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作品:《假偶天成[双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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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绿姑娘,能否为我引路?”


    小沛提着鞋袜跑上红漆木桥,没踩几道香阶,便遇上了一个岔口,脚步一转,眼巴巴朝止步桥头的侍女招了招手。


    侍女鬓边的发丝颤了一下,抬脚又收回了动作,有些为难道:“小姐……世子殿下不允我们步入后山。”


    小沛撇了撇嘴。


    皇城勋贵的规矩就是多。


    端王府后山有两座温泉,有一座名为碧波池,是先帝仍在时候的江湖工匠所铸。温泉以白纱为界,仿照古籍中云雾缭绕的仙境。


    可吸引小沛的不是温泉之美,而是岸边风水石狮口中三颗,分别控制水温,水流,水中花的圆环。


    至于另外一处温泉,没有名字,用作普通待客。大概是她这种暂时留住的要去的。


    毕竟自己于端王府而言只是个客人。


    小沛眸中划过一抹遗憾,她是真的很想见见碧波池,哪怕一眼也好。


    不过……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给她逮着的,现下最重要的事,不过是沐浴完睡个好觉罢了。


    小沛又问:“那你可知晓那座温泉该走哪条路吗?有没有什么可以叫我辨认方向的东西?”


    “奴婢只去过一次碧波池,并未去过那处……”柳绿抬眼迅速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小姐往前走,若看见些拇指大的红果,便往另一条路走,那里有些无名小叶,模样似葫芦不大好辨认。”


    “多谢,我记住了。”小沛没有细想迫不及待跑回岔口,随意挑了一处,往路旁的草木就是一看。


    只见一抹绿意倒勾路旁小枝,咿呀一晃进入视线,霜华擦过叶面,溅出几粒星子,正是葫芦模样。


    粉白的指尖撩过绿意:“小葫芦叶子,可算找到你啦。”


    可脚步轻快踩过,石阶归于静谧。素衣扬起一阵风,却是簌簌一闪。


    哪还有什么小葫芦叶子?


    绿枝往下的淤土里,有些许红果汁水四溅,被一道嘶沙流转的绿影蹂躏进了泥里。


    *


    滴咚一声,清脆如铎吟不知来处。


    小沛喟叹一声,舒服半眯的眼睛望进湿热的雾气,好似嗅到几分香十里的酒香,不由地伸手,在虚无缥缈的水雾中一捞,却猛然睁眼。


    手中出乎意料的触感化作真实。


    一朵刺玫花。


    托出温热的水中的时候,层叠花瓣兜着的水,从指缝中尽数洒下,只余被水泡的娇艳欲滴的红艳花瓣,和只属于花朵本身的重量。


    小沛看着的刺玫花若有所思,忽而抬手将花朵一把掷入水里。


    水涡叫无可依靠的小花身不由己,打转几圈后一顿,在鹤雾中顺水而流,逐渐漂离视线。


    不对,这层雾拨不开。


    浮水白纱飘在水面,两边流水肆意交融。


    小沛一怔,勉强转头朝岸边看去。


    一座石狮子,口中红黄蓝的小环,正好三个。


    她走错了?


    这不是“那座温泉吗”?


    可自己明明是依照柳绿姑娘说的,一模一样地去寻找,怎么会错了?


    不管了,小沛往后一摊,寻思三更半夜在这种地方走错就走错吧,反正也遇不到什么……


    美人!


    氤氲热气自鎏金龙头口中泉泉涌出,一捧温水湿得半开的罗裘若隐若现,透明的水珠顺着线条清晰的下巴,滚落到性感的的喉结,又淌过美人肌理分明的胸膛滑下,和白皙透粉的肌肤一同带上透着勾人的粉色。


    身前漂浮着一个飘在水面的木盘,上面放着笔墨,又为青年添了几分风雅。


    小沛双眼放光。


    她竟不知自己的未婚夫比方才的刺玫花还要秀色可餐。


    忽然涟漪轻拨,乘水波来的玫红小花撞在鸦色的长发上。


    修长的手指拾起花朵,指腹顺着光滑的花瓣摩挲了两下,美人悠悠轻笑一声,扯下一片花瓣,缓缓上抬,最后停在了色泽艳丽的唇前,微微张口,将花瓣含在了嘴里。


    天上的霜华在此时此刻落入了人间。


    小沛被美人色里色气的场面给迷晕了,鬼使神差也想向对方讨一瓣花尝尝。


    可试探的话还未问出口,美人的视线却是先转了过来:


    “看够了吗,未婚妻?”


    ——当然没有。


    不过,此话在心里想想便够了,小沛可这个胆子说出来,侧身避开袁风言的视线,拒不承认:


    “谁说我在看你。”


    垂眸看着岸边做工精妙的石狮子,视线艰难停留了几下,却难得没有探究的心思,心里只惦记着方才的场景,心道:


    只是看了一眼,反正都穿着衣服……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胆子忽然大了起来,几捧温水泼在脸上,与脸颊原本的烫意撞在一起,灵光一现有了推脱的理由,转头直视青年道:“你吃了我的花。”


    “你的花……”袁风言眉眼一弯,轻轻笑了,“可这花瞧着新鲜,倒像是在本世子府上辣手摘花得来的。”


    小沛瞳孔一缩,刚想反驳,脑子里又止不住地蹦出桩桩件件自己说不过对方,最后不了了之的场景,张了张嘴又泄了气,整个人往下一沉栽入水里。


    水中睁眼难以视物。


    可若是狩猎者看到了自己的猎物,那又得另当别论了。


    *


    小猫儿似的姑娘,三番五次的迷路,笨的无可救药,从猫儿伸出柔软的肉垫试探水温开始,袁风言便就知道,碧波池中来了“不速之客”。


    碧波池一向只供主人,就算是皇帝老儿来了,也得给他乖乖滚到另一座温泉去。


    袁风言面上的笑意冷了下来,用岸边放着的毛巾擦干了手,压了一下书脊,毛笔蹭了几下小瓷碗缘刮掉多余的墨,开始抄写。


    这是很久之前,大长公主第一次听闻他在皇城闹事时赐下来的书文,只是后来他没抄,对方也没问,便没了后文,今日也是实在无聊一时兴起。


    可视线就是不听使唤,总是不自觉越过白纱,去看那边娇俏的猫儿。


    他记得方才约莫是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大概有多久了,袁风言敛眸思忖片刻,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


    笔尖失去控制压在夹着草渣带有金箔的宣纸上,晕染出的黑团越来越大,一如他现在有些乱如麻的心情,难以形容。


    握着笔杆的手指一紧,黝黑的眸子几乎是一刻不离盯着,那处毫无动静的水面。


    细微的呼吸声在此时此刻无限的放大,心跳如雷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