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

作品:《棺椁摇梦铃

    “你——”


    白安好捂着自己的右眼,指着三枚道:“你、你怎么知道......”


    三枚哼了一声,看了同样紧紧捂着自己一只眼睛的阿丑和白墨,“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将囚困在你眼里的幽魂,都给我放出来便是。”


    白安好指着地上的锁魂箱,大声道:“你的箱子里,曾经也囚困过不少的幽冥,现在里面,不也有吗?”


    三枚:“我寻尸人的身份,想必白老太已经跟你们说过,你不用胡搅蛮缠。”


    她眉头轻拧,看着白安好的神情冷漠,“何况此刻我箱子里装着谁人的幽魂,我就不信你们不知道。”


    木铭猛然上前一步,神经紧张:“你、你真的、”


    他转头,看着白安好:“里面是阿梅小姐?”


    白安好摇头:“我不确定,只能看见大致的影子,里头不止一个女子,还有两个男的。”


    木铭:“那你的眼睛,是不是也可以——”


    “我看不出来,里头收着谁的魂,还不能肯定。”白安好断然打断道。


    三枚冷眼扫了她一眼,讥讽道:“那你这阴阳眼不行啊,就隔了一个木箱子的壳,连具体的内容都看不清楚。”


    她面露不屑,指着阿丑和白墨,“这两个小家伙,跟我呆的时间不短,一路上不管有意无意,都碰过我的锁魂箱,你猜,他俩看出什么了没有?”


    白安好和木铭嚯地转头,眼神犀利地盯着阿丑和白墨。


    白墨摇头,一脸羞愧地低下头,“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连、连感觉也没有。”


    “我、我也没有......”阿丑眉头紧皱,用力地盯着那个锁魂箱看,别说是影子了,就连阴气都没感觉到一点。


    “哼!”三枚踢了踢桌角,“你把眼睛看凸了也没用。”


    人老成精的白老太,若不是经她提醒,甚至都没发现木清梅从养尸地里消失了。


    阿丑双肩一颤,瞬间就缩回了脖子。


    三枚:“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宁愿用自己的身体作器皿,不惜折寿,也要专门承载这些来自阴间的幽冥。”


    她目光冷峻,盯着白安好,一字一顿地道:“罔顾阴阳两道,难怪你们白家要绝后。”


    “你!”


    白安好心尖一颤,被戳中痛处后恼羞成怒,顿时拍案而起,怒指三枚:“你、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连话说不出来,狰狞地瞪着人,倏而眼睛感到一阵抽痛,仿佛有什么在里头乱窜。


    疼得她倒吸一口气,脸色瞬间煞白,捂着心口一脸难受,白眼一翻,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


    “阿好!”木铭大惊,连忙伸手将人接住。


    “娘!”白墨也吓得跳了起来,飞快奔向她娘。


    阿丑更是惊慌失措,大吼着围了上去:“好婶!你怎么了?”


    三枚:......


    她眨巴眨巴眼睛,心有不安,猛然转头看向陆衎,小声问他:“我有说错什么吗?”


    陆衎漫不经心地扫了围作一团的几人,安抚地拍了拍三枚的手背,柔声道:“不关你事,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


    他看着三枚的眼睛,肯定地道:“放心,你没有做错。”


    “是吧。”


    三枚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她一脸无辜耸了耸肩:“我不过是说了个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的事实而已,怎么就气岔了气呢?”


    而且,他们和白老太处心积虑将自己引骗到这儿,不正是为了破局吗?


    现在又是闹哪样?真是令人费解!


    三枚虽然心里吐槽不断,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的面前气撅了去。


    “八耳。”她敲了下桌子,对着歪歪扭扭靠在陆衎脚边的小八耳喊道。


    “咕!”


    八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动都没动,迷迷糊糊又要闭上。


    陆衎脚腕一转,轻轻地点了八耳一下,冷声道:“醒醒。”


    “嘎。”


    熬了一整夜,连觉都不然鸡睡好了!


    八耳振翅一拍,脑袋在光秃秃的翅膀里埋了一会儿,醒了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抬头望向三枚。


    “去,那边儿呢?”三枚指着还在抽搐的白安好。


    于是乎,八耳拍着翅膀飞到了空中,在白安好的头顶盘旋了一圈,接着落到了桌上,对着盘子里的桂花糕,“哒哒哒”猛磕了起来。


    阿丑就在它的边上,听见声音,疑惑地转过头,“它、干嘛呢?”


    她再仔细一瞧,一叠的桂花糕,眨眼都进了八耳的肚子里。


    吃得这般狼吞虎咽,也不怕噎住了。


    八耳嘴下不停,不屑地睨了阿丑一眼,接着张嘴,“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天,真噎着了?我就说吧,你这么——咦?”


    她眉头一皱,捂着鼻子慢慢地凑近八耳,就见八耳尖锐的嘴巴里,吐出来的不是什么恶心的呕吐物,而是类似蚕丝一样的白絮团,整整齐齐地码在空盘子里。


    阿丑惊奇地指着盘子,高声问道:“这是、啥呀?”


    木铭和白墨一人一边,又是掐着白安好的人中,又是掰着她的嘴巴,正忙得晕头转向。


    突然听见阿丑的惊呼,父子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阿丑捻着八耳已经吐完了的白絮团,请轻轻地晃了晃,一脸好奇地嗅了又嗅。


    “把东西用温水泡上,湿透了敷在她的阴阳眼上,半刻钟就好了。”三枚打了个哈欠,对着木铭怀里的白安好道。


    “人鬼殊途,她这样儿,必是遭到了反噬。”


    木铭皱眉:“反噬?”


    三枚挑了挑眉:“她不是今天才出问题的吧?看状况,应该有四五年了。”


    “对对对!”白墨大声地道:“我娘气短胸闷,动不动就痉挛昏迷的症状,确实五年前才开始的。”


    “而且不止我娘,我们白家其他的人,都——”


    “白墨!”木铭突然出声,打断了嚷嚷不停的儿子。


    真是缺心眼,人家才问了一句话,自己絮絮叨叨就要将底都给交代了去。


    睨了傻愣愣的儿子一眼,木铭看向三枚,指着阿丑手里的白絮团,狐疑地问:“这东西,能治好阿好的病?”


    三枚耸了耸肩,“什么病不病的,那是作孽后遭受的反噬。至于想不想治,你得等她醒了,问问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哦对了,”她指了指那团白絮,“这东西吧,想湿透可不容易,不变透明等于没用。”


    “你信不信吧,反正半刻钟后它便失效。”


    三枚懒懒地伸了个腰,“而且吧,我家八耳可不好哄,从它嘴里出来的好东西,没个十天半月的,不会再给一次。”


    简而言之,东西就只有这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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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时不候,再来没有,你们掂量掂量,爱用不用!


    说完,三枚背上锁魂箱,示意陆衎走人。


    八耳左右张望了一会儿,从桌上飞了下来,呼扇着翅膀,最后落在了锁魂箱上。


    木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思忖了一瞬,一把抱起白安好,对着愣神发呆的白墨道:“白墨,快到厨房打水来,把那东西泡上。”


    白墨瞬间回神,连忙点头:“哦,好的。”话刚说完,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阿丑,快去追人,务必把人留住。”


    将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放回空盘子里,阿丑咽了口口水,“那我、我去把人追回来。”说完也跟着出了堂屋。


    木铭叹了口气,沉声道:“但愿,白老姑都是对的。”


    ——


    三枚和陆衎并没有离开,而是闲庭散步一样,在院子里打转。


    阿丑就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见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没有唐突靠近,亦不敢出声打扰。


    她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安静地看着陆衎和三枚的背影,看着看着,就走起了神。


    “怪不得说书的总爱讲那郎才女貌的有情人,长得好看的人,连背影看起来,都是这般的赏心悦目!”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风景欣赏,三枚晃悠到了院子的西南角。


    她顿足于一棵枯树前,抬头看了一会儿点缀在枝杈上的潦草黄叶,忽而好奇地数起了树干上的破洞。


    “你看,这些小破洞,像是虫蛀的吗?”数完了树洞,她突然问道。


    树干上的破洞,奇形怪状,有棱有角,比较大的有拳头那般大,小的连指甲盖都没有。


    破口处呈焦黑色,像是用火烤过一般。


    陆衎往前走了一步,凑到三枚边上,视线从树洞上一一掠过。


    半晌后,他回道:“不像虫蛀,更像是人为凿刻,应该是用火钳之类的,刻意戳破制造出来的伤口。”


    他正想上手确认一下,手才伸出来,就被三枚握住了。


    眼尾一挑,陆衎看向三枚,眸中笑意清浅。


    三枚轻轻摇头,“十个树洞,刚好跟堂屋里一晃而过的鬼影数目,对上了。”


    “你是说,”陆衎目光移到树洞上,“这些树洞......”


    话只说了一般,他便顿住,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眼神一凛,反手就将三枚护在了怀里。


    陆衎警戒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在三枚头顶,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三枚没有说话,乖乖地被陆衎护在怀里,听见他的话,眸光一闪,却是将目光,投向了柴房的方向。


    “叩、叩、叩、”


    院门被人从外头敲响,犹如在一汪平静的湖水里,投注进去了一颗石子。


    阿丑就是被那石子激起的涟漪。


    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神情慌张,左顾右盼,一下子冲到门口要去开门,又怕外头是什么恶鬼神煞,吓得又窜到堂屋,却发现堂内空无一人。


    拍门声还在继续,仿佛夺命的奏歌,方寸大乱的阿丑,又窜又跳地来到了三枚跟前。


    她看了冷脸的陆衎一眼,紧张地问三枚:“三枚阿姐,怎么办?要开门吗?还是我们跑到哪里躲起来先?”声音很小,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三枚低低地笑了笑,缓缓抬手,手指指向柴房的位置。


    “怎么办?问你白家真正的话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