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第 107 章

作品:《帝姬她不接受强取豪夺

    一晚上的辩议拉锯,就连延陵宗隐也感到很疲惫,可值得庆幸的是,除了嘉荣帝姬出乎意料的举动外,剩下事态发展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甚至因着嘉荣帝姬扶持小王子继位实在难以服众,之前暗戳戳将延陵宗隐视为竞争对手的人,顿时纷纷调转了矛头,去攻击身为庆人却要掌控虞娄王权的嘉荣帝姬,倒是与延陵宗隐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就算嘉荣帝姬用太子之死和庆人南归两件事来对抗延陵宗隐一派,可对虞娄重臣们来说,就连王上都死了,王上封的太子死了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还是得先将那小王子踢下去,把那个位子空出来,然后才能有一争的可能。


    眼看着嘉荣帝姬一派渐渐退缩,延陵宗隐一派便更是步步紧逼,甚至都不必他亲自开口,自有一干臣属为他冲锋陷阵,也终于让延陵宗隐得以稍微放松些紧绷的精神。


    极度的疲惫乏累之后,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要回到温馨的港湾,好好的休息一场。延陵宗隐站在正殿,耳边听着男人们粗着嗓子互相争吵议论的聒噪声音,精神却已经渐渐飘远:他一晚上没回去,不知道她是不是平安,有没有出什么事?更或者,他能不能抱有一些奢望,她有一点担心他?


    正在出神,忽然,有两个宫中侍卫一前一后跑来,一人直直奔向王座之后的嘉荣,另一人却是停在了延陵宗隐的面前。


    现在的虞娄王宫中,嘉荣帝姬和延陵宗隐各掌一半,延陵宗隐实力占优,但嘉荣帝姬名正言顺,双方相互对峙,谁都不敢轻易动手。眼下两位侍卫为着同一件事而来,一人与延陵宗隐窃窃低语,另一人却在得了嘉荣帝姬的首肯后,大声宣布道:“殿外有人求见,王太后宣。”


    生怕延陵宗隐出言阻挠,立刻就有嘉荣一派的大臣出去接应,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在众人的簇拥中走进大殿。


    延陵宗隐看向那个陌生的小男孩,黑眸眯起,一时不知道这小孩儿是什么来历,在旁边沉着脸的国禄金拂却认出了这人,惊讶道:“原哥儿?”


    延陵宗隐在脑海中搜索一圈,不记得这个原哥儿是哪家小孩,虽然提起了些警惕,可也并没太将他放在心上。


    一个小孩儿而已,还能掀起什么波浪不成?


    原哥儿站定,先是规规矩矩对着高坐在王座之上懵懵懂懂的新王行礼,然后又转向众位虞娄重臣,很是有礼地一一见过这些叔伯,最后转向站在旁边的延陵宗隐,脸色陡然一变,眸中便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来。


    他忽然抬起一根手指,直直指向延陵宗隐,青稚的童声响亮,在大殿中回荡:“延陵宗隐!我要告你陷害重臣,残忍狠辣,杀人灭口!”


    延陵宗隐被突然指控,甚至还能露出个冷冷的笑容来:“陷害重臣,杀人灭口?我陷害了谁,又灭口了谁?”


    “我唐括全族尽皆丧命你手!”唐括原的眼眶已经通红,却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声声凄厉,“你挟私怨报复,干涉刑讯,在先王还没有下诏时,就派死士潜入我家中,将我的阿爷、堂堂虞娄国相杀害!”


    众皆哗然。唐括国相的确被人击杀,可当时一番调查,已经排除了延陵宗隐的嫌疑,却没想到唐括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指认延陵宗隐就是真凶。


    延陵宗隐嗤笑。那些死士的确不是他的人,他不过是命人放松警戒,故意放他们进去而已,因此毫不心虚,只冷冷质问:“唐括兀术的七条重罪可是当堂审明的,唐括全族早就应该死绝了,竟然还有漏网之鱼?来人,给我将这个余孽拿下!”


    忠诚于他的亲卫顿时涌入大殿,将唐括原团团围住。唐括原看着神情犹豫的众位大臣,和杀气腾腾的持刀护卫,忽然想到来这里之前,那个漂亮姐姐对他说的话。


    她的笑容温柔,语气轻缓,认真问他:“如果害怕,你可以离开,离开就一定能活下去。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唐括原有些慌张的一颗心渐渐安稳下来。畏惧从他面上褪去,他忽然抬高了声音,厉声大喊:“延陵宗隐!我阿爷对你有恩,我阿姐还是与你自小定下亲事的未婚夫人!他们一个惹你不顺心,你就能对他们下如此狠手!延陵宗隐,你不是人!”


    侍卫的大掌已经拉扯上了唐括原的衣领。他想到那个漂亮姐姐的嘱咐,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句话:“延陵宗隐!以你这般心狠手辣,我们唐括家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我等着看,等着看下一个灭在你手里的是谁!”


    此话一出,各位大臣的脸色顿时复杂起来。


    唐括原的话忽然提醒了他们:延陵宗隐现在只是一个王子,手里有那么些权势,就行事乖张、手段狠厉,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连虞娄五大部族之一的唐括都敢下手,若是他真的将手持先王遗诏的嘉荣和小王子赶下王位,整个虞娄,还有谁能牵制他?


    恐怕就是将他们所有人绑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等他登上王位,他们这些声望还不如唐括兀术的人,可还能有活路?


    与实力强悍的延陵宗隐比起来,嘉荣和她那个小王子,简直是软弱可欺,要好对付的多。就算她手里的遗诏是假的,她们在,也总有个名头能压制延陵宗隐几分,等处理了延陵宗隐之后,不管是留着她做傀儡,还是将她砍了了事,不都随他们意吗?


    还是国禄金拂最先出声,大喝一声:“住手!”


    延陵宗隐的侍卫丝毫不理会他,继续去绑唐括原。


    国禄金拂只觉果然是这样。延陵宗隐还没当上大王呢,就这么嚣张,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更别提,他们可还是有仇的,国禄木拂的事情他可还没忘。


    国禄金拂顿时也不再废话,亲自出马,直接冲进包围圈,将唐括原从他们的围攻中解救出来,护在他面前。


    “原哥儿,你说延陵宗隐杀了你阿爷,陷害你全族,你可有证据?”国禄金拂粗声粗气的,声音在整个大殿都听得到。


    “我有!”唐括原早就有所准备,将阿爷和父兄交给他的东西一一呈上。


    延陵宗隐的臣属顿时心中警惕,不管不顾就要上前去抢。延陵宗隐却竖起手掌,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让他呈,”延陵宗隐声音冰冷,“我也想看看,他有什么证据。”


    当初定罪时,延陵宗隐只是要求从严从重审判,可没有作假陷害他们。眼下,他的思绪早已经从唐括原本身离开,转而去思索,唐括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是谁,帮他逃过了灭族,还帮他走进了王宫。


    只凭伪造这些假证据,根本不足以将他定罪,他们手上一定还有别的底牌……


    又会是什么呢?


    延陵宗隐两手负于背后,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轻叩,一下一下,缓慢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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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律。


    唐括原已经又从怀里取出一物,郑重递于国禄金拂面前:“这是从那晚杀阿爷的死士身上取下来的东西!”


    延陵宗隐随意朝着那边瞟去,待看清那熟悉的小盒子时,他的手指顿时僵住。


    国禄金拂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喊起来:“这是延陵宗隐的部曲令牌!只有最精锐的部曲才有,整个虞娄也不出五块!我见过的,我敢确定!”


    短暂的寂静之后,众皆哗然。


    如果延陵宗隐真的在先王的眼皮子底下派人暗杀了唐括国相,构陷灭了唐括全族,那他实在是太过残忍又可怕。谁能确保自己不是下一个唐括家?不管是为着唇亡齿寒,还是要保全自身,都决不能让他继续得势下去!


    嘉荣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事况的进展,眼下她敏锐捕捉到了风向变化,适时开口:“二王子,唐括国相兢兢业业,唐括全族渊源深厚,先王可是视之为肱骨的。你怎么能如此胆大妄为,连王命都不遵呢?若是大王还在,不知要有多生气,又要下诏褫夺你的身份了……”


    嘉荣声音温柔,每句话的尾音都微微拖长,口音与纯懿极其相似。延陵宗隐似笑非笑抬眸,看着那个坐于帘后影影绰绰的身影,竟然想抚掌大笑。


    这两姐妹,真真是配合的好。一个千方百计骗了他的信任,从他书房偷出令牌交给唐括原,当庭来指认构陷他;另一个表面上惊讶谴责,实际却是暗戳戳提醒众位大臣,只有虞娄的王,才能名正言顺的处置他。


    国禄金拂果然立刻附和,转身在王座前单膝跪下,竟对着正在啃手的小王子恭敬行了拜见大王的重礼,然后高呼道:“延陵宗隐罪不可赎,还请王上立刻下诏,褫夺他的头衔,收回他的职权,将他关入大牢,等待发落啊!”


    一人出声,众人应和。殿内大臣们有的当即响应,有的有些迟疑,最后却还是在一浪高过一浪的请愿声中,伏跪于地。


    已经成为了王上的小王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被吓到,一个劲儿地回头去看母亲。嘉荣手心微微出了汗,她的声音很是威严,却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激动的颤抖:“既然如此,来人,就褫夺延陵宗隐的全部身份,将他关进大牢,等待众位商议出一个结果,再行发落吧。”


    眼看着大好局势直转而下,延陵宗隐一派的臣属都急了。他们有的立刻上前护在延陵宗隐面前,与围拢过来的王宫侍卫对峙,有的则扯着那块关键的令牌不放,高声呼喊那是假的,是有人陷害,要求王上先细细调查。


    一片混乱之中,只有延陵宗隐最为冷静。他站姿笔挺,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黑眸眯起,视线竟然转向了大殿之外,遥遥眺望着西边的方向。


    王宫的西边,有他的王府,王府里,有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她并没有出现在今日的大殿上,可大殿里的每一处转折,都充斥着她的身影。


    延陵宗隐负着的双手从身后缓缓放开,重新垂落于身体两侧,忽然偏头,微微笑了。


    “不必再吵了,”他声音淡漠,音量并不太大,却轻易压过了殿内喧嚣。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神情仍是冰冷倨傲的,简直像是要去迎接胜利的果实,而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全盘败落:“不就是大牢吗,我去就是了。”


    阿陌,你想让我去,那我就去。


    只是不知道,你又要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