无情的鼓掌机器。


    下半场,干饭,然后领导们过来敬酒敬到的时候,起身陪酒。


    饭还不如他的意,也不是做的不好吃,主要这年头,稍微上档次的酒局,必是粤菜,跟他的饮食习惯差异很大。


    老实说,也挺无聊。


    任何地方都有圈子,哪怕坐在同一个桌上,除了表面上的客套敬个酒,大伙也都是各聊各的,你想插话,也得有水平,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有的会来事的来到下半场,端着酒杯就去桌子嘎嘎敬酒。


    哎呦喂,不亲眼见着,时寻还真不大想信。


    有不少那可都是在镜头前那高风亮节,感觉颇有傲骨,对人情世故不屑一顾的老艺术家们,张口艺术,闭口风骨。


    这会儿在领导面前,好似换了个人设,那小祝酒词说的,嘎嘎精彩,妙语连珠,谈笑风生,哄的领导乐开花。


    要不怎么说,拍马屁真是一桩学问。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顶级的马屁,你不细察,真瞧不出来一点谄媚,好像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时寻听着在心里都竖大拇指。


    他也不是瞧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哲学。


    他这个人有自知之明,嘴笨,没那么滑溜,天生搞不了这一套,索性也乐得清闲。


    有事没事,敬阿谋一杯酒,或者最多也就是离席给老师们,给一些认识的前辈们敬酒。


    谢非老师们倒是一个个都好意,见他来,为他引荐各种大佬,时寻自然也不会不懂事,话说的如何不谈,酒干的实诚。


    以至于吴天明都在旁边调侃:“小伙子挺能喝啊。”


    很多老前辈也都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时寻倒也客气。


    但当谢非李桐君领着时寻来到一桌基本坐着全是金鸡的老爷们,画风就有点不大对劲了。


    有一个老头儿,也不知道是喝大了还是怎么着,完全无视谢非他们碰过来酒杯,自己一口干了,指着后面时寻说:“我知道你,时寻嘛。”


    “最近挺出风头啊你。”


    “不过,年轻人,还是要低调一些。”


    “别以为拿了点奖,就如何如何了。”


    “尤其要懂得尊师重道,对前辈,要懂得尊重。”


    “所谓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谢非、李桐君脸色顿时很难看。


    这人他们也知道,资历老嘛,跟滕文骥同道中人,但怕是马尿喝多了。


    旁边有懂事赶忙打圆场:“黄老喝多了,喝多了。“


    被唤作黄老的老头儿,却并不领情:“谁说我喝多了,我很清醒。”


    说着拿起酒杯,虚手点了了下时寻。


    “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啊?”


    谢非看着明显不太想忍了,他修


    养好,但也是个暴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