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作品:《1987我的导演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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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时寻的家人来说。


    这个年,注定没有办法过的开心。


    初一的早晨。


    老房子,除时寻之外,老时家所有人都齐聚。


    还有几个关系近的亲戚,也都在旁边看着。


    二哥时青,跪在地上。


    鼻青脸肿,是被时老爹打的。


    旁边是二嫂,抱着俩小孩,蹲在地上哭。


    这一出,其实从年前二十五,就开始上演了。


    时青赌博,欠了一大笔钱。


    对他们这样的农村家庭来说。


    真的是堪称天文数字。


    两千块。


    90年啊。


    老两口不吃不喝,十年也攒不到的钱。


    农村不比城里。


    城里这会儿钱都难挣。


    更别提一年到头地里刨食的了。


    收的那点东西,交了粮食税,扣除自己吃喝,剩下的也不值什么钱。


    债主找上门来。


    就一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都是狠人,横行乡里的。


    你敢不还?


    老二一家子没法子,便求上老父母的家门。


    母亲掉眼泪。


    老时头急了就开始打。


    他从来不是惯孩子的人。


    恨铁不成钢,大抵如是。


    可打也打不走。


    这個不要脸的,就是摆出一副走投无路的讨债鬼的样子。


    而今天,时青的脸上,和前几天来时的那种委曲求全,那种想要求根救命稻草的卑微不一样,带着点不忿。


    大抵也是破罐子破摔。


    “我真搞不懂了。”


    “您就给小三打个电话怎么了。”


    “他现在出息了,当导演了。”


    “大学毕业,又在学校当老师。”


    “肯定不少挣。”


    “我们是亲弟兄,我现在落难了,他搭把手,帮个忙怎么了?”


    “我又不白要他的。”


    “度过这次难关,我以后肯定还他。”


    “你还?你拿什么还?”


    “就你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你自己一年到头挣的够你自己家吃喝的嘛。”


    “哪年到年尾,不是舔着脸,来家里要粮食?”时父愤怒的满脸通红。


    “挣不了两个,还学人去赌。“


    时青也吼:“对,是我烂泥扶不上墙。”


    “那难道就怪我吗?”


    “都是做儿子的。”


    “您拍着胸脯问问您自己,对小三,跟对我,您敢说一样?”


    “当初我也想考大学,您让吗?”


    “好,怪我老实,我听你的,我去杀猪。”


    “现在又嫌弃我烂泥扶不上墙了?”


    “我特么想混成这样?”


    时父也是气笑了:“你这皮,真是比猪皮还厚。”


    “我对你们不一样?”


    “我不让你读啦?”


    “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讲,从小到大,我对你们弟兄三个,哪一个不一样?”


    “自己不像个念的。”


    “怪我拦?”


    “你是这块料?”


    “是哪个东西,跟人家一块儿上学校,走到半途不去,躲到桥洞里推牌九?”


    “啊?”


    “又是哪一个东西,在学校里头,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打架,打的老师都找到家里来?”


    “啊?”


    “是是是,都是我,行了吧?”时青彻底没了脸皮。


    “反正别人讲了,我不还钱,就要我手,要我脚。”


    “您要忍心我俩娃,你俩孙子没爹,您就别管。”


    时父抡着手里的棍子,就砸了出去。


    时青倒躲的快。


    旁边人也顿时上去拦。


    一下子,屋里,鸡飞狗跳。


    做父母的,碰上这样的子女,大抵也无奈。


    打,骂。


    没用。


    怪自己没教育好?


    是得怪。


    可有时候,他也想不通呀。


    家里三个儿子,为什么就他,是这个这样子?


    “滚,滚,滚,都给莪滚。”


    时父歇斯底里的吼着。


    这次,他也是打定了主意。


    爱怎样,怎么样吧。


    他总有死的那天。


    管不了谁一辈子。


    是,他有钱。


    时寻几次给家里寄的钱,凑一凑,够还的上。


    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而且,那特么是小儿子的钱。


    时寻一个人,背井离乡在外面,钱就真那么好挣?


    他只是不说,但不代表他不会体谅。


    用小儿子想孝敬父母的钱,来帮这个货补窟窿,他干不出来。


    而在一帮人的劝说下,时青一家子总算走了。


    但,可预见的是。


    明天,必然又是重复今天。


    时父心里很清楚。


    不免,也·是一叹。


    或许,该下狠心了。


    他心里这样想到。


    ——


    时寻知道这事已经是初六了。


    正在准备出发去柏林


    的事宜。


    ‘秋生’专程给他打的电话。


    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


    老父亲不仅没有选择帮二哥还赌债,还在那群追债的人到老宅子这边闹的时候,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