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竹马未婚夫死而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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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说让你走,只是让你起来,别坐我的床。”她压着眉心说。


    卫澈这才明白她在介意什么,只好站起了身,将半边幔帐挂起来,就立在她面前。


    “这样可行?”他问。


    许清禾轻扬下颌,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只道了一个字:“可。”


    继而又想起卫澈方才问的。


    岑良平若是能将那事压下来,便不会去求太后,而太后并未同意联姻,便是不愿多管。


    不是岑良平,不是太后,那还能是谁?


    她抬头,面前的人一身黑色禁军服饰,本该透着些许威严,可他却懒懒散散的。


    因她不准他坐她的床,便索性抱着双臂斜斜倚靠在床架上,单足立在那里,用另一只脚随意点着地。


    他正垂眸望着自己,眉梢眼角都尽是笑意。


    “……是你?”


    卫澈微微颔首,唇角微翘,带着几分得意:“卫某不才,却正是在下。”


    “去岁郡主被劫后我就盯上了岑家,后来查出了誉州灾民欲上京伸冤之事。这一路上请命的灾民想必也过得并不安生,直到三日前才到达临近的州县。


    “我连夜过去将他们说服,暂在京都之外停留,以备后用。”


    他竟然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


    许清禾并不认为卫澈那个时候就对她有意,却还是忍不住讶异于此人之敏锐。


    只因岑家派人刺杀,他便一路查到了誉州。


    “郡主怎么不说话?可是也觉得本世子有先见之明,能做到见微知著?”他压低的笑语传进耳中。


    许清禾回神,抬头望过去。


    他们离了约莫有三尺之远,中间还隔着破开了夜色的点点暖光,卫澈就这么靠在床架上垂眸看她。


    分明隔着很远的距离,可他那眉宇之中总带着几分熟悉。


    许清禾心中微动,却连忙将头侧开。


    “此事事发突然,没能来得及入宫知会一声,郡主这几日可还在等我?”


    许清禾:“不曾。不过你将灾民拦了下来,可是日后要留着对付岑良平?”


    毕竟当初所谓的检举之人便是他。


    卫澈点头,“此事可以先放一放,等成婚之后你我再从长计议可好?”


    许清禾也是这般想法,此事宜缓不宜急。


    既然谈起成婚,卫澈便又道:“再有十几日我父亲便会归京,你想现在就将婚事定下来,还是等他回来?”


    许清禾愣了一下,“辅国公不是还有一个月才能回来吗?”


    今日出宫,她也在车内听到了街上百姓议论此事。


    “原本是这样的。”卫澈道:“但我明日会出城一趟,说服他速速回京。”


    就为了他的婚事?


    辅国公应当也还没有对儿子溺爱到让全军加速回京的地步,其中应当另有原因。


    至于究竟是何原因,却也并非是她该问的了。


    她只道:“成亲一事,越快越好吧。”


    在这深宫中,每多待一刻都是折磨。


    卫澈笑着应了声“好”,顿了顿,似是欲言又止。


    许清禾望了她一眼,眼神中传递出“有话快说”的意思。


    卫澈:“既然如此,郡主不放跟我交个底,你跟你那位魏大公子究竟断没断?


    “可不要我兴冲冲将我父亲请了回来,你却忽然反悔又入了魏家的门。我辅国公府也是要面子的,这几日我要娶你的传言可都传遍了。”


    他似乎格外介意自己跟魏鸣的事。


    不过也能理解,依卫澈所言,他是因为看上了她才要娶她,又因为仰慕谢将军想为谢家翻案才答应在成亲之后帮她做事。


    若是抱着真心实意要娶她入门的念头,她确实应当将她跟魏鸣的事与他说清。


    她道:“我跟魏鸣从来都没有什么,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卫世子放心就好,只要你能助我出宫,我自然也心甘情愿嫁入你辅国公府。”


    “当真?”卫澈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看着,竟比屋外檐下的宫灯都要亮上几分。


    许清禾点头:“当真。”


    卫澈长长吐出一口气,很是愉悦。


    正事都已经办完,他便道:“这几日我不在京中,那太后若再为难你,你就去寻赵贵妃,找她相助。”


    许清禾抬眸看向他。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从前跟赵贵妃的那些龃龉?


    “郡主能否莫要用这般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卫澈哭笑不得。


    “我已经说服了我母亲、还有赵贵妃,既然我要娶你,那你日后就是她们的晚辈,起码明面上不会对你怎么样,放心。”


    许清禾并不放心,但在某种时候,这也不失为是一种能搏上一搏的办法。


    她点头:“知道了。”


    卫澈也颔了颔首,站直了身子就要提步离开。


    “卫澈。”


    许清禾忽然开口叫住他,又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她将人拉过来,捉住他的衣襟让他俯身低头,而后伸出一只手,以掌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眉眼与光洁的额头。


    她望着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像是透过那漆黑的眸子望向了遥远的他方。


    良久,她终于放开了他。


    “你走吧。”


    “……”卫澈不明所以。


    停下来似是想要问个清楚,但看她一脸平静却又不愿多说的模样,便只好又翻窗离开了。


    许清禾独自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晃晃悠悠的宫灯。


    她选择卫澈作为助她离宫的对象,除了他能帮她做事之外,或许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


    他的那双眉眼,实在是太像谢祁了。


    若是谢祁还活着,差不多也该是他这般的年龄。


    或许他那时候已经成为战场上令南弋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银甲在身、长枪在手,让任何一个南弋国人都不敢小觑。


    但他偏偏……


    已经死在了五年前的那场大火。


    **


    卫澈踏着月色一路疾行,很快就回到了宫城内供轮换禁军休憩的营房。


    有人一身玄黑官服立在庭院之中,身材高大威猛,面色冷肃威严。


    正是如今的禁军副统领,齐晟。


    他是在两年前遇到齐晟的。


    彼时对方正在准备入京参加武举,但因并无银钱给城门的卫士行方便,而被恶意阻拦。


    那时正好是辅国公夫人生辰,卫澈从章州佛寺回京给母亲庆生,见状便帮了他一把。


    后来再入京时便听说他在武举中一举夺魁,还娶了静安公主为妻。


    今年三月他得知许清禾现状,需急忙入宫,情急之下便找上了齐晟。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当初的举手之劳,并未多问什么,只从禁军中抽出了一个名额给他,在禁军轮班之际将他带入宫中。


    见他回来,齐晟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卫澈率先道:“劳烦齐统领换班的时候叫我一声。”


    他指指房内,打了个哈欠:“我先眯会儿。”


    这几天城内城外到处跑,他已经有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


    齐晟只“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禁军换班,卫澈起身混在其中,一路回了辅国公府,又换过服饰骑上马,奔向城外。


    这几日他几乎一直不在府中,若是发生在旁人身上早该引起家中怀疑。


    可卫澈此人从前的名声便是夜不归宿,要么在烟花柳巷,要么在酒楼赌坊。


    如今虽放出风声说自己改邪归正,但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如今再次彻夜未归,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按耐不住,又过上了从前那般的逍遥生活。


    是以他一连几日不在,辅国公夫人虽是哀叹,但却并未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