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阳奉阴违,宋公明?知法犯法,宿元景?(7k)

作品:《一手遮天

    铜鞮最终之战,从早上被杨长抢下北门开始,直到下午都没能结束。


    当日城内,尸横市井,流血漂橹。


    不是守军一直顽强巷战,而是攻方要收取应得胜利果实,不说宋江这些人原是贼人出身,就是朝廷的官军也无法完全约束。


    宋江、卢俊义、杨长都下达了不扰民指令,而他们麾下将士也看不上普通百姓,这些人的目标是‘王都’里的权贵之家。


    将军、头领们有理想、有报复,或许看不上这些战争得来的身外之物,但小校、小头目、普通士兵却不一样。


    他们即便有俸禄也少得可怜,全靠发这种横财改变家境,而且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很多人已死在了前面的战斗中。


    那些提前投降的贼军,成为战争最大受益者,他们就像开了导航一样,精准奔向每个权贵府邸。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有人要争夺,有人就会抵抗。


    有抵抗,就有死亡。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没有获胜的将领会制止这种行为。


    哪怕屠刀偶尔举向普通人家,也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以后谁还会为你卖命?


    到了黄昏前夕,张牙舞爪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城内喧嚣才逐渐消散。


    攻打四门的头领、将佐,陆续来到王宫大殿献捷报功。


    宋江、卢俊义、杨长三位先锋,并排坐在阶下椅上听取捷报,却没人去坐后面伪制的龙椅。


    由于杨长所部率先打破城门,并且还提前把田虎炸进了护城河,所以他这一路收获必然最丰。


    宋江由于南门最晚打开,南门的大鱼田定被鲁智深禅杖拍死,西门秦明击杀伪枢密兼国舅范权。


    而秦明此时得算到卢俊义麾下,鲁智深也在之前分配给了杨长,算起来宋江几乎一无所获。


    杨长麾下来献捷的将领最多,武松在东门擒下三大王田彪,王宫内诸多将军、高官、嫔妃等,被林冲、朱仝、孙安、扈三娘、仇琼英或擒或杀,总之功劳大半被他们包了圆。


    而贼酋田虎在桥上被炸落水,但当时承担爆炸伤害的人数太多,以及这厮身穿有厚厚的盔甲,所以没有直接被炸死,最后在护城河里被何成擒住。


    何成,即是在陈桥驿救下的军校。


    宋江看到他拿下头功,心里如吃了半截苍蝇。


    咽不下,也吐不出。


    宋江挥手让宣赞录下功劳,正说摆个庆功宴犒赏众兄弟,顺便为几个月的分兵收收心。


    突然,旁边一女将出列抱拳。


    只见她铿锵说道“宋先锋,我与田虎有血海深仇,乞请将此贼交我处置,用以祭奠亡父母英灵...”


    “呃...”


    刚才仇琼英入殿报捷,宋江曾默默记下她的名字。


    此时见她提这样的要求,他情不自禁蹙眉看向杨长一眼,之后才回过头蹙起眉,语重心长讲道理。


    “田虎不但残害了你家人,也残害了三晋大地许多百姓,我没办法把他单交给你处置,另外我们是大宋天朝官军,不再是恣意杀戮的草莽,此獠当押解东京受审问罪,当然,仇小姐也不用担心,他下场少不了一剐。”


    “可田虎...”


    仇琼英想说人是我们抓的,但瞟看到杨长对她轻轻摇头,只能拱手对宋江施了一礼,随后默默站回了叶清身边,她不想给杨先锋添麻烦。


    宋江蹙起的眉头这才散开,跟着顾盼左右对卢俊义、杨长说道“此次能剿灭田虎,两位先锋厥功甚伟,至于擒获的怎么处置,以及各部功劳怎么分定,要等宿太尉到了再做计较,等会先摆个庆功宴,让兄弟们好好聚聚。”


    “听哥哥安排。”


    “好。”


    杨长得了宋江眼神示意,把武松、扈三娘、仇琼英、叶清等人都叫了出去。


    年轻姑娘没足够社会经历,他要开解为什么不能直接杀田虎,打算建议用田定尸首代替祭奠。


    宋清、朱富要在大殿布置筵席,宋江与众头领都移到他处等待。


    张清瞅准机会靠了过去,但近前却杵在原地欲言又止。


    他今天纠结了许久,还是觉得找宋江会好些,毕竟自己与杨长没啥交情。


    “有事?”


    “嗯...”


    宋江是个官场老油子,见状马上猜到张清想私聊,旋即指了指不远的僻静处,之后两人并肩走了过去。


    张清没等走到地方,就壮起胆开口说道“小弟到了婚配年龄,今日凑巧看上了一姑娘,希望哥哥能帮我做主...”


    “嗯?今日?”


    宋江听得不禁一愣,以为张清看上了宫中妃嫔,急忙驻足反问“兄弟你如此人才,要找妻子也该找个黄花处子,何必捡田虎穿过的旧衣服?”


    是...”


    张清急得直摆手,睁着大眼解释道“不是田虎的女人,而是刚才出班那仇琼英,小弟已经打听清楚,这姑娘刚刚满十六岁不久,同时也是个爱玩飞石的姑娘,她在被杨先锋在和川生擒后,认了杨先锋的夫人为姐姐,哥哥是杨夫人的义兄,能否帮小弟说和...”


    扈三娘认下的妹妹?那她刚才还站出来找事?难道是杨长暗中鼓动的?


    这厮想干什么?副先锋已经不满足,想挑战我的权威?


    “哥哥...哥哥?”


    “哦,我在。”


    出神的宋江被张清叫醒,捋着胡须一本正经说道“此事我来办,估计问题不大。”


    “多谢哥哥成全。”


    “你我亲如兄弟,不说那些客气话,哥哥早就有意,只是没遇到良人...”


    宋江就喜欢干借花献佛之事,他当初把花荣妹妹嫁给秦明为妻,让霹雳火忠心耿耿效忠自己,后来要不是杨长插手扈三娘,又将是自己一桩完美收心的美谈。


    现在用仇琼英拴住张清,或许能为我再添一员心腹?


    真是美哉!


    张清是梁山少有的年轻俊杰,宋江曾打算用他去替补杨长的驸马位置。


    他如此人物,不信扈三娘、杨长会不同意。


    杨长夫妇若不卖自己面子,似乎还可以请来宿元景劝说,最后功劳不都是自己的?


    真是妙啊。


    等会在庆功宴上,我先简单试探了解。


    宋江打定主意借花献佛,于是在后面的庆功宴上,对杨长表现出客气与友好,拉着他不停推杯换盏,就好像在孔家庄相遇那样。


    杨长当时都看懵了,心说是黑三郎良心发现,还是皇帝看中哥们这事,已经被你丫知道了?


    想舔?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宋江开了这哥头,席上频频有人来敬酒,其中张清来的次数最多。


    杨长没了【抑药体】辅助,兼之宋朝的酒水酿造技艺增强,清冽好酒的酒精浓度堪比干红,他很快就被灌醉抬了回去。


    铜鞮经过一夜蜕变,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或是昨日手托城门疲劳,也或许是昨夜饮酒超量,杨长睡到中午才爬起来。


    “官人,你终于醒了。”


    “啊...”


    扈三娘拿去外衣撑开,杨长一边伸手去钻衣袖,一边打着呵欠回应“终于剿灭了田虎,我心里就好像大石落地,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今天没什么要紧事吧?”


    “没有。”扈三娘刚否认,却又补充


    说道“不过琼英妹妹的婚事,奴家已让叶清夫妇在准备,咱答应过的...”


    “那是应该的,娘子看着办就好。”


    “另外宋江派人来过,让官人睡醒后去找他。”


    “他有啥事?”


    杨长刷一下站了起来。


    “奴家不知道,或许是田虎已经灭了,他想收回兵权?”


    “嗯?”


    听到扈三娘分析,杨长轻轻点头附和“不是没可能,但为夫这个副先锋,是朝廷直接任命的,想拿掉只怕不容易,不过咱也不在乎...”


    穿好衣服来见宋江,聊了会才知扈三娘想多了。


    黑三郎即便有心收走兵权,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卸磨杀驴,那样不但吃相难看还不能服众。


    宋江先问及周通之死,表示回京前自己要去忻州祭奠,顺便去五台山一趟拜访智真禅师,并为襄垣阵亡的张青夫妇做功德。


    东拉西扯说了不少题外话,最后才问及扈三娘与仇琼英关系,表示想给这姑娘做个媒。


    “做媒?”


    “然也,没羽箭张清怎样?够一表人才吧?”


    宋江本以为杨长就算犹豫,也不可能直接当他面拒绝,有点情商都会搪塞回去问情况。


    岂料这厮很不‘懂事’,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不行!”


    什么?”


    “二哥要娶仇小姐,之前在平阳就说好了,只能怪张兄无缘。”


    “啊?”


    杨长直爽的回答,刚才让宋江很难堪,但现在听到武松要娶妻,立刻态度来了180度转变。


    宋江喜道“二郎要娶?那真是件好事,仇小姐秉性刚烈,也只有他能镇住,好事,好事啊。”


    “叶清夫妇与已在筹备,应该明天就在铜鞮完婚,届时望哥哥来做个见证。”


    “三郎即便不说,我这当兄长的也得去,还得备足贺礼前往,对了,明早宿太尉就到铜鞮,我请恩相去证婚。”


    “那敢情好。”


    ......


    两人越聊越起劲,仿佛放弃了过往恩怨,都真心为武松开心。


    杨长与武松如亲兄弟,自然没有半点私心在,而宋江则有自己的想法。


    他认为武松就是没成婚,所以才会与杨长马不离鞍,娶妻之后就会为小家庭奋斗,到时脱离杨长而向着自己,也就顺理成章了。


    宋江在杨长离开后,通知自己心腹明日都去捧场,并让人在打开已封存府库,拣了几样珠宝作贺礼,同时亲自找张清谈心开导,说武松早与仇琼英定下婚约,以后遇到合适的再与他安排。


    张清听后瞬间蔫了,武松与杨长比宋江走得近,自己争不过也在情理中。


    婚期定在九月二十三上午,杨长前一晚陪武松喝酒交心。


    酒到酣处,杨长说了许多武大及阳谷县旧事,武松当时听在心里又感动又怀念,不知不觉贪杯灌杯了这义兄弟。


    九月二十三,巳时。


    杨长昏昏沉,被扈三娘摇醒。“嗯?娘子?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


    “哎呀。”杨长一拍脑门,掀开被子爬了起来,急切发问“二哥今天大喜,怎么不早些叫我?以后再不能这样喝,二哥酒量深不见底,他应该没事吧?”


    “二哥好着呢,官人快些穿衣服吧,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吉时。”


    “好好...”


    接过扈三娘递来的正红衣服,杨长一脸诧异扭头追问“娘子,这似乎是喜服?我虽然与二哥是兄弟,却不用穿成这样吧?”


    “二哥让准备的,官人先穿上再说,他就在院里等你。”


    扈三


    娘不由分说帮着宽衣,杨长则懵懵懂懂不知所谓地配合。


    杨长穿好喜服推开房门,看见武松正在坐院里石凳上等候,虽然也换了件干净的新衣,却不是婚礼所用的正色服饰。


    “二哥,吉时已经快接近了,你怎么还不换礼服?”


    “呵呵。”


    武松双手搂住杨长双肩,望着他点头打量“哥哥已经换好了,今日三郎才是正主,你换好就足够了...”


    “不是...”


    饶是杨长反应再迟钝,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挣脱武松郑重个说道“今日场合严肃,二哥别与小弟打趣。”


    “我是喜欢打趣的人?”


    “可你与仇小姐才是...”


    “让弟妹来说。”


    武松言罢,杨长顺他指方向看去。


    扈三娘换上了端庄的墨绿长裙,正站在寝房门口眼中含笑。


    她先委身行了个万福礼,之后才悠悠说道“官人之前让奴家撮合做媒,但二哥并没看中仇家妹妹,仇妹妹反而对官人一见倾心,奴家自愧至今没生一儿半女,又与仇家妹妹非常投缘,便与二哥合计定下此事,还请官人原谅奴家...”


    们...”


    杨长双手无处安放,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好一会才苦着脸感叹“我已对众兄弟言明,说今日是二哥成婚,你们这样...我等会有何面目见他们?”


    “三郎放心,二哥自会处理好,你什么都不用管。”


    武松在杨长肩上拍了拍,又对扈三娘抱拳行了拜礼,之后才潇洒转身往院外而去。


    杨长望着背影哭笑不得,拍着额头坐在身边的石阶上,自言自语“你们可是害苦了我...”


    “官人休烦。”扈三娘弯腰搂胸盯着杨长,意味深长道“仇家妹妹年轻美丽,且武艺比奴家还高,你可别说不喜欢。”


    “这不是有娘子了么?况且我这个人比较笨,那能同时应付你们俩人?以后一起过日子,还不过得鸡飞狗跳...”


    杨长话还没说完,就被扈三娘红着脸拍手打断,嗔道“谁要你同时应付...”


    “娘子别想歪,为夫不是那意思...”


    “官人不用解释家一人也吃不消,早就想找个姐妹分担,奴家知道你能接受外人,记得当初东京城那姑娘...”


    “天地良心。”


    看到扈三娘越说越委屈,杨长苦着脸起身原地跺脚。


    咱不带这样胡搅蛮缠的,当初不是你赶鸭子上架?古今的女人本领是通的吗?


    “官人别在奴家跟前叫屈,明明心里美得不行,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奴家都不怕官人冷落,你还觉得吃亏了?”


    “我没...”


    “好啦,知道你不好意思见众兄弟,奴家陪官人等到吉时前再过去,二哥会提前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我是不是太幸福了些?”


    “哼哼,你说呢?”


    扈三娘愿意和他打趣,说明她心里真没疙瘩。


    以前啸聚在梁山,扈三娘从没想过为杨长纳妾,没女人愿意把男人与分享,但随着成婚后日子增加,没生育让她心态发生变化。


    特别是朝廷招安,以及杨长被任命为副先锋,扈三娘心态完全转变。


    像杨长这样杰出的男人,要是没有子嗣会多可惜?自己怎么可能一直独占?他以后会少得了女人投怀送抱?与其被动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看到扈三娘如此大气温柔,杨长心里要说不爽是假的。


    这厮虽然表面上古井不波,但这会心率早就超过正常值。


    怦怦...


    怦怦怦怦...


    杨长偷想仇琼英的时候,武松已阔步来到办婚仪厅殿前。


    他耐心为前来祝贺的兄弟解释,诚恳表示自己一直瞒着杨长,给梁山兄弟开了个玩笑,等会在婚宴上会以酒赔罪。


    众兄弟今日来喝喜酒,对新郎是武松还是杨长不在意,他们嘴上说着吉祥话,心里都羡慕杨长又娶一个美人。


    当然,也有兄弟对此并不羡慕,还暗暗惋惜美色误人,可惜杨长一身惊人武艺。


    诸如卢俊义、杨雄等人,都把练武和义气看得极重。


    这些好汉痴迷练武,胜过对家中美色痴迷,他们要不是忙着打熬筋骨,整日冷落娇妻守空房,也不至于酿成各自悲剧。


    临近吉时,宋江陪着宿元景踩点压轴,笑脸盈盈出现在殿外。


    当看到武松在外迎客,宋江热情指着他与宿元景介绍“恩相快看,您以前多次见过,他就是打虎英雄,也就是今日的新郎。”


    “呵呵,听说仇家小姐弓马娴熟,连许多男儿都不能及,可以说她也是只母大虫,武英雄正好克制...”


    宿元景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他仔细看一眼诧异反问宋江“吉时不是快到了吗?他怎么没换正色婚服?”


    “哦?”


    宋江闻言一愣,脱口解释道“二郎兴许还没去换,亦或者仓促没寻到正色婚服,咱们江湖儿女出身,其实没那么多讲究,且容小可上前问问去。”


    “原来如此,也好。”


    宿元景跟着宋江上前,武松见到两人下阶相迎,抱拳欢喜说道“宿太尉、公明哥哥,多谢前来捧场。”


    “呵呵,都是兄弟,应该的。”


    “小弟送你们进去,里边请...”


    “请。”


    武松言罢转身引路。


    宋江见他身着新衣,便叫住好奇询问“二郎,吉时就快到了,你怎么没换礼服?是不是仓促没赶制出来?田虎府库应有正红布匹。”


    “呵呵。”


    武松笑着挠了挠头,回答道“忘了告诉你们,小弟见大家作战辛苦,今天特意开了个玩笑,其实今日新郎不是我,而是三郎。”


    “三郎?”


    宋江立刻定在原地。


    宿元景没把三郎与杨长联系起来,当即拉着宋江衣袖好奇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一刻,宋江很意外没回应宿元景,反而握住武松粗壮手腕,激动追问“二郎现在不是玩笑?他不是已经娶妻了么?今天又是...”


    “三郎久婚未育,我便与弟妹做主为他再纳一房,正好仇家妹子也很乐意,走吧哥哥,就等你们二位了。”


    “哦好...”


    看到宋江一脸苦楚,宿元景突然反应过来,蹙着眉扭头看过去,咽着口水猜测“三郎不会就是...”


    “就是杨先锋...”


    宿元景听后直接透心凉,他在陈桥驿给宋江施加压力,要求他在征田虎期间棒打鸳鸯。


    而以杨长分兵带走扈三娘,给了宋江没法棒打鸳鸯的借口,拍着胸脯说两人伉俪情深无法拆散,杨长也只对扈三娘一心一意。


    梁山大军征剿河北顺利,宿元景心中欢喜不好继续逼宋江,认为消灭一方巨寇与招驸马相比较,宋徽宗也不会因此治罪。


    可惜打脸来得太快,对扈三娘一心一意的杨长,却在义兄、妻子张罗下纳妾,还要自己去现场见证,这和知法犯法有什么差别?


    “本官...”


    “太尉不舒服?末将搀着您前行。”


    宿元景正想脚底抹油,武松眼疾手快把他直接架住,然后大步往厅内走去。


    宋江此刻欲哭无泪,心说拆散杨长夫妇没办成,还让这厮新纳一


    房小的,恩相以后会怎么看我?陛下以后会怎么看我?


    阳奉阴违,办事不利?


    在之后的仪式上,宿元景借口喉咙不舒服,把证婚发言机会给了宋江。


    向来能说会道的黑三郎,竟在那一刻变得磕磕绊绊,简单说了几句就让朱仝继续主持。


    本来纳妾场仪式简单,不用三书六聘、拜天地父母,只请人见证摆酒即可,但扈三娘先认下仇琼英为妹妹,便没把她妾室看待。


    当日杨长与仇琼英结伴,依次拜了宿元景、宋江、叶清夫妇及武松,之后杨长单独留下陪宾客喝酒,扈三娘则将仇琼英送去洞房。


    宋江与宿元景人在主桌上,此时心却不知飘去了哪里。


    武松带着杨长挨桌敬酒,顺便帮新郎挡下恶意敬酒,不影响兄弟晚上小登科。


    大喜日子,酒喝不尽。


    到场无论梁山的旧兄弟,还是田虎势力的新降将,皆举着斟满的酒碗相迎。


    可到了董平这一桌,众人都举着碗站起来的时候,张清却浑浑噩噩如粘在座上,成了那一桌的异类。


    “张兄,你今天怎么了?即便不喜欢喝酒,今日是杨先锋大喜,别失礼啊...”


    “啊?抱歉,我走神了,我喜欢喝,来来来!”


    张清一边诺诺回应,一边伸手抓来地上酒坛,再次成为那一桌的异类。


    武松他如此豪气,遂举碗去碰了碰酒坛,爽朗笑道“兄弟也好酒?等会我陪你尽兴。”


    “干了!”


    张清提起酒坛就灌,他曾是杨长的手下败将,自然不敢与光明天尊抢女人,仇琼英被纳了也不生气。


    独气宋江心口不一,心说你应该早知道真相,却要翻来覆去戏耍我?当我是勾栏里的猴子?枉我山上后如此拼命。


    心,拔凉。


    张清哪里知道,此时黑三郎也是懵的,但凡知道杨长纳妾,他都不会赶来贺喜,更不会带来宿元景。


    婚宴酒喝到一半,宿元景借口有事提前离去,宋江也紧随其后跟上。


    吴用、闻焕章知道内情,便在两人辞别后步其后尘,他们认为出了问题就想法解决,办法总比困难要来得多。


    余下宾客嬉闹饮乐,婚宴直到入夜后方至。


    武松、朱仝留下顶酒,林冲、孙安则把杨长提前带离,在黄昏前送去洞房交给扈三娘。


    扈三娘把杨长扶到房内,此时他有点小醉但意识清醒。


    仇琼英遂当着他的面,端着茶水递给扈三娘,恭恭敬敬说道“姐姐请用茶,以后妹妹但有不是,请务必责罚指正...”


    “好了,你我江湖儿女,不用太重世俗之礼,以后好好服侍官人,也就行了。”


    “我都听姐姐的。”


    扈三娘见仇琼英依旧恭敬,便拉着她坐到杨长身边,意味深长说道“今日是妹妹好日子,我就不在此多留...”


    “对了,官人...”


    “嗯?”


    杨长像鹌鹑坐两女身边,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


    这时候,扈三娘一边起身,一边附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仇妹妹年纪小,别像当时京城那般粗鲁...”


    “我...”


    “奴家走了,官人今天喝了酒,妹妹要小心伺候。”


    “知道了...”


    扈三娘有了京城的经历,此时想到杨长等会与仇琼英亲热,她心里显得十分平静,非但没有半点不悅,还贴心为两人合上房门。


    吱呀一声,门板关闭。


    一直装醉的杨长,与仇琼英大眼瞪小眼,终于尴尬开了口“这个...那个...我...”


    “姐姐刚才说了,我们都是江湖儿女


    ,官人还在等什么?”


    刚才喝了酒,脑袋有点昏沉...”


    “哦?奴家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杨长还没反应过来,仇琼英搂着他的腰去扯带,仿佛比新郎官还着急。


    “英子,你这是...”


    “刚才姐姐教过,官人如果实在酒醉没精神,奴家要帮着提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