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落定

作品:《1987我的导演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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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0,12.16.


    一个对大多数人来说,平平无奇的日子。


    滕大导也曾以为这是他生命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从金鸡回来后,他甚至休了个假,躲到某位女性小伙伴的家中,来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嘿咻数日,这会儿走路腿都有点抖,都还有心想假期延长。


    但没办法,有朋友给他说,香江那边又开始了,国内可能也不会太平静。


    他也是来了气性,这特么愣头青,给脸不要脸是吧。


    真以为他混到今天,身后没有硬关系?


    想靠这种事打倒他,做梦呢?


    来到厂子里,已经有不少同事在。


    但滕文骥发现,不少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还有一些往日里挺亲热的朋友,他主动打招呼,对方也只是呵呵笑着,明显附和了不少。


    到了办公室,一位老大哥却坐在他的位子上,也算是西影厂排名靠前的一位领导。


    两人是同道中人,关系很难用好形容的。


    一個在里面嘿咻,另一个是能在外面看门的那种。


    滕大导下意识陪着笑:


    “徐爷,您怎么来了?”


    “找你聊聊。”


    老大哥面无表情,坐住不动。


    滕大导一看就知道有事,主动为他倒了杯茶:“是为了最近报纸上的事吗?”


    “你知道啊,我还当你不知道呢。”徐爷喝了口茶水。


    “哪能啊,就是一个生瓜蛋子,来找报复的,别人不敢惹,只敢逮着我咬,我都找过他了,奈何不识相。”滕大导尬笑。


    “正好您在,劳徐爷您给出个主意。”


    “我是愿意出,就怕你不愿意听。”


    “怎么会。”


    “那就托人带声话,姿态放低一点,求和。”


    滕大导脸色一瞬间有些难看,一闪而逝,徐领导也不看他,品着茶。


    他当然不甘心,目前的情况,滕文骥也关注着,媒体方面是有点小风波,但也可以往捕风捉影上靠,没有实据。


    “徐爷,至于要到这一步吗?”


    “不至于,我会来?”徐领导反问。


    “我打听过了,这大概率还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爆的。”


    “你小看人家了,这次人家摆明了要弄你,把你当作出头鸟泄愤。”


    “而且,花的可不是小钱,光目前,至少十好几万就洒出去了。”


    “就算你也能出得起钱,事闹大了,人家无所谓。”


    “也不在乎多添一顶帽子,你就不一样了,落不着一点好,最多两败俱伤。”


    滕大导还是有些不甘心,圈里没什么秘密,这边他做什么,转头就会被传出去,他老脸往哪儿搁,或许也是急了,口不择言:


    “可他也没有实质性证据,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我完全可以告他呀。”


    “呵。”徐领导笑了:“告他?”


    “你有证据吗?”


    “就算你有证据,你告他什么?”


    “诽谤?”


    “掰开了说,人家还真没有捕风捉影,说的有哪句不是真的?”


    “你自己有数。“


    “还是你认为,如果真有相关强力部门介入,你那点事,人家查不到?”


    “或者指望着动用关系,寻求一个对你有利的结果?”


    “真的,我劝你省省吧,你当北电老郑那帮人是死的?”


    “还有那家港资,你知道人家身后什么跟脚吗?尤其是这个节点,大领导面前都能说的上话。”


    “就你那点关系,用出来,也是害人害己。”


    “而且京影厂那边,我听说也有几个人正看着时机,想出来推波助澜,踩你一下呢。”


    “你现在,说难听点,是木筏居于海,风平浪静时,看似行的还稳,实则嘛,你也懂。”


    “不是我说,也是你自找的,一开始我就劝过你,别跟那帮老油条一块儿凑热闹。”


    “那帮人屁本事没有,除了会玩嘴,还会什么?”


    “你不听啊,以为自己能耐了?”


    “这次,我实话跟你说,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分,我都不会来提醒你。”


    “你要不听,回头吃了苦头也别后悔。”


    滕大导是个滑头,从来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老大哥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有点慌。


    “我懂我懂,您放心,按您的意思办。”


    ——


    次日,时寻就听到了他托人带的话。


    言语倒是没有之前那股阴阳劲儿,放的还挺低。


    大意是我们之间有误会,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都是自己人嘛,没必要大动干戈。


    他确实也是北电毕业的,但跟老郑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说着还是老学长呢,之前动起手来,也没见顾忌师兄弟情分呀。


    而且这货看似姿态低,托人带的话里,明显也还挖着坑呢。


    有些想诈他的意思,万一真承认了,人反手在领导前咬一口,时寻没准还要吃挂落。


    毕竟,有些事心照不宣可以,但不能放到台面上。


    时寻也是想笑,


    这货是真把自己当沙皮了。


    他的回应也是直接:“腾大导,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一直是信奉和气生财的,我也没兴趣去管某些私生活不检点的同行。”


    “最近我也焦头烂额着呢。”


    “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


    ——


    得到时寻的回应,当天下午,滕大导在办公室砸了杯子。


    据说,还有人在他办公室门口听到他说:“走着瞧,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但此后的几天,他也开始疲于应付了。


    媒体的动静越来越大。


    他也被领导找去谈话,大意是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然后,说好一定能批预算的新片也被打回。


    而且,说是处罚也会在后头,可能会被禁导,各种以为很铁的老关系,也开始不接电话了。


    这天下午,他也是真急了,冲进徐领导的办公室。


    “老大哥,这次你得帮帮我,我听你的了,托人言和,那小子不肯啊。”


    徐领导避而不答,转了另一个话题:“正好你来了,莪通知你一下吧。”


    “上面对你处理已经出来了,停职,禁导十年。”


    “其实本来是要开除你的,在我的争取下,给你留了个名。”“也给你留了点面子,有关方面这次不会以正式的文件通知了,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滕文骥也爆发了:“不是,大哥,为什么啊?”


    “我一向听上面的,什么不让我干,我绝对不干,也算是听话吧。”


    “这次不就几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