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何萌萌对季阿姨的态度，苏酥抬眼观察对方的神情，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心里责怪阿姨当时离了婚。”


    没想到何萌萌却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我不怪她，我当时还巴不得她离婚呢。出轨是原则上的错误，更何况爸爸对她一向也不是很好。”


    “那……”苏酥迷茫地蹙眉。


    她刚抛出话音，何萌萌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自然而然地接上话音，只是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是沉郁沙哑：“其实，她离婚前有问过我，如何爸妈离婚了，以后是想要跟着爸爸还是妈妈生活。”


    “我不想跟着爸爸，爸爸老是骂我，因为我是个女孩，他又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所以不大喜欢我。”


    “于是我当时很干脆地说想要跟着妈妈……我当然想要跟着妈妈生活。她听了我的答案后只是笑了笑，但是没说话。我以为她笑了就是默认这件事，在那之后我一直期待着她离婚后能把我带走。”


    说到这何萌萌喉头忽然被堵住了，单薄的肩膀耸了耸。


    苏酥则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但是，但是，”何萌萌嗓音轻微地颤抖，“她最后还是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没有带上我。”


    何萌萌忆及当时的场景时，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疼，仿佛有个人正在残忍地揉捏着她的心脏似的，窒息的痛苦涌上心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她一直以为她会带走她的。


    “季晓丽也是个没良心的娘们，为了那三万块钱，自己养的女儿都不要了。”


    亲戚的声音，犹自在她耳边回响，长鸣的钟声一般，余音不绝。


    这对她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原来她是被判给妈妈的，只不过妈妈不想要她，又像甩累赘一样把她甩给了爸爸。原来在她心里自己连三万块钱都比不上。


    何萌萌冷笑一声，钱帛动人心，这话果然不错。


    ……


    苏酥听完来龙去脉之后也是觉得一言难尽，嗫嚅道：“这，阿姨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何萌萌没有搭腔，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算了，不提她了，我本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吃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更何况这仿佛还是何萌萌的伤疤，见她不愿多提，苏酥也就没有再多嘴。


    一顿午饭便就这么囫囵过去了


    ……


    「恭喜宿主在开学考考试中取得班级倒十的好成绩，成功完成“摆脱班级倒数五名”的副本任务，请点击礼包领取奖励。」


    苏酥吃完午饭，刚在教室座位上坐下，101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随着它的话语，半透明的蓝色屏幕缓缓浮现在眼前，屏幕中央又是熟悉的黄色礼包，只不过上面没有任何字样。


    苏酥早就熟悉了流程，身子微倾，轻车熟路地在礼包中间点了一下。她不禁猜想，这回又会是什么奖励呢？


    在手指触碰屏幕的刹那间，白光闪烁，光晕跃动，亮如星子，几颗颜色不同的水滴状不明液体乍然展现在眼前。


    倒又是一个新奇又陌生的玩意。


    苏酥扫了一眼，那水滴状液体一共有四颗。两颗蓝色的，两颗绿色的，清澈透明，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幽幽微光。


    101主动解释：「蓝色的水滴代表智慧值，绿色的水滴代表记忆值，这意味着宿主获得了智慧值＋2，记忆值＋2的奖励。」


    这次的奖励很好理解，光看字面意思也能理解含义。


    苏酥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去触摸这些水滴状液体。不想指尖刚伸过去，这些液体忽然就沾着指尖消逝了，同时脑中感到一阵风吹过似的，清凉阵阵。


    “我这是已经把它们吸收了吗？”苏酥茫然地看着空空的屏幕。


    「没错，吸收属性水滴后，现在宿主的智商和记忆能力都已经得到了初步提升。」101很是自信。


    “是吗？”苏酥闻言有些高兴，当下就翻开英语课本扫了几眼单词，又迅速合上，准备体验一下记忆力初步提升的效果。


    然而试出的结果却又和往常一样，十个单词里最多只能准确记得两三个，其他都是记得缺胳膊少腿。


    这什么属性水滴不会是西贝货吧，怎么一点用都没有，苏酥自言自语。


    101：……


    还没等苏酥谴责的目光看过来，它就赶紧先一步解释，力求把身上的黑锅甩掉：「宿主，都说了是初步提升，属性值只加了这么一点点暂时是看不出效果的……」


    苏酥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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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它：“属性值的上限不会是100吧。”几分几分的积，目前看不出效果也很正常，不过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水滴石穿嘛，攒攒总会有效果的。


    101：「是1000。」


    苏酥：“……”


    麻了。


    *


    周五下午就开始放周假了，学生们骚动的时间又开始了。


    桌椅的挪动声不绝，同学们照例开始闹腾腾地收着自己的书包，眉开眼笑叽里呱啦地迎接自己愉快的周末。


    苏酥还是和何萌萌一起回家。只不过刚走出教学楼，苏酥就借口自己有东西丢在教室里需要返回去拿，于是让何萌萌先走不用等她，自己则是又悄悄地折返了班级所在的楼层。


    「话说，宿主，这样真不会被发现吗？」


    “嘘，别说话。”


    苏酥一边跟101聊天，一边躲在拐角的厕所里不太熟练地调试着手里的数码相机——这便是那天她央求褚老师借给她的东西。


    像新港村这样的小乡村，家里有傻瓜相机的人就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是时兴的数码相机。所幸苏酥凭借她上辈子模糊的学生时代记忆依稀记起语文老师褚明玉家里似乎就有一台数码相机——据说褚老师老公是个生意人，家境很不错，于是她千央白求地把这相机给借了过来——褚老师人好，借相机也没要她给钱，今天上午悄悄把相机给她时还教了她该如何操作，也省了她抓瞎的功夫。


    苏酥在厕所里安然等待着，等到这一层楼上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周围恢复一片寂静，只剩下几句踽踽私语时，才拿着相机悄悄从拐角转了出来，沿着墙根走向了最靠边的一间废教室——由于生源减少，所以学校逐年多出了一些空教室。那些空教室也不用来上课，而是用来摆放一些废旧毁坏的桌椅。


    她猜测许宏华应该就在里面。


    老师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而是按照所教授科目分类，一群人挤挤挨挨地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办公，彼此做些什么大家都能看见。因此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在办公室里办，而是要另寻一处隐秘的地方，比如说——废教室。


    苏酥也是上辈子工作后听到厂里的同事老大姐闲谈抱怨时才知道，许宏华每每都会选择在废教室里和学生家长“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