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公主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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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阳自己躺在外侧,让夜烛躺在里头,直接阻断了他想走的路。


    夜烛眸色微沉。


    “就这样,睡吧。”汝阳将被褥给夜烛盖上,很快闭上眼睛。


    躺在另一侧的夜烛并不安分,汝阳蹙着眉,“你做什么?”


    夜烛原本背对着汝阳,此刻一僵,道,“我外袍未褪。”


    汝阳好奇睁开眼,确定了回夜烛确实在被褥里窸窸窣窣地褪衣服,这才悻悻作罢。


    她直勾勾地看着,等夜烛什么时候换好衣裳。


    夜烛身形越来越僵,“殿、王妃可以先转过身去吗?”


    他不说还罢,一说汝阳起了兴,在被褥下移到夜烛那边,手搭在他肩上,望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莫非夜烛也在床榻上藏了匕首?可他分明不救她便是,何必大费周章,汝阳很快便把这一可能抛却脑后,愈发对夜烛在遮遮掩掩什么好奇。


    夜烛除了卧底一事,他的一举一动向来在她眼底下,哪有藏私的道理。


    夜烛闷声,飞快地将外袍褪下,他本身也即将入睡,听汝阳寻他,急急忙忙披了外袍就过来,如今褪了外袍,是和汝阳相同料子的寝衣。


    汝阳只见了被扔出的外袍,和捂得严严实实的夜烛,自觉无趣。


    “睡吧。”夜烛劝道。


    汝阳失望,手从夜烛肩头滑到他背上,看着他宽厚的背,汝阳突然意识到问题。


    “你为何背对着我?”汝阳忿忿道,“你转回来,向着我。”


    夜烛若是背对着她,她怎知道他睡了没。


    只是汝阳一旦使上性子,就忘了扮弱,等她反应过来时,心中一滞,望夜烛只当她本性如此,并非耍公主脾气。


    汝阳转而柔声道,“你先前所说,我一概不知,到了这里,只觉人生地不熟。”


    “你还背对我,我眼前像堵了墙似的,还不如一人睡着。”汝阳越说越起了性,到动了几分真情。


    她险些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见着夜烛一张板砖脸转过来时,甚至愣了一愣。


    “现在睡吧。”夜烛率先闭上了眼。


    汝阳与他面对面躺着,两人不是没有靠近过,可汝阳潜意识里觉得他们这样和从前不一样。


    “你——”夜烛的气息近在咫尺,两人呼吸交缠,汝阳有些懊悔。


    好在夜烛似乎很快睡着,平躺了回去,动静让汝阳再次吓了一跳。


    汝阳这次没有硬拉着他与自己对视了,因为她遇到一个比确认夜烛是否睡着更为棘手的问题——她的匕首放在床里头了,而为了拦住夜烛,她同样把夜烛推到了床里头。


    汝阳犯了难,她尝试从夜烛身上跨过去。


    她小心翼翼掀开被褥,尽量收拢衣袖裤管,一只手撑在床外侧,正要从夜烛身上渡过。


    然而,原本睡着的郎君长睫微颤,汝阳本就一直注视着他,心中一慌,脱了力,半个身子栽在了夜烛身上。


    这下睡得再熟的人也要醒了。


    汝阳绝望地闭上眼,她如若说自己睡着了,是梦中无意之举,夜烛会信吗?


    汝阳闭着眼,靠在夜烛颈窝中,好处是,这一摔,她左手已经能够碰到匕首所在的位置,只需往枕下一探。


    奈何头顶上有个刚被她弄醒的人。


    夜烛尝试去将小公主移下来,奈何汝阳几乎趴在他身上,夜烛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见夜烛醒了一会儿,还半天没有动作,任由自己待着,汝阳才幽幽转醒,连着被褥捏着夜烛衣襟,凤眸微眯,“你……”


    夜烛百口莫辩,“我若说是你自己……”


    “不信!”汝阳趁机更向床里靠近,半撑在夜烛身上,另一只手状似无意落在枕上,实则已经极其靠近匕首。


    她粗暴地将被褥往下扯了些,才发现夜烛不知何时,冷白脖颈上,已经泛了些微红,他眼里只看着她,还在为现状想解释,而自己在考量着抽出匕首如何刺入他喉管。


    小公主就撑在自己身上,夜烛有些喘不上气,多年卧底经验,让他明白,这是来自对危机的直觉。


    可自己眼前分明唯有一个汝阳。


    汝阳指尖已经搭上了匕首柄,她在算计,自己若驯服夜烛,让她为自己所用,还是为了一时解气,取他性命?


    “什么时候磕伤的?”汝阳撑在上方,领口微散,锁骨之上,有一小块淤青,夜烛抚了上去。


    汝阳指尖微颤,将那匕首往里推了一把,离了手。


    汝阳咬着下唇,冷声,“不知道。”


    夜烛眉心微蹙,翻身起来就要寻药膏。


    床榻上一下空了大半,也冷了大半。


    汝阳怔怔看着在此屋中寻不见药的夜烛,外袍也未披,匆匆套了鞋履,去了院外。


    他步程极快,取了一盒的小药罐回来,身上带着从庭院中沾上的凉气,又在屋中踱了几步方才过来。


    汝阳想去看他在摆弄什么,却被提着药的夜烛按回了床榻上,“别动。”


    汝阳看着药瓶觉得熟悉,待用余光瞟去,确实一怔,这个药盒,是她在宫里时一直有在殿里存着的,向来是夜烛打理,他记得里头每一种药,亦清楚她因贪玩每新添的一道小伤,甚至每一道小伤新添时,都是与他一同度过,而夜烛自己往往会受更重。


    夜烛温热的指尖,点上汝阳衣襟,稍稍拨开一寸,在淤青处抹上化开的药膏。


    汝阳忽然吸了吸鼻子,在夜烛收好药瓶那刻,在他胸膛上锤了一拳。


    长在深宫,汝阳鲜少有落泪时候,即便有,也大多是特意所为。


    可今日,汝阳眼眸含泪,锤了一拳后,仿佛开了哪里的关闩,愈发泣不成声。


    也愈发对夜烛拳脚相加。


    夜烛首先将药瓶放好,这几日汝阳还要用着,不能打碎了,而后任由汝阳出气。


    “怎么了。”夜烛见小公主终有力竭趋势,坐在床边,半搂住她。


    汝阳双目红透,这一刻才把国破的委屈、茫然、憎恨发泄出来,她推着夜烛,然而愈推愈紧,她几乎不顾公主威仪,如何能将夜烛撼动便如何来,到了最后,连指甲都是软的,她方才转为低泣。


    汝阳:“定是你先前对我不好得很,我才会受伤,你是个大恶霸!”


    夜烛有一瞬沉默,他总觉得这是未曾失忆的汝阳对他控诉。


    “是我的错。”夜烛闷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