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阿尔特米亚跟着韦斯莱夫人去圣芒戈探望了韦斯莱先生。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位于伦敦中心，外观是一座名叫“淘淘有限公司”的老式红砖百货商店。这座商店破败阴暗，布满灰尘的大门上挂着“装修关闭”的牌子，橱窗里还陈列着破损的人体模特。


    “要进去的话，需要跟这些假人说明来意。”韦斯莱夫人一边说一边清了清嗓子，对着橱窗里那个假睫毛掉了一半的模特说，“我们来见亚瑟·韦斯莱。”


    她的呼吸在玻璃上打成水雾，阿尔特米亚看到那个假人模特点了点头。


    韦斯莱夫人拉住阿尔特米亚的手——就像是曾经带着她穿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那样——穿过玻璃进入了圣芒戈拥挤的大厅。


    接待区放着一排排的木椅，上面坐着正常的巫师和奇形怪状的巫师们——有人提着装着被融化的右臂的铁桶，还有人的手腿错位了。


    阿尔特米亚注意到有个带着破旧礼帽的巫师脸上长出了大象鼻子。


    这些座位之间有穿着淡绿色巫师长袍的人在来回走动着，他们的胸前绣着一根骨头和魔杖交叉着的标志。


    那应该就是治疗师。


    一个金发女巫坐在咨询台后，她的面前排着长长的队，咨询台后面贴满了布告和海报，例如“干净的坩埚能防止药剂变成毒药。”“解毒剂非专业人士勿用，必须由合格治疗师批准。”之类。


    大厅里还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是一位银色长卷发的女巫。


    「迪莉丝·德温特


    圣芒戈医院治疗师（1722–1741）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1741–1768）」


    阿尔特米亚在校长办公室也见过这幅画像，只是那张画里的德温特校长看着更年长一些，经常在一众热爱坐着打盹的校长里笑眯眯地喝茶吃点心。


    阿尔特米亚似乎感觉她冲她眨了眨眼睛。


    “亚瑟在二楼，神奇生物伤害科。”韦斯莱夫人拉着阿尔特米亚挤过人群，穿过两扇门后踏上楼梯，进入了一段狭窄的走廊。


    走廊两侧悬挂着治疗师的画像，天花板上悬浮着被晶莹的气泡包裹着的蜡烛。这里有更多穿着淡绿色长袍的治疗师在进进出出，她们必须非常谨慎才能不和他们撞上。


    楼梯在一楼走廊尽头，上楼后韦斯莱夫人带着她停在二楼走廊右侧的第二扇门前。


    那扇门上挂着一个金属牌子，写着“危险：戴·卢埃林病房（严重咬伤）”。门侧的铜框里插着一张卡片，上面一上一下地写着“主治治疗师：希波克拉底·史密斯威克”和“实习治疗师：奥古斯都·派伊”。


    阿尔特米亚看着门上的“危险”和“严重咬伤”，心有些发沉。


    连巫师都判定伤口属于“危险”了，那么当时韦斯莱先生究竟伤得有多重？再加上“严重咬伤”……一条蛇造成的最大伤害不是毒而是咬，并且乔治还说韦斯莱先生的伤口无法正常愈合——伤口判定排除了它有罕见的毒素，那么那条蛇究竟是什么？是一条过分庞大和凶猛的蛇，还是跟人不人鬼不鬼的伏地魔一样，它也不算纯粹的蛇呢？


    说真的，无论是哈利还是乔治描述过的被袭击后的韦斯莱先生的情况，比起被动物撕咬，阿尔特米亚都觉得那更偏向黑魔法攻击。


    “进来吧，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敲了两下门后就推开了病房门，随即压低了声音，“有人在休息——小声些。”


    这间病房十分狭窄昏暗，相比之下感觉走廊还更亮一些。唯一的窗户很小，开在正对门口的高墙上。病房里大部分光线来自天花板中央一簇闪闪发亮的水晶泡泡，但是因为两个病床的病人都在睡觉所以灭了一大半。墙壁是镶板橡木的，上面挂着一幅相貌凶狠的巫师画像，说明文字写着“厄克哈特·拉克哈罗，1612–1697，排脏咒发明人”。


    阿尔特米亚见庞弗雷夫人用这个咒语清理过一只长满脓疮的手臂。


    韦斯莱先生坐在最里面靠窗的床上。他一半的身体都包着绷带，但是看上去还不错——阿尔特米亚注意到他正在用他包着绷带的手臂喝茶。


    听到动静后他偏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韦斯莱夫人后顿时露出了笑容。


    韦斯莱夫人急匆匆地走过去，然后俯身吻了吻他：“好点了吗，亚瑟？”


    “我不需要再服用补血药剂了。希波克拉底说如果今晚伤口不再开裂的话，我明天就能出院。”韦斯莱先生高兴道，“在家休养，不用去上班。”


    “那太好了，”韦斯莱夫人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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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极其高兴的笑容，“这样你就能跟孩子们一起吃圣诞晚餐了。”


    “是啊，我一直很期待。”韦斯莱先生微笑着把目光移到了阿尔特米亚身上，“假期快乐，阿尔。当时情况紧急，我想麦格教授来不及叫上你和赫敏——我很抱歉，既让你们担忧了，还没能让你们享受到四周的圣诞假期。”


    “啊，”阿尔特米亚有些羞愧，“假期不重要，韦斯莱先生，你安全就好。”


    “好孩子，”韦斯莱先生，“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要是知道朋友们全都提前放假了自己却还要留在学校——”


    “那就会像一个炸弹一样原地爆炸。”韦斯莱夫人接道。


    韦斯莱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临床的病人不满地咕哝了一声，最外面的那个人也咳嗽了起来。


    韦斯莱夫人拔出魔杖施了个咒语，然后露出忧虑的表情。


    “……确实也该出院了。”她说，“离满月不到两周了。”


    阿尔特米亚听到“满月”后立刻回头看了一眼。


    她又想起这层楼和这间病房代表的“神奇生物伤害科”和“严重咬伤”。


    “他被狼人咬了？”阿尔特米亚小声问。


    “是啊，可怜人。”韦斯莱先生叹了口气，“他一直不肯睡觉，生怕一醒来就没了属于人的理智。可惜给他治伤的药剂不能和安眠药剂混着喝，狼人也对催眠致幻的魔咒有一定抗性，所以治疗师们只能施咒把他打晕。”


    “……”


    阿尔特米亚感觉自己又对圣芒戈有了新的认识。


    “好啦，我没什么好探望的了，明天之后你们天天都能见到。”韦斯莱先生说，“去外面逛逛吧，一整条街都是麻瓜的商店呢。”


    “我也正想带阿尔去。”韦斯莱夫人又吻了吻他，然后提上自己的皮包，“孩子们明天都来接你出院，比尔还从麻瓜商店里给你买了一件礼物。”


    “是吗？”韦斯莱先生高兴道。


    “别告诉他我提前告诉你了。”韦斯莱夫人说。


    “你也没告诉我礼物是什么，不是吗？”韦斯莱先生眨眨眼睛。


    “是啊，但也请你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韦斯莱夫人站了起来，“他们所有人都预谋着要给你一个惊喜呢，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