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只想将他捉拿归案

    钟掌珍正坐在坤宁宫偏殿的房中,神思恍惚地看着窗外。


    她知道,自己的舅舅昨日已经被施以斩刑,身首异处。


    虽然心中悲凄,但她却哭不出来,只是木木地在床上躺了一晚。


    甚至疑心自己的眼泪早已流干。


    窗外宫女经过,她摇了摇头,努力清明神志,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形图。


    这图,是她偶然得到的。


    之前给叶和凝的那个诏狱图也是。


    早几年,皇上还很疼爱她,所以宫人见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往往也不太敢上报。


    出格的事有很多,比如暗中让和她有过风花雪月的一些俊美侍卫,给她弄来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


    因为她从小爱和舅舅谈论兵法,也爱看舆图,所以其中一个侍卫特意投其所好,花尽心思弄来了这几份地形图。


    那个侍卫叫什么,她不太有印象了。


    不过,这些地图还是很有用的。


    比如,她能顺利从坤宁宫一路溜到诏狱,就要多亏了它们。


    此刻,钟掌珍看着这副宫内的地形图,默默思考究竟要如何,才能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了。


    自己母后之死,苏贵妃、父皇、太子都是共犯。


    其中,苏贵妃是直接因素,父皇和太子是间接因素。


    如果不是父皇纳这么多妃子,还对她们之间这些能置人于死地的争风吃醋置之不理,苏贵妃绝不会一步一步变得愈发大胆。


    一开始,只是要她母亲失语。


    后来,见父皇不管,才大起胆子,直接动了杀人性命的野心。


    说实话,虽然钟掌珍面上对皇帝百般讨好,而且二人也有血缘关系,但她在心中并不怎么真的对他有感情。


    或者说,有的那一些感情,也都已经消耗殆尽。


    就像她对太子的感觉一样。


    恶心人的东西,只会和稀泥,见风使舵,整天替那个苏贵妃说好话。


    无论如何,她要他们三人给母后陪葬。


    直接动手,大概是行不通的。


    苏贵妃现在身边人都是一百个心眼地严防死守,就是怕她钟掌珍狗急跳墙,干出什么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事情来。


    太子也是,他现在也不常到后宫来,要接触他不容易。


    自从母后去世后,不知父皇是不是真听信了苏贵妃的那些鬼话,对她的态度一日冷过一日。


    不让她参加母后的丧礼,在母后去世后一步都没有踏进过坤宁宫。


    正托腮想着,却听见窗外一声脆响,是东西摔碎的东西。


    抬头一看窗外,是上次那个通传御医的小宫女失手砸碎了一个花瓶。


    她吓得花容失色,急忙用手去拾地上的碎片。


    掌事姑姑听见动静,也急忙赶了来,满脸气恼,狠狠地瞪着她。


    看样子,小宫女是要被教训了。


    钟掌珍叹了口气,走出门外:


    “碎了就碎了吧,不碍事的。别用手捡,用笤帚扫。”


    见兰因公主都发话了,姑姑急忙把脸色转阴为晴,连声应诺。


    夜里,钟掌珍准备就寝。


    白天那个蒙受她恩惠的小宫女帮她梳头,梳着梳着,神色有些鬼祟地左顾右盼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


    “殿下,奴婢今天摔碎了花瓶,是因为听说……听说今日,利戎那边派了使团来,向圣上……求娶您。”


    闻言,钟掌珍手中的金钗悬在半空,瞳孔微微放大,柔和的眉眼骤然紧蹙。


    片刻的静默过后,她缓缓回神,强自镇定,却依旧无法掩饰眼底的震惊与不安。


    “……你听谁说的?”


    “奴婢的哥哥是御前侍卫,这是他今日偷偷告诉奴婢的。”


    “你哥哥可有看见,当时父皇什么反应?”


    钟掌珍猛地转过身,抓住小宫女的手,吓了她一跳。


    “圣上当时……沉默了许久,然后说,公主婚事非同小可,需慎重考虑,暂时不能给出答复。”


    第二日,正逢宫女休沐之日。


    剩下一些留在宫中轮岗、不能休息的宫女,也被她遣到了坤宁宫前,修剪枝叶。


    安排完宫女后,她就仔细地将灯油洒满寝宫,然后最后检查了一次自己的行囊,在心中重新过了一遍整个计划。


    留在宫中,不仅一时半会报不了仇,还有可能被送去和亲。


    虽然父皇还没有明确给出答复,但他的沉默,其实已经是一种答案。


    也是。舅舅已死,如果现在想同利戎翻脸,他要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小。


    如果能用她一个人解决,又何必出动千军万马?


    万一她真去了利戎国,山长水远,这个仇就真是一辈子也报不了了。


    因此,她要先出宫,再做打算。


    那日和舅舅提起太子时,他告诉自己,山穷水尽之时,可以去城外城隍庙边的大榕树下,找一个匣子。


    今天,钟掌珍就要去挖出来。


    看了看自己包袱里的金银珠宝和钱粮,再最后环视了一眼这曾经留下无数与母亲的美好回忆的寝宫,钟掌珍深吸一口气,点燃了灯油。


    没过一会,凭借着方向恰好的微风,整个房间迅速陷入一片混乱和火海。


    灯油沿着地面和家具蔓延,火焰迅速升腾,舌状的火焰像是饥饿的猛兽,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可燃之物。


    墙壁上挂着的锦绣帷幔和装饰品很快被点燃,火光映照下,原本华丽的织物在燃烧中卷曲、破裂,散发出浓烈的黑烟。


    燃烧的火光将整个寝宫映得通红,家具上的漆面被火焰舔舐,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木质的床榻、桌椅在高温下迅速炭化,火光透过窗棂,映照在外面的宫墙上,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震颤。


    被火光照亮的寝宫外,宫女和侍卫们惊慌失措地奔走呼喊,试图组织救火。


    有人拿着水桶匆匆赶来,却发现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只能害怕地后退,避免被卷入火海。


    寝宫四周的花草树木在火光中投射出狰狞的影子,仿佛也在这场劫难中颤抖。


    此时,钟掌珍早已易容换面,从自己熟悉的小路出了宫,混进了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流中。


    一路顺利出了城门,她终于到了城隍庙的榕树边,急忙借着尚存的暮光,开始往下挖。


    终于,挖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紫檀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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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匣内绸缎衬里中,安放着一枚沉甸甸的兵符,光泽熠熠。


    一见此物,钟掌珍心中大喜。


    原先心中对舅舅的话存有的几分顾虑,终于烟消云散。


    这枚兵符上刻着天狼二字,代表了舅舅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天狼军。


    天狼营自成立以来,战绩彪炳,威名远扬。他们在与利戎的多次交战中,屡次以少胜多,展现出卓越的战斗力和无畏的勇气。


    天狼营的威力不仅在于其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更在于其无与伦比的协同作战技巧。他们的战术变化多端,进退有据,攻守兼备。无论是正面强攻、侧翼突袭,还是埋伏奇袭,他们都能熟练运用,令敌军防不胜防。


    天狼营的每一个士兵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仅精通骑射,还擅长近身格斗,具备极强的耐力和反应速度。


    要调用天狼营,必须持有象征最高军事指挥权的兵符。


    在过去,这枚兵符一直在舅舅手中。


    如今,舅舅把兵符给了她!


    如若她钟掌珍能调动天狼军,一路杀回皇城……


    届时岂止是报仇,就是她想当皇帝,也没人能奈何得了她!


    正值狂喜之际,钟掌珍身后却有几名例行巡查的士兵对她的举动起了疑心,朝她靠近:


    “喂,那边那个人!你在这里挖什么东西?”


    一边问着,一边就要夺过钟掌珍手中的匣子查看。


    见情况紧急,她猛地推开一个士兵,拔腿就跑。


    士兵们大喊一声:“站住!”随即追了上去。


    此时,天已昏黑。


    钟掌珍凭借着庙外的遮挡物穿梭躲避,虽然暂时让士兵跟丢了自己,但脚下步伐逐渐变得笨重。


    这时,她眼见前方不远处有一辇停在路边的轿子,便迅速钻了进去。


    轿子里没有人,钟掌珍舒了一口气,打算暂避片刻便出去。


    外面的士兵四处搜寻,却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钟掌珍屏住呼吸,心脏剧烈跳动,直到士兵们渐行渐远,她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没过一会,就又听到有人声、脚步声渐近。


    她紧张地缩成一团,注视着外面,手按着腰间的剑。


    有人掀轿帘。


    是叶和凝。


    因为钟掌珍躲在轿内座位的下方,且天又黑,所以叶和凝一时还没看见她,只是哼着小曲坐进了轿子。


    结果,忽然就被一个人死死地捂住了嘴,吓得叶和凝花容失色,一边激烈反抗,一边就要大叫出声。


    “是我,钟掌珍!”


    钟掌珍没想到叶和凝看起来文弱,力气竟这么大,急忙在他耳边小声告知身份。


    闻言,他一脸不敢置信地转过了头,然后露出见了鬼般的表情: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你,必须把我弄到湖广的文昌府去。”


    与此同时,清河府的官驿内,众人围坐一桌,看着舆图。


    沉默片刻,沈容端说:


    “不去文昌府。”


    闻言,赵秉清反应最大。


    他一脸惊讶,拍案而起: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