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作品:《帝姬她不接受强取豪夺》 纯懿在屋里待了很久,久到陆双昂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焦灼,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冲进去的时候,里屋的门忽然打开了。
先出来的是孛果儿,他一幅笑眯眯的模样,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对上陆双昂朝他看来的犀利目光,他一摊手,对着陆双昂笑:“我把你的爱人弄没啦!”
微一怔愣之后,陆双昂的脸色猛然铁青,双拳顿时紧握了起来,朝着孛果儿逼近一步。就在他的手马上就要拽上孛果儿的衣领时,一个身影忽然从孛果儿身后出现,缓步朝他走来。
这下陆双昂是真的愣住了。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老妇人,头发花白,脸上全是皱纹,松弛的眼皮无力的耷拉着,几乎完全遮盖了眸子。眼下站在高瘦的陆双昂面前,为了能看到他的脸,老妇人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缝隙中却露出了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里面盈满了陆双昂熟悉的清灵,还有一分许久未见的狡黠。
老妇人对着陆双昂笑,福身下拜的动作是与面貌截然不同的轻巧:“这下可不能唤你哥哥了,得改称你公子才行。老婆子见过陆公子,这一路上一定会尽了老身本分,伺候好公子的。”
陆双昂无奈。他脸上戾气消失无踪,变成了半是好笑半是宠溺的笑,上前动作轻柔扶起老妇人,清清嗓子,饶有介是地点头:“的确是不能再唤我哥哥了。”
看陆双昂应承的这么爽快,改头换面的纯懿用两根手指撑起沉重的眼皮,嗔他:“你是不是盼这一天很久了?”
“对啊,”陆双昂想揉揉纯懿的发顶,却又怕破坏了孛果儿的妆容,只得小心戳了戳纯懿干瘪的脸颊,“你怎么能是我的老妈子,你是我的老祖宗才对。这一路晚辈一定会好好尽本分,伺候好老祖宗您的。”
纯懿脸上涂了厚厚的胶水和面皮,却也觉得烫的很,抬起拳头去锤陆双昂的胸膛,又怕碰到他的伤口,轻轻一碰,反而更像是打情骂俏。
孛果儿和扎娜靠在一起,满脸笑意看着眼前这对小情人。孛果儿瞅空叮嘱:“丫头记得不要碰水,不要做大的表情,小心一些,应该能撑上八九天的。”
陆双昂与纯懿对视一眼,手牵着手,对着这位好心的虞娄大夫深深行礼。陆双昂身子高些,纯懿身子低些,两人的礼节也并不完全一样,可看上去却是无比和谐:“多谢您。以后如果有机会,到南庆找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尽地主之谊,报答您的恩情。”
孛果儿乐呵呵的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有了孛果儿的帮助,纯懿走在街上,更加无惧于不时出现的虞娄兵士。两人一路顺利到了说好要见面的道观,余晚飞他们还没到,纯懿他们也就不着急,陆双昂扶着纯懿的手肘,掺着她慢慢在道观里绕弯儿,不时低声耳语,似乎真的是一对感情甚笃的祖孙。
可随着时间流逝,日头从东边升到中间,又缓缓朝着西边滑落,来道观参拜的人群也换了一波又一波,仍是不见余晚飞他们的身影,纯懿和陆双昂终于着急了起来。纯懿现在是个老太太,自然不能行走如飞,行动不便的很。陆双昂想去寻找,又放心不下纯懿,正在两难时,忽觉纯懿拉了拉他的手。
陆双昂弯下腰,将耳朵凑到纯懿面前,轻声道:“怎么了?”
“我有点担心,你去找找他们吧。”纯懿自然懂陆双昂未说出口的顾虑,笑着摇了摇他的胳膊,“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里都不去。你放心,快点回来找我。”
陆双昂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纯懿乖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着来来往往、有喜有悲的人群,思绪渐渐发散起来。
不受控制地,纯懿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消失在她身边有段时间、却又似乎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注视着她的人。
看着跪在殿前虔诚许愿的人群,纯懿忽的心中一动。
她起身,颤颤巍巍走到大殿前,选了一个人最多的地方悄然跪下,然后闭上双目,双手合十举于胸前,满脸悲痛地开口:“各路神仙在上,信女有冤屈申诉。”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周围一圈儿人听得清清楚楚:“我们大太子死的冤,那个二太子企图弑兄夺位,把罪过都推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庆帝姬和远在军中的大庆将军身上,真是手段毒辣!凶残至极!”
说到“手段毒辣、凶残至极”八字时,纯懿的真心异常明显,引起旁边一众人侧目。
纯懿恍如未觉,继续道:“眼下,怕帝姬说出真相,二太子还四处搜捕她,企图杀人灭口。各路神仙保佑,希望大庆帝姬可以逃过一劫,有朝一日为太子昭雪!”
说罢后,纯懿恭恭敬敬连磕三个响头,然后不顾周围的窃窃私语,缓缓起身,又颤颤巍巍离开了。
作戏做全套,纯懿在众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迈着蹒跚的脚步一直走出了道观大门,又转了个弯,这才彻底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站在离城门不远的大街上,纯懿环顾周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绕着这座道观走上一圈,等刚刚那些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回去等待陆双昂。
她便重新佝偻着身子,小步小步向前挪动。
刚迈出十几步,忽然,一阵急促响亮的马蹄声从城门处传来,街上顿时一阵骚动。纯懿与众人一起退到路边,小心翼翼朝城门口张望,果然不过瞬间,就有一队骑士飞驰而来。
他们统一穿着黑色骑装,骑士们驾马的动作干脆利落,口号嘹亮,马儿也高大雄壮,丝毫不受围观人群的影响,昂首扬蹄,整支队伍气势威猛,实在是很迫人。
可若说整支队伍有十分威猛,其中独占了七分的,还得是领头的人。
那人面容英俊,却表情严峻,两片薄唇紧紧抿着,一双黑眸宛若深潭,只淡淡扫上一眼,一种威压就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地畏缩一下,本能地回避他的目光。他的身子伏在马背之上,随着马儿飞驰有规律地颠簸,本就肌肉遒劲的肩膀因着用力揽绳而更觉宽阔,浑身充满了力量和属于男人的野性之美,让街上围观的娘子媳妇们脸红了一片,一边惧怕这人浑身的气势,一边又忍不住一眼接着一眼去偷瞟。
纯懿刹那间却只觉浑身冰凉,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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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伪装,下意识转身,有些慌不择路地奔回不远处的道观。直到转入道观围墙,将身子完全隐藏在道观之内,她抚上剧烈起伏的胸膛,仍能感受到一颗心正在飞快跳动。
延陵宗隐!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纯懿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慌张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延陵宗隐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因此,对延陵宗隐有一种来自本能的畏惧。
她仔细回想了之前与延陵宗隐遇到的一幕,觉得延陵宗隐应该是没有认出自己,然后又懊恼自己不应该奔回道观,生怕延陵宗隐追来,想要立刻离开,却又担心陆双昂回来找不到自己。
想了又想,纯懿目光在道观内四处逡巡,忽然发现侧殿的供桌下有一条窄窄的缝隙,露出一片极小的黑暗空间,似乎可以藏一个人。
纯懿立刻就朝着那里奔去。她掀开供桌上垂下的黄色缎布,从供桌侧面和墙壁的细窄缝隙中艰难挤进了供桌下,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蜷缩进供桌里面,只从供桌与香炉之间的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小心向外张望。
外面一片宁静,没有任何异样。而这么缩了没一会儿,纯懿就觉自己腿脚发麻,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
她不由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一遇到延陵宗隐就方寸大乱,又有些嘲笑自己的草木皆兵。正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透透气,忽然,一阵靴子的踢踏声传来,借着就是人群的惊呼,可很快,四周重新归于安静,连香客们相互交谈笑闹的声音都没有了,只留下一片诡异的沉寂。
纯懿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她伸长脖子,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向外张望,视野只剩下窄窄的一条,映着地面的青砖。
忽然,一双黑色靴子踏在了青砖之上。这双黑色靴子步履缓慢,步伐却极大,脚步也很有力,一声一声,声声都踏入纯懿心里。
嗒。嗒。嗒。嗒。
纯懿躲在供桌下捂着嘴巴,呼吸都几乎要停住,看着那双黑色靴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尤其在墙角和容易躲人的地方多停留了一会儿,甚至还走到香炉边,试图将那个巨大的香炉移个地方,让纯懿险些惊呼出声。
不过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连搬开香炉的试图也失败了。那黑色靴子在香炉旁停留了一会儿,脚尖离着纯懿几乎只有一掌之遥,几度让纯懿怀疑他是不是发现了她。
可最后,那双黑色靴子还是转了个方向,脚尖朝外,又“嗒、嗒、嗒”的离开了。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纯懿终于松了口气。她缩回了抻得老长的脖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右手缓慢向下摸索,想要揉捏一下因着过于紧张而抽筋的脚腕。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供桌桌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洞,从洞中伸来一只犹带着木屑和血痕的大掌,一把紧攥住纯懿的衣领。
延陵宗隐的脸出现在洞口处。他眼神凶恶,语气凶狠,拽着纯懿衣领的手青筋爆起,似乎是想要将她生生从洞口拖拽出去。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幽冥,一字一顿:“纯!懿!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