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中毒

作品:《偏渡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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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胁?吴某不敢,只不过吴某不忍樊月法师与亲人分离,所以内心惶恐,不如樊月法师将东西交给我,吴某自当奉上王妃娘娘的下落。”


    吴轲这话说的隐晦,可意思很明显,樊月想要人的下落,就得拿吴轲想要的东西来换。


    这简短的对话中,沈鸢也大致分析出了一些讯息。


    一开始,沈鸢就知道樊月原名江霍月。


    这里是封建的皇城,能有几个人有这种胆量姓江?


    况且不知道为什么,沈鸢一直都觉得江霍月和江渡的关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先,沈鸢怀疑江霍月是圣上流落在外的皇子,可种种迹象以及今天吴轲试探让沈鸢反应过来。


    五岁出家入万佛寺,一生在佛祖面前赎罪。


    他不是什么皇子。


    他是十五年前叛国的肃王之子。


    还是有太多东西解释不清,肃王被悬颈于城门,按理来说肃王之子早在十五年前就应该被处死。


    失踪的肃王妃,出家的肃王之子。


    这一切都像谜团。


    沈鸢有一种直觉,这些谜团都与吴轲想要的樊月身上的东西有关。


    抬眼去看那个总是藏着情绪的男人,沈鸢忽然有些看不懂他。


    樊月好像不太习惯腕间空空的样子,经常习惯性的去抚摸腕间本应该挂着的佛珠。


    指尖落空的时候,他总会有半刻的失神,微征片刻他又恢面色。


    樊月唇间的笑意不减,一点也不像被威胁的那个人。


    “吴大人以为,贫僧不知道那人的下落?”


    吴轲笑意僵在嘴角,面色忽然诡异的起来,像是一下想通了什么似的,他目光惊恐的看过来。


    “你……你一直都知道他……”吴轲说不下去,不可置信的呼吸声加重,一字一句,从牙齿间艰难的蹦出来。


    ”我还真是小看法师了。“


    沈鸢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她没心思多想,因为她很快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吴轲完全不用出面,可他毫不避讳的暴露自己,现在又将樊月的身世秘密开诚布公的置于众人面前。


    如此直截了当,那只有一个原因。


    在场的几人,他没想留着性命。


    沈鸢下意识去寻樊月的视线。


    樊月提前预知似的回眸与她对望。


    像是看穿了沈鸢的所思所想,樊月压低声音朝她安抚道:“别担心,没事。”


    樊月武功高深莫测这件事沈鸢是知道的。


    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还要带着自己这个拖油瓶,胜负就很难说了。


    沈鸢内心开始着急,按时间来说,谢芸音与江渡应该已经找过来了。


    吴轲目光在樊月和沈鸢两人身上打了个圈,半晌,若有所思道:“法师既然不愿交出东西,自是吴某诚意不够,可如此贸然放了法师,吴某心中也会担忧。”说着吴轲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瓷瓶,继续道:“这样,吴某这里有一瓶毒药,法师亲手喂沈二姑娘喝下,吴某自当让手下开道,送法师回城。”


    沈鸢在内心暗暗腹诽:这个混蛋,她就知道!


    吴轲面上还挂着审视的神色,反观樊月倒是一贯的秋水眼,面色淡然。


    见樊月迟迟没有伸手接过瓷瓶的意思,吴轲换了个手,故作为难道:“法师这样,吴某可就难做了,毕竟吴某上头还有人看着,废了这么大功夫,却连一滴血都没见着,上头若是怪罪吴某办事不力,吴某也不好交差,您说呢?”


    “知道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樊月就伸手掐住了吴轲的虎口,吴轲吃痛松力,樊月另一只手接住掉落的瓷瓶。


    松开掐住吴轲虎口的手,打开瓷瓶的木塞,樊月仰头,灌下一整瓶毒药。


    性感的喉结翻滚,樊月眼皮都没抬一下,等到沈鸢反应过来的时候,樊月手中的小瓷瓶已经空空如也。


    沈鸢惊呼一声上前夺过瓷瓶。


    “你干什么!你疯了!”


    瓷瓶因为挣扎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沈鸢这才发现,原来她的手在抖。


    无数绵密的酸涩溢满胸腔,窒息的感觉卡在喉咙,沈鸢的眼眶一瞬间湿润,有液体不住的渗出。


    吴轲大惊一声:“你……你居然。”他目光扫过一眼沈鸢,面色玩味起来。


    药效来的太快,樊月还未来得及伸手抚上少女湿漉漉的眉眼,身体便觉得失去了力气,猛的下坠。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樊月周身乏力,无数蚂蚁啃噬心脏的绵密痛感席卷而来。


    落地的最后一刻,被少女的馨香抱了个满怀。


    沈鸢浑身如坠冰窟,眼泪像断了弦的珠子,口中说出的话也毫无逻辑起来。


    “你……呜呜……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对这么对自己,他们马上就来了,你别死,求求你了,你别死,法师。”


    樊月的眉头紧紧皱起,倒不是因为痛意,而是少女的呜咽声叫他的心脏都在揪紧。


    他尝试用力抬手,可这药效太厉害,手上半分力气也没有,多次尝试最后只能失败作罢。


    少女的哭声在耳边萦绕,温热的湿潮落在脖颈,樊月好像回到了那个雪天。


    母亲抱着他,哭的惨烈。


    无可奈何的,樊月压着呼吸尽力开口。


    “别哭了,你哭的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沈鸢心中一阵一阵的无力感,数不清的眼泪打湿发丝,黏腻在唇角额间,再有微苦的热流流进嘴巴,酸涩在舌尖开花。


    那是第一次,沈鸢意识到,大约不是为了任务,她也是有些爱着这个男人的。


    在这样一个陌生并不存在的系统里。


    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口中只机械似的不断重复:“求求你了,法师,你别死,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你告诉我啊!”


    樊月的意识开始涣散,每当他想睡着的时候,少女的恳求的声音总是在耳边响起。


    “别睡,法师,别睡。”


    有人从门外跑进来,朝着吴轲一抬手道:“大人,晋王来了。”


    吴轲面色一沉:“这么快?来了多少人?”


    那人斟酌了一下才开口:“看不清,人马很多,我们……被包围了。”


    吴轲心中一紧,冷哼一声:“黑甲卫?樊月法师,晋王此举怕是受不了场了,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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