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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虞跃青云上》 雍王府,书房。
祁澈放下手中的书,刚巧对上无明的眼神,他带着试探的意味漫不经心地问道:
“无明,你知道冬枯之毒吗?”
无明的脸一僵,“怎么忽然问这个?”
“昨日闲来无事翻医书,说此毒源自北辰极寒之地,我就在想……是不是在玉京山?”
“此毒的确是由玉京山上一种叫‘冬枯’的药草炼制而成,但我对它……不甚了解。”
江湖上的独行侠不擅撒谎,祁澈勾了勾嘴角,起身沏了一壶茶,倒至她的杯中,“今年的新茶,尝尝?”
无明不疑有他,接过饮下,“我是个俗人,尝不出什么,挺好喝的。”
“茶嘛,解渴就行。”
祁澈边说着边背过去在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书,掐着点转过身来时,无明已经倒在了桌案上。
他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脑中回想起萧姝未给她传的信。
当年的李长清将自己送走到南楚,尚在玉京山的祁言在气疯了的萧姝未的属意下被太虚真人强行灌下了冬枯,本该早就一命呜呼的祁言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无明在西氐一役中的表现使得北辰重新注意到了这个女子,也才惊觉原来这便是曾经太虚真人座下亲传弟子,李长清。
而祁言的毒,也有了解释。
只是令祁澈没想到的是,在药物的催化下,无明却告诉自己,解开冬枯之人并非自己,而是那位曾经的九黎二公主,如今的九黎领主,时穆白。
至于具体的方法,祁澈想到了在九黎一战中不见了的时穆则。
门在这时候被敲响,祁澈立马回过神来了,冲外头喊了一声,“怎么了?”
“殿下!”雍王府的姚桃唤道,“季大人带着辜小姐来了!”
什么?!
祁澈瞬间慌乱,而面前的无明尚在昏睡,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季无虞觉察出异样,便只好将无明打横抱起,放在书房后边的软榻上后又将帷幔放下,收拾好了才去开门。
门一开辜宁就朝他抱过来,“澈哥哥!我好想你!”
祁澈将她抱起,刮了刮她的小翘鼻,“哥哥也想你!”
说罢又看向季无虞,“姐姐怎么忽然带着宁宁过来了,她不是在宫里吗?”
“说是想吃知秋姑姑做的南瓜糯了。”季无虞轻笑一声,“其实就是想来见你。”
被戳穿心思的辜宁吐了吐舌头,为自己辩解道:“其实也想吃南瓜糯了!”
季无虞抿着笑,“行,叫知秋姑姑给做。”
祁澈却有些迟疑,许久才开口,“知秋不在王府?”
“是出去办差了吗?”
“不是……”祁澈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她告老回家了。”
“啊?”季无虞有些惊讶,“怎会如此突然?”
“嗯……”祁澈撇开了这个话题,“没事儿,姚桃也会做南瓜糯,叫她去做便好了。”
“姑姑年纪大了,早些回家养老也好。”季无虞说完见辜宁在拔祁澈的头发,连忙斥道,“你别乱动,快些坐下。”
辜宁这才不情不愿地下来,三人朝里走去,季无虞却总觉着有些不太对。
祁澈有些紧张地问道:“怎、怎么了?”
季无虞朝他走来,最后在距离他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过去想要将他后头的帘子扯开。
却直接被祁澈拦了下来。
季无虞挑了挑眉,“这后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没……”
“那拦着我做什么?”
说罢祁澈便只好认命似地挪了一步,而季无虞也朝里头走去,谁知一进去就见着了软榻上正在酣睡的无明。
!?
季无虞瞬间面红耳赤,赶紧把帘子放下来,看看祁澈又看看里边,最后看向一脸懵懂的辜宁,朝她走过来捂着她的眼睛把辜宁丢出书房,让她去院子里玩会儿。
回来后就拉着祁澈问道:“无明怎么会在这?”
祁澈有些支支吾吾,“就是……嗯,嗯……”
“你别跟我说是碰巧。”
“还真是碰巧!”
季无虞懂了。
“那也不能在书房……这叫什么事儿啊?”季无虞捂着面压低了声音道,“你要真情投意合,就赶紧找个好日子成亲。”
“我和她没什么!”
“没什么?”季无虞呆愣住,“那她……”
“她真的只是碰巧在这小憩。”祁澈反问道,“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季无虞:……
她会这般想自然是因为自己也曾在栖梧宫的书房“小憩”。
算了。
“那就不打扰她休息了。”
出去之后,祁澈见季无虞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解释道,
“姐姐,我真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季无虞在想自己是不是记忆出现偏差了,“你不是之前……”
“那是误会!”
“那她怎么忽然来郅都了,临弈都不知道。”
无明来郅都的理由,祁澈自然是不会告诉季无虞。
“碰巧路过罢了。”
季无虞半信半疑,但还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她要在这留几天?”
“过两天就走。”祁澈问道,“怎么了吗?”
“我只是听说,无明道人有通晓鬼神之力,所以想请她算上一卦。”
尚在王府之时,谈及鬼神,季无虞一直告诉自己的便是“敬鬼神,而远之”。
而在什么时候,季无虞开始极为频繁地上无量山呢?
祁澈徒然想到了熙平八年,季无虞醉酒骑马上殿,还罔顾礼法发酒疯抱着摄政王说了许多胡话,所有人说摄政王大度,只罚了她一个月的俸禄。
真的是大度吗,还是以爱为名的纵容呢?
还有那年的元夕,季无虞在街上肆意策马被巡城龙武军拦下,最后跌到了自己的怀中,鼻涕眼泪抹了自己一袍子,而那天的季无虞身上没有酒气,
所以……她在为谁而哭呢?
这个问题在见到季无虞醒后的祁澈没有问出来,而现在也不合适问了。
“所以姐姐,现在还信这个吗?”
季无虞沉默了。
这段时日北境战况僵持,她心里实在烦闷,抽空去过一次无量山打算静静心,皈宁大师见她与自己座谈论经时一直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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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主动问她,是否是在为南北一战忧虑,季无虞点了点头。
皈宁大师却叹了一口气。
他眼中的忧愁,季无虞始终不能忘,心也如悬了石头一般落不下地。
“我不信的,但……”
大觉寺前九九八十一级台阶,和她爱人的性命相比,其实也不算太长。
…………
虞园。
季无虞回去时,天已经黑了,留葵迎了上来,有些急切地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嗯?怎么了吗?”
“礼部的姚大人在虞园等了您老半天了。”
“姚秉知?他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便来了。”
季无虞不由得蹙眉,“等不到我,便劝他回去好了,哪有让人一直等的道理?”
“婢子说过大人今日进宫了,可姚大人说有要紧事,执意等您。”
“什么事啊这么急……”
季无虞边说边赶紧去正厅,姚秉知正在吃着茶点,她刚踏进去时,正正好打了个饱嗝。
季无虞:?
“姚大人吃挺好啊。”季无虞忍不住调侃道,“你夫人今天不催你啊。”
“早便和内子通了信。”姚秉知赶紧起身行礼,“见过季相大人,季相大人这府里的点心可真是一等一的绝了!”
季无虞摆摆手,坐了下来,“什么事,快说吧。”
姚秉知这时看了看四周,季无虞便给留葵使了个眼色,等正厅内的人都走了,姚秉知递给了季无虞一份名册。
季无虞翻了翻,有些眼熟但……也大都都不认识,直到看到了“顾峥”。
季无虞大惊,“这是……”
姚秉知适时地补充上,“这是本次春闱高中的名单。”
季无虞微愠,“春闱高中的名单乃是绝密,连我这个主考官都不能看到,而如今尚未公布,姚大人在这个时候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下官是想问大人,是否需要按照这份名单来公布?”
季无虞有些气笑了,可冷静过后却又觉得姚秉知又不是痴傻之人,怎么可能干出当着自己面来徇私。
莫非……
“本次春闱,有人舞弊?”
“本次春闱由我与礼部众官员全权负责监管,无人舞弊,只是……”姚秉知又拿出了另一份名册,这一份比刚刚的那一份更厚一些,“请大人看。”
季无虞翻开来,这份与刚刚那份名字是一模一样,只是在每位考生的背后都附上了他们所属书院的名字。
而其中大多数的书院,季无虞都觉十分眼熟。
“石门书院,青远书院……这些都是坤定商会曾经赞助过的书院。”
姚秉知点了点头,“而且这其中,有极其多的学生的家境根本不足以支撑其去书院就读。”
“看来这坤定商会野心不小啊。”
“所以我希望大人可以慎重考虑一下这份名单。”姚秉知站了起来,拱了拱手,“下官告辞了。”
拜别姚秉知后,季无虞回到书房,公文堆了满满一桌,她翻了又翻最后看到了一本苏昧远送来的密折。
她打开来,里头只有四个字。
“速至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