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才算大人
作品:《女皇与质子》 见他盯着自己愣神,段曦宁抬手照着他脑门就是一记爆栗:“发什么愣呢?”
摸了摸脑门,回过神来,沈渊有些愧疚道:“毕竟不是实地察看,能看到的实在有限,很多地方都画不清楚。陛下交代的,我还未做好。”
“这种事,确实是实地看看更好。”段曦宁若有所思,“尤其是阴平道,不专门走走,怎知道实际如何?”
沈渊定定地望着她,等着看她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她却指了指他绘图用的书案吩咐道:“把你这堆乱七八糟的收拾起来。”
“好。”沈渊一头雾水地照做,不知她打算干什么。
刚把东西收好,就被她拎着飞身而下:“走,我们去看看。”
沈渊一头懵,赶紧问:“陛下,去哪儿?”
“你不是实地看看更好吗?”段曦宁说得云淡风轻,“那就去看看。”
还未走远的伏虎赶紧过来问:“陛下,你拉着小沈去哪儿啊?”
“去阴平道。”段曦宁飞身上马,一把将沈渊拉上来坐在她身后,简单吩咐道,“你在这儿守着,半月内若我们没回来,就去找虞升卿,有事我用海东青给你传信。”
说完她就带着沈渊疾驰而去。
沈渊没想到她这么心血来潮,说走就走。
那可是蜀地,重兵把守,一向很难进去,他们就这么直接去?
他赶紧劝道:“陛下,此事得从长计议,贸然前去,怕是危险。”
段曦宁不以为然:“再怎么从长计议也不可能万无一失,反而浪费工夫,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两人走的全是偏僻小路,并不平坦,骏马疾驰,十分颠簸。
沈渊没心思多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快马颠出来了,紧抓着她的衣衫生怕坠马。
路两旁的树在飞快后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不知跑了多久,许是马终于跑累了,飞驰快马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总算能让他稍微缓口气了。
段曦宁四处看了一圈问:“你识不识路?”
闻听此言,沈渊不由地发懵:“陛下不认路?”
丝毫不觉着自己不识路有什么丢人的,段曦宁大大咧咧道:“废话,认路我带你干嘛?”
“那边。”沈渊左手指了指他们左前方的一条路,提醒道,“再往前只怕就是山林,不宜骑马。”
“无妨,到了跟前再说。”
段曦宁猛地拉缰绳继续疾行,差点儿让沈渊从马上闪下来。
没多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草木茂盛,连人走的小路都没有,大约除了猛兽和猎户,没有人会踏足这里。
两人下马之后,段曦宁拍了拍那匹马,道:“吃点草自己跑回去吧,别跟着了。”
说完她就拎起沈渊朝着密林深处飞身而起,踩着树木枝干如鬼魅般穿行,却在一刻钟之后又停了下来。
她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和五指,长长地喘了几口气。
见此,沈渊以为她伤了手,忙问:“陛下,可有碍?”
段曦宁抬头看了看眼前比自己高大的身形,难怪抓着肩膀拎起来这么费劲儿!
歪头上下看了他半天,她总算想到个省力的姿势,道:“你搂着我。”
“啊?”沈渊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本没敢动。
段曦宁嫌他磨唧,直接一手勾过他的腰,足尖点地,几步借力飞身而起,继续穿行。
他肩虽宽,抓着费力,腰却颇为纤细,揽起来倒是省劲些,也让她使力更顺手。
沈渊只觉得腰间的胳膊灼得发烫,似是有一团火蔓延开来,烧得他满脸通红,僵着一动不敢动。
他想要专注地目视前方,紧挨着她的那一侧身体却如火燎原,不断侵扰他的神思,让他不由自主地偷瞧她专注的侧颜。
段曦宁倒是不知他这些杂乱的心思,穿过那片密林后在树木稀疏处停了下来,皱眉道:“没有别的路口了吗?这种林子实在不宜行军。”
沈渊不敢与她对视,将自己先前画的舆图拿出来,指了指一个地方:“我们进来的地方向西三十里,较为宽敞,只是要绕些远路。”
“那就好。”段曦宁点点头,一把捞过他继续飞身向前。
阴平古道多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根本看不见什么人,惟有绵延无尽的险路让人望而生畏。
两人如飞鸟一般越过几重山峦,视野开阔些之后,段曦宁又将沈渊放了下来,叉着腰喘着粗气道:“我没力气了,靠腿走吧,赶紧拿你那图出来对对。”
“好。”沈渊耳根的红晕一路上就没散过,闻言赶紧低头拿图,生怕被她看到自己的异样。
他们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路,倒是不用担心蜀地的人会发现,但食宿却成了问题,只怕得风餐露宿。
这时沈渊才察觉,她似乎不完全是心血来潮。
起码她带的武器不少,甚至还随身带着盐。
不止如此,她还带着碳条和白绢供他随时画图。
吃的基本都是她现打现烤的猎物,一天三顿,顿顿吃肉,吃得向来不挑食的他有些反胃。
这倒也罢,总归饿不着便是。
晚上睡觉才叫吓人,就一个简易的木棚子,甚至还能听见狼嚎声。
“陛下,我们,我们就睡这儿吗?”
看着那用干草枯枝胡乱搭起来的,像他们路上见过的农户养鸡用的棚子,沈渊难以置信地问。
“不然呢?”段曦宁已经躺下,从棚子里伸出个脑袋反问,“总不能直接躺地上。”
这不差不多吗?
他默默地想着,看她已经打算睡了,仍有些犹豫,总共这么大点儿地方,和她在一个棚子里吗?
看他还磨蹭呢,她不耐烦道:“麻利点儿,还等着我请你啊?”
“这……”沈渊迟疑,“陛下,男女授受不亲,我们……”
“你个小孩儿家家的事儿怎么这么多!”段曦宁眉头微皱,“我懒得给你另外搭棚子了,就这么凑合,明天早起赶路就拆了。”
沈渊磨磨蹭蹭地坐下,就见她还往旁边稍稍挪了一点给他腾地方。
怕她再说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躺下。
她就在他旁边,甚至仿佛能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气息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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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他的鼻息,引得他的心仿佛有山间小鹿闯了进来。
努力想压下擂鼓般的心,生怕被她发觉,他好奇地小声问:“陛下,你以前,经常睡这种棚子吗?”
“以前在军中临时驻扎的时候经常搭这个。”段曦宁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顾不上搭就直接躺野地里,没那么讲究。”
猛然对上她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心愈发乱了起来难以平复,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又问:“那,那陛下也,也会这样与旁人凑合吗?比如……虞大人他们。”
他越说越小声,心虚得害怕被她发觉自己隐秘的心思。
话音一落,却听得她嗤笑一声,开始数落起来:“拉倒吧,虞升卿穷讲究的毛病比你还多,我才不跟他凑合!”
“还有伏虎,行军的时候老一身臭汗,难闻死了。”
“贺兰辛倒是毛病少点儿,但他手脚勤快,搭棚子能多搭一个,不用凑合。”
说着她脸上更嫌弃道:“还有顾聿衡,那才叫一个事儿多,行军打仗还一副贵公子做派,毛病!知道的是去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迎亲去!”
“顾聿衡?”沈渊好奇,“是……顾将军家的公子?”
他对大桓的满朝文武倒是有了几分了解,知道她提起的这位顾安之顾大将军与大桓先皇亲如手足,曾跟随起兵,为大桓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亦得段曦宁敬重。
与他相熟的那几个年轻人,个个都对顾安之将军十分钦佩。
云京的书局里面还摆放着不少他亲自撰写的兵书,但凡武将几乎都读过。
沈渊倒没想到,她会对顾将军家的公子颇有微词。
“顾安之家的老幺。”段曦宁脸上的嫌弃之色更浓,“行军打仗还要带着厨子小厮专门伺候他,要不是父皇不许在军中狎戏女子,我看他还想带几个姑娘作陪。”
不了解的人,沈渊也不好多非议,只道:“这位顾公子倒是与众不同。”
段曦宁想起了什么,哼了一句:“与众不同地讨人厌。”
沈渊好奇:“这位顾公子,与陛下有过节?”
她寻常总是带着三分笑,似乎跟谁都能和和气气地说几句话。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将对一个人的厌恶表现得如此明显。
“过节大了。”段曦宁哼了一声,想起一些糟心事就烦得很,没打算继续多说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
一听她又说他是孩子,沈渊小声反驳:“陛下,我不是小孩子了。”
段曦宁轻飘飘地提醒:“我登基的时候,你跟现在的翊儿差不多大。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孩子。”
一下就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六岁的差距,确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在她眼里,他可不就是如段景翊一般的孩子吗?
沈渊忽地有些惆怅和委屈,又不是他自己想要晚生六年的。
他为何不能早生几年,与她一般大,或是再比她大一些呢?
那样或许就不会总被她当孩子看待了。
他有些怅然问:“陛下,在你心里,我什么时候才算大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