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替天行道

作品:《女皇与质子

    “其实……”沈渊正要脱口而出的“陛下”及时咽了回去,语气有些别扭地继续道,“阿姐下回该先同我们商议才是。”


    她这一番胡诌实在叫人措手不及,太容易露馅儿了。


    “怕什么?”玩笑般地胡说八道一通,看着他们的反应,段曦宁心情舒畅许多,“万事有我。”


    段景翊还沉浸在突然被降了一辈的怨念中,等菜上齐只闷头扒拉饭菜,似乎将饭菜当做了悲愤,通通往肚子里送。


    伏虎不甘示弱,筷子挥得虎虎生风,也狼吞虎咽起来,还时不时同段景翊抢菜吃。


    段曦宁嫌弃地看着争同一只鸡腿的二人:“看你们那吃相,饿死鬼投胎似的,丢不丢人,老娘饿着你们了?”


    伏虎委屈地看她一眼,收敛了一些,将鸡腿让给了“他大侄子”段景翊。


    段景翊朝他哼一声,夹过鸡腿吃得很香,故意嘚瑟着气他。


    王禛和沈渊在一旁不敢多说话,老老实实地扒拉自己的饭菜,不敢造次,生怕也被她一通数落。


    几人安心用饭,面上一片祥和,周遭只余其余客人闲谈的嘈杂,以及轻缓悦耳的歌声。


    店内人来人往,似乎都与他们这无关。


    沈渊正百无聊赖地听着错了好几个音的琴声,耳边乐声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极为刺耳的叫骂。


    “老子养你个赔钱货一场,你就得听老子的,跟老子回去!”


    抬头看去,竟是一个看起来猥琐潦草的男人,冲进来一把扯过先前抱着月琴坐在堂中弹唱的姑娘,粗暴地将人往外拖。


    原先散发出悠扬乐声的月琴滚落在地,琴弦也被摔断。


    那姑娘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却也撕扯不过,苦苦哀求:“爹,我就在这儿卖艺也能挣到钱的,我不要给刘财主做妾!”


    “刘财主怎么了?让你去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害了你不成?不识好歹的东西!”男人声音尖利难听,话语更是不堪入耳,“不想要刘财主你想要甚?想去做窑姐儿不成?”


    “你在这儿跟窑姐儿似的卖唱卖笑能挣几个钱?少他娘的糊弄老子!赶紧跟老子滚回去!”


    “我不要,我不要去,求求你,不要把我卖去。”


    那姑娘哭着不停挣扎,跪在地上拉着对方胳膊不停祈求,可还是被硬拖着往外走。


    拖她的人丝毫不顾及她只是个柔弱的姑娘,像拖麻袋似的用极大的蛮力拉扯,几乎要将她胳膊拽得脱臼了。


    见她还在不停挣扎,男人目露凶光,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拖她的动作更加用力:“去你娘的!礼老子都收了,你想让老子得罪刘财主不成?你不去也得去!”


    “听说那刘财主已经六十多了,能做这姑娘的爷爷了。”


    “这人我认得,是西坡村的许老二,就是个赌鬼,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赔了个干净,这回竟连亲闺女都想卖?”


    “这是亲爹吗?居然这么卖闺女?官府不管吗?”


    “嗐!家务事,官府怎么管?轻不得重不得的。”


    “是啊,亲爹送女儿去给老头做妾,又不犯王法,官府想管也管不了。”


    “本来就是个赔钱货,早晚是别人家的人,谁会稀罕?只要不搞出人命,没人会管的。”


    满堂食客都在围观,却无人上前,只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闲言碎语中约莫能猜出来,这男人是那卖唱姑娘的赌鬼爹,平日里就是个混吃等死到处欠债的街头癞子,此番是要将闺女卖给一个一把年纪妻妾成群的老头子做妾。


    段景翊心有不忍,小声问段曦宁:“阿姐,这姑娘这么可怜,要不我们帮帮她吧?”


    伏虎已是义愤填膺,气冲冲地就想上去揍那地痞一顿,被段曦宁低声冷冷喝止:“坐下,吃你的饭!”


    邻桌以叶青锋为首的那几个护卫也看向了段曦宁,只等她一声令下,绝不轻举妄动


    伏虎气不过,质问:“你就这么瞅着?”


    沈渊觑了段曦宁的脸色,按住了伏虎,小声道:“伏虎,别冲动!”


    伏虎气鼓鼓地问:“你也胆小怕事是不是?”


    王禛小声安抚:“万一惹来官府,不好收场。”


    “先静观其变。”沈渊又看了段曦宁一眼,跟着又劝道,“会有办法的,冲动误事。”


    “许老二,你干什么!”老板娘的一声大喝打破了堂中的窃窃私语,“南枝好好的姑娘,你非要逼死她不成?”


    “臭婆娘!”许老二不干不净地骂了回去,“老子自己的闺女想怎么样就怎么,你这老女人管得着吗?滚远点儿!”


    老板娘上来就猛地推了他一把,往回拉他手里抓着的姑娘,不甘示弱地骂了回去:“呸!凭你也配做人爹,狗都不会祸害自己亲闺女!”


    “该死的臭娘们儿!”许老二气急败坏地一把推开老板娘,把她推得摔倒在地,又用更大力气扯着那姑娘往外走,力道大得仿佛能把姑娘的胳膊生生拽下来,“臭丫头,跟老子回去!”


    老板娘气得指着他大骂:“杀千刀的,你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许老二冷笑,“天谴是个什么玩意儿……”


    还未说完,他竟脸色僵住,突然倒地不起,抓着那姑娘的胳膊猛然松开,吓得她往后缩了缩,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围观众人皆是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隐隐发觉刚刚好像不知从哪儿吹过一阵风。


    一声闷雷响起,让众人不由地抖了抖。


    “他这是做坏事被雷劈了吗?”


    段景翊略带天真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中响起,带着些许突兀。


    又一道雷声炸响,似在佐证他的话。


    围观的人面露惊恐,犹疑不定地四处张望,都不由地后退几步,生怕这雷劈自己身上。


    段曦宁收回了踢他的脚,凉凉道:“吃你的,话多。”


    段景翊不明白她为何好好地踢他,但见她面色不虞,大气不敢出,乖乖地闷头扒拉饭。


    感受到她视线扫过,隔壁桌叶青锋及几个护卫,还有方才还义愤填膺要行侠仗义的伏虎、面露不忍的沈渊和王禛,都鹌鹑似的埋头吃饭,不敢吭声。


    旁人方才都在看热闹没注意,他们可都看见了,刚刚陛下只隔空一掌打出去,那人就一头栽倒,不知是死是活。


    瞪了他们一眼之后,段曦宁露出温柔的笑意起身,一脚让倒地不起的许老二翻了个面,摇摇头啧啧道:“看来是活不成了,老天看不过眼,竟一道闷雷就将人劈死了,现世报啊!”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心生忌惮,交头接耳。


    扫了一眼围观众人,段曦宁愈加和善,道:“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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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好汉将他扔去乱葬岗吧,就当是日行一善积积阴德,免得哪天被老天爷看不下去也落得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就见她朝天上看了看,又有一道惊雷响起,将众人打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有两名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起身过来抬人,还有一名看起来精得像猴的瘦高男人也跟着一起。


    其余人随后作鸟兽散。


    那瘦高男人是个碎嘴子,他们抬着人出去没多久,这一条街都知道许老二遭天谴了。


    究竟是真是假无人在乎,但坊间百姓都愿意信这个说法。


    段曦宁转头去扶推搡时摔倒的老板娘和那卖唱姑娘,询问:“好姐姐,可还好?”


    老板娘借力起身,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发髻和衣衫,忙去安慰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姑娘,摇摇头道:“多谢,我没事。”


    老板娘搂着惊恐未散的姑娘,轻拍着她的背,叹道:“摊上这么个爹,真是造孽!”


    那姑娘怯生生地看向段曦宁,细声弱气行礼道谢:“奴家南枝,多谢夫人出手相助。”


    段曦宁看向她笑得温和:“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是个好名字。”


    南枝腼腆道:“夫人谬赞。”


    同老板娘扶着南枝坐下,段曦宁好奇地问:“那真是你亲爹?怎么是这么个玩意儿?”


    南枝眸中含泪,带着几分悲愤道:“是。祖父过世后,他愈发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无所顾忌,我唱曲挣的钱也全被他搜刮走了。他还不知足,还要卖了我!”


    说到伤心处,南枝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段曦宁温声问:“你家里其他人呢?”


    南枝哀哀道:“娘亲总被他打,最后愤而投河了。祖母早年也被他气出一身病,得了场急病去了。原本祖父带着我四处卖唱讨生活,前年祖父也没了。”


    段曦宁面露同情,摸了摸腰间想起自己从不带钱,转头看向管钱的王禛,准备叫他拿些银子。


    谁料王禛还鹌鹑似的埋头扒饭,不敢抬头,让她不由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一把年纪了就长个吃饭的窟窿,也不怕撑死!


    两桌子人竟只有偷偷看她的沈渊大概猜出了她的意思,起身拿了袋银子过来给她。


    段曦宁在手里掂了掂,觉着轻重还行,就拉过南枝的手,放在了她手中:“拿着这些钱,你一个孤女生存不易,善自珍重。”


    南枝连忙用力推了出去:“夫人为我仗义执言,我不能要夫人的钱!”


    段曦宁给她按了回去:“没事,就当是我积德行善。”


    “真的不用!”南枝怎不都不肯收,死命地把钱往外推,“我自己可以挣钱的!”


    沈渊觉着段曦宁约莫是不爱与人这般来回推拒,及时帮腔道:“我阿姐平日里最看不得女子孤苦,最爱仗义疏财,姑娘收下吧,否则会叫她心中难安。姑娘拿着这些钱好好活着,才是不辜负她一番好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扯了扯段曦宁的袖子,说完又朝南枝和老板娘点了点头:“阿姐还未用完饭,便不打扰二位了。”


    段曦宁会意,立即起身同他一起回去,忍不住压着声音调侃一句:“阿姐叫得可真顺口,再叫一声听听。”


    沈渊耳根一红,有些不自在地小声道:“先,先吃饭,菜都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