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调笑间，这场赫华与镇岳的对决结束了。


    肖诗翎打完比赛便去找玄晖，双手奉还赫华剑。


    嗯，玄晖直接把赫华剑塞进了朱子曦手中。


    亲眼确认好兄弟脱单了，肖诗翎抛掉输给池珏的不爽快，笑盈盈地向兄弟的女友示好求结交。


    小肖不懂，朱子曦为何总是刻意躲开她，难道是她长得不够真诚和善吗？


    她与玄晖从小相识，自认为很了解对方。


    立渊阁和飞燕楼的朋友皆可作证，玄晖待人有礼，实际却极其疏远难以走近。


    这人几乎不与人深交，内心又细腻敏感，谁也不确定哪天会因哪件不起眼的小事惹他生闷气。


    能让玄晖昼思夜想、惊慌失措的女孩，她万分好奇，于是经常寻话题拉近距离。


    为了不被席间的小情侣们嘲笑，肖诗翎专门拉着唐生豫撑场面扮情侣。


    反正这人也想八卦玄晖，刚好凑一起壮胆子。毕竟玄晖表现得有点重色轻友，他们不敢随意。


    不管是肖诗翎或是唐生豫，朱子曦都表现得略显抗拒。


    玄晖介绍说他们好相处，不必紧张。朱子曦依然低沉，他便不再引荐自己的朋友。


    一次意外同安施与另一陌生女人尴尬碰面后，先前的约会圣地遭到厌弃，朱子曦跟着玄晖转移阵地，去立渊阁席间落座。


    她依旧保持高冷形象，常常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这个生人是指除玄晖外所有活人。


    为躲避四周打量的目光，朱子曦低头仔细赏玩赫华剑。


    云岚费尽心思从葵州托人送来高阶妖丹，需要抓紧时间转交文苑枫，听肖诗翎抱怨朱子曦不爱搭理人后，想结识一下这个小姑娘。


    她借口不清楚昭都的布局，找不到文苑枫，希望本地人能带个路。朱子曦指了落霞阁的位置，云岚以担心别宗弟子歧视魔族为由，恳求女孩带路。


    思量片刻，朱子曦还是答应了。


    “映霜道友可知这是何物？”云岚拿出装有妖丹的檀木盒，自言自语。


    “这是在葵州海岸捕狩的百年妖兽妖丹，小妖食用后修为大增，不过几日即可化形成人。只是这样的邪物定是不能同那些名门正派直言，届时希望道友为我遮掩一二。”


    宝剑已归还玄晖，朱子曦坐在原处默默倾听，不拒绝也不打断。


    “话说道友去过葵州吗？现在葵州积雪未消，几个月前的冰雕应该仍在，若道友感兴趣，尽管来找我，葵州有哪些好玩的我了如指掌。”


    作为一个地道的南方人，朱子曦憧憬雪后白茫茫的纯洁世界。她难得抬眸望了望云岚，心中多了几分期许。


    云岚见她心有触动，趁热打铁问及峻州风光习俗。朱子曦一般待在归云门不下山，并不熟悉峻州，她便讲起自家的凌云峰，可观峻州全貌、览万里江山。


    二人相处融洽，朱子曦渐渐放下戒心，与云岚聊至天南海北的奇观异景。


    她仅在典籍上偶然翻阅的神话物种，眼前女子曾亲眼见识过。


    佩服云岚的同时，她对外界心生向往。


    危险又怎样，总比在归云门憋屈度日的好。


    不知不觉间，她们到达落霞阁座次，不见文苑枫的踪影。朱子曦向郭白打听，郭白不清楚，又去叨扰微生忧和。早年微生忧和与文苑枫结下妖契，施法便能洞悉方位，将其转告朱子曦。


    “真潇洒，决赛当前，她竟有心情跑去喝酒。”朱子曦只知目的地是个酒楼，但不确定怎么走。张旭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提出愿意给她们带路。


    云岚已经收起木盒感谢好意，犹豫着是否答应。


    朱子曦估摸着，张旭是个老实人，就把详细位置告诉他，预想万一文苑枫喝醉了，有人能管管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精。


    看清纸条上的字迹后，张旭面色平静，微笑指引二人上路。


    玄晖担心朱子曦和云岚不对付，一直悄悄跟随身后。


    远远目睹朱子曦与微生忧和交谈，他心底依旧不是滋味。


    他认为自己各方面条件皆不如那人。


    身世、地位、修为、法力，无一不低人一等，他何以站在朱子曦的身侧，享受她的柔情和善意？


    不过是仗着她年轻不识人罢了。假如她亲历过世间百态，或许便不会轻易接纳自己了吧。


    到时候，他一定要舍得放手，祝福她获得应有的幸福啊。


    “绝不放手。”


    不论玄晖自我暗示多少遍，依然无法盖过心底那一道无人可闻的、阴暗自私的声音。


    是她选择他，他不可能主动退场。


    除非……她先抛弃他。


    云岚察觉玄晖尾随，疑色重重。二人面面相觑，她白了一眼这人，将木盒塞到朱子曦手里，双手抱胸，肃声道：“昭都没有限制飞燕楼的弟子出行的条例吧，你鬼鬼祟祟跟踪我做什么？”


    “不是。”玄晖凝望朱子曦，“你们久去不归，我怕出事。”


    “光天化日之下，能出什么事。再说，映霜道友是你的朋友、我的朋友、也是这位张旭道友的朋友，与谁同行是她的自由。你别整的像家中长辈一样管这管那，怪烦人的。”


    朱子曦赶忙维护玄晖：“不要说了，他也是一片好心。你先回去歇息，待会我替你向文苑枫问候。”


    云岚离去后，玄晖问：“你不是不喜欢和他们交往吗？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我不讨厌立渊阁或飞燕楼的人。应该是我比较慢热，让你们误会了。”朱子曦小声叹息，“他们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可能是存在地域差异，我会去习惯的。”


    每逢肖诗翎套近乎，总离不开“玄晖小时候”、“玄晖之前”、“玄晖是个怎样的人”之类的话题。


    他们同玄晖一块长大，知道的比朱子曦多得多，聊天的重点永远在玄晖身上。估计换一个旁的人成为玄晖的女友，他们仍是关心这些事。


    朱子曦作为一个外人，仅是他们更进一步了解玄晖的工具。


    但是说出来就太矫情了。朱子曦不会告诉玄晖她的真实想法。她只是以不善交际做幌子，回避过去。


    “不用习惯，你按照自己的喜好行事即可。”玄晖感到内疚。


    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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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要求改变朱子曦什么。


    她是何模样，他便心悦何种模样的她。


    张旭在前方带路，全然忽视后面两位的你侬我侬。


    屋内传出一点声响，敲门也无人理睬，张旭一脚踢开屋门，吓了朱子曦一大跳。玄晖顺势搂紧她，免得她被误伤。


    房门大开的一刹，女孩来不及吐槽张旭，探头见室内不着寸缕缠绵悱恻的二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张旭？你来做什么？”文苑枫推开上身献殷勤的男人，扯过一截薄外衣遮挡，心虚不已。


    鱼妖完全不敢回应朱子曦的目光。


    张旭一言不发。他注意到女人面色潮红，唇角的银丝尚未干涸，映着白光。


    余下的痕迹藏得严密，但他能想象。


    狄玖倒是大方得很，痞笑着贴向文苑枫，一手伸至堆叠的衣裙间。文苑枫毫不留情扇他一掌，命他安分。


    “我们在研究双修之法，不打算加入的话就快走，记得关门。”狄玖对朱子曦说这话，孟浪轻浮。


    朱子曦别开脸，将木盒扔过去，羞愤道：“云岚给你的，我先走了。”


    她两手一拉，房门再度合拢，却没能隔绝屋内吱呀吱呀的响声。


    “走吧。”玄晖板着脸牵起朱子曦，有意避开她的视线。


    朱子曦察觉他神色不自然，配合地揭过这事。可是他的手太烫了，朱子曦还是抽出手，垂头侧目离去。


    张旭没有半分异样。朱子曦感慨这位仁兄心理之强大。玄晖忽然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文苑枫上次没和齐靖分手，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云岚和齐安。”


    朱子曦脑中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


    *


    肖诗翎靠在云岚肩上，听了一顿教训，受益匪浅。她从未意识到与朱子曦相处时的问题，发誓一定会改正。


    “我也问过玄晖映霜有什么喜好，他说不清楚，都是他的错，不然我何至于受映霜白眼。”


    “他们才认识不久，想了解彼此有的是时间，你瞎操心什么？”云岚戳戳肖诗翎的额头，目光在场上搜索齐安的身影。


    大赛即将落幕，她们差不多准备得回程了。现今立渊阁和飞燕楼剩下几人都至少参与过第二轮比试，在恒瑜神女的力量加持下，停滞人间的时日延长。


    除了玄晖和齐安。


    玄晖是混血，尚有余地。


    可齐安不行。云岚不确定她是否按时服用持泰丹。持泰丹不是好东西，用多了难免有损心脉、阻碍修炼。


    后续两人抛掉烦恼一同观赛。最后一场是连笙对战郭白，众人无不屏息凝神，拭目以待今年的冠军花落谁家。


    决赛正式开始前，唐生豫匆匆赶来。


    “你们看见齐安没？”他手中捏着一个耳珰，急得满头大汗。云岚让他喘口气慢点说话。


    他摊开手，一朵金丝掐出的小花光彩依旧，肖诗翎认出这是齐安的饰品，立马叫他把情况原本道出。


    “在路边捡到的？”


    具体情形他不清楚，云庭无法用玉牌确定的齐安的位置，便去客栈向同门弟子打探，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