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赶不上的八年

作品:《虞跃青云上

    很快季无虞便知,她脸上的笑意是为何。


    只见祁言信走进屋子,看着满地的珠子,倒在地上的唐遥妄,还有,


    看起来很是错愕只想快些溜走的季无虞。


    他略微皱了皱眉,但又后知后觉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此话一出,季无虞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刚想张口,唐遥妄就忙着起身奔向祁言来解释,可裙摆太长,刚一起来走两步就踩着裙角将要摔下去。


    季无虞离她极近,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扶住了唐遥妄,奈何人比她快一步,季无虞只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且,还是同一个地方。


    唐遥妄又痛上一分。


    但这次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是出于好心,待重心稳住,季无虞松开她的手,唐遥妄一跺脚,“哼”地一声,提着裙子就又往祁言那边跑去。


    祁言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她跟前,唐遥妄立马就一只手扯着祁言的袖子,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晃悠。


    上头有季无虞抓出的一道红印。


    祁言挑眉,“什么情况?”


    唐遥妄的目光瞥向后头的季无虞,季无虞只得是无奈地挤了一抹笑,活像个大倭瓜。


    祁言眉头瞬间松了,嘴角浅挂一抹笑,问道:“她抓的?”


    唐遥妄点点头。


    “那你想怎么样呢?”祁言问道,“把她抓起来,打一顿?”


    季无虞听这话,瞬间目瞪口呆,心里只恨自己


    他憋笑憋得嘴角抽搐,唐遥妄却以为是愤怒,忍不住皱皱眉,羽睫扑朔着,说道:“不是,我……”


    或许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在祁言面前嘴两句季无虞,可她方才的好意唐遥妄也不是没看到,总之,若是真要罚季无虞做什么,她反倒是不乐意了。


    “我让你好好管教!”


    唐遥妄这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只觉得自己又被这诡计多端的季无虞摆了一道,撂了这句话就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片刻后,殿中只剩下季无虞和祁言二人。


    祁言绕过走向主位,一脸戏谑地看着季无虞,季无虞缩着脑袋跪坐在他的一旁。


    “所以你到底把她怎么了?”祁言手托下巴望向她,眸中满眼的探究,问道。


    季无虞朝他解释了一遍,起初说起还算平静,谈到自己把她手腕抓红的那段,倒显得有几分心虚。


    这当然被祁言捕捉到了,轻笑一声,说道:“原来她就是因为这个要我来管教你啊?”


    季无虞白了他一眼,说道:“是她自己先惹的人,难道还怪我平白无故收拾了她?”


    说得倒是理直气壮。


    祁言笑意愈浓,说道:“她过几天就回扬州省亲去了,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不在意她打算把我怎么样,我只是不理解。”季无虞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平白无故的也不知是哪里惹了她。”


    祁言微微一愣,眼神又忽然暗了下来,他一瞬间不想去压制住自己对季无虞的感情,开始想要明着暗示,便在她耳畔低语一句,“大概是因为我对你太特殊照顾了吧。”


    这话惹得季无虞有些发痒,从耳朵一路到心底。


    但她明面上仍旧是不为所动,只说道:“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


    说的对,但祁言只恨这人是块千年榆木。


    “算了。”祁言无奈一笑,说道,“你不用过多理会,她自小被宠惯了,娇气得很。”


    “看得出来。”季无虞应承似地笑了笑,说道,“那珠串一看就价值不菲,说扯坏就扯坏了。”


    “江南这一块肥肉,唐家盘踞多年,富得流油,自然不差这点钱。”


    “不过你对她……还挺纵容。”


    最后一个词季无虞斟酌了小一会,说是宽容又觉得程度低了,说是放纵又觉得也没那般过分,便折了个中来说。


    “我和她是故交,很小就认识了。”


    季无虞听到“故交”二字,就已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身为叛臣之后,刚被接进宫中,得受多少白眼。


    心总归是没忍住软了下来,嘴上面还是不饶人地说道:“知道啦是青梅竹马,怪我命不好,生不在郅都权贵家没能撞见小时候的你。”


    这话一股子酸味,祁言却忍不住想笑。


    “这又不是你生在哪的原因。”


    “怎么?”


    “眉妩,你怕不是忘了我年长你好几岁呢。”祁言眼角都含着笑意,说道,“你呱呱坠地时我刚进宫,你临池学书时我已经在和辜振越在边境射大雁了。”


    怎么说祁言这人就是不会安慰人呢?


    听完这话,季无虞心里头更不是滋味。


    永远相差着八岁,永远赶不上他的过去。


    “怎么了?”见季无虞发愣,祁言没忍住开口问道。


    “没事。”季无虞强压下自己心底翻腾着的乱七八糟的情绪,费好些气力说出这话来。


    一瞧着便是生气了。


    祁言意识到的下一秒就开口问道:“那你要听我小时候的事吗?”


    “不要。”季无虞干脆利落地拒绝道。


    祁言知道她在生气,凑过去逼着她与自己对视,语调微微上挑,低声诱着问道:


    “真的不要?”


    季无虞本就好奇,被这一闹,索性遂了自己的意愿,说道:“那你说吧。”


    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祁言勾唇一笑,问道:“你想听什么?”


    似乎想到之前那天晚上季无虞犹犹豫豫的模样,又补充说道:“什么都可以。”


    季无虞没在意那般多,只觉着这人麻烦极了,明明是自己开口要说,还让她来问。


    不过既然是他开自个开的口,季无虞便捡了自己最在意地问: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祁言没忍住暗笑两声,把自己的小心思藏得好好的,再答道:


    “我和她相识应该是在唐云澜的宫里。”


    见季无虞面露疑惑,便补充道:“就是现在的裕太妃,你当时没进殿里应该没见着,总之在那之后就经常碰到,一来二去的就玩的挺好的。”


    “她小时候也这么,呃……”季无虞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任性吗?”


    祁言当然知道她想说的是没礼貌,带着几分打趣,说道:“她小时候还是很乖的。”


    季无虞不信,“是单单在你面前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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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年长她几岁,总归是会敬着些,但她从小和辜振越就不对付,光在我面前掐架就好几回了。”


    “说起这个,我和辜振越认识也有她的原因,他当时和世子来郅都,刚到校场候两人就起了争执。”大概是这事太过好笑,祁言说起来都忍俊不禁,“辜振越以前那会脾气比现在爆多了,力气更是和头牛一样,被惹急了直接顶她一下,当时就把人给撞飞了,唐遥妄赖地上死活不让他扶,最后还是我照顾着一起去看伤的。”


    季无虞想到当时和辜振越第一次见面时,他哄着自己教射箭的时候的模样,想来还真是天差地别。


    “我倒觉得辜将军性格挺好的,还以为自小就是个讨女孩喜欢的人呢。”


    “他在郅都名头还好,可能是大家也就知道他是辜家二子,江南嘛……”祁言没忍住“啧”了声,“当时全江南的女儿家,估计也就昼欢受得了。”


    “昼欢?”


    “对,陶昼欢,辜振越的夫人。”


    “这名字……之前好像听他说过。”季无虞说完后知后觉,大骇道,“等一下!夫人?他成亲了?”


    祁言一挑眉。


    果然还是那性子啊。


    “成了,说着挑个好日子,但一直没做酒。”


    “为何?”


    祁言顿住,“后来北辰来犯,昼欢身死兖州,想办也办不成了。”


    季无虞的笑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瞬间,她忽然想起,辜振越名字的由来。


    他生于虎骁军大破百越之日,故而得名“振越,可戎安侯府请来的相面师偏说要取单字“舟”,老夫人最是信这个,戎安侯爷实在拗不过才将“振越”二字唤做字。


    她从前还感慨,出生便把字定好,这辜将军也是头一遭了。


    可如今回看……


    辜舟,孤舟,一叶扁舟。


    怎么听怎么晦气。


    季无虞已然明白,这或许便是祁言很少去忆往昔的缘由,也许上一秒还是带着乐子的笑,下一秒就是沾着血的手。


    想到这,季无虞的心立马也跟着沉了下来,似乎为了缓和气氛,她提起了之前和辜振越在武场的事情。


    这事辜振越早已和他说过,可这两人说起同一件事却偏偏是不同的味。


    “辜将军真挺耐心的。”


    可他当时说你蠢来着。


    祁言轻笑两声,顺势问道:


    “你箭练得怎么样?”


    季无虞一滞,“许久未练了,都有些手生呢。”


    “刚好麓苑那又新送来批猎物,辜振越刚好想去瞧瞧,”祁言挑眉,“刚好我教你?”


    季无虞看他那样,只觉“刚好”二字,实在不真。


    正要应下时,祁言却先一步想起来,“你是不是怕马来着?”


    “也不是怕,就是……”季无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每每听到马鸣声都会心脏狂跳,甚至入夜梦魇袭来,混沌之中,也能感受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惧怕。


    季无虞不愿提起,话锋一转道:“不过听你说还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温先生会不会放人。”


    祁言挑眉,“他还要关你禁闭。”


    季无虞提起就忍不住抱怨,啐道:


    “简直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