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作品:《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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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还未到夏日,那小池早早就被清洗干净,里面放了许多小盆荷花。


    清风掠绿叶,粉荷绕红鱼。烹一壶清茶,何其美哉。


    院中放着一把竹制摇椅,李知稔穿着一件淡赭色的衣裙,肩上搭着一条披帛,半躺在椅子上,脚尖点地,撑得摇椅微微晃动。


    她手里拿着一把蜜饯,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个。


    因为遭贼的事儿,巡逻的人又增加了一轮。谢宴池这几日并没有找到机会再次进入。


    沈抱山也没有回信,她只能她又不能进宫找李妃,也不能去找王怀安,每天只在家中陪伴着许姨娘,替她解闷。


    “姑娘。”正无聊之际,小菏匆匆跑到,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


    “什么东西?”李知稔问道。


    小菏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清泉送来的。”


    清泉是谢宴池的小厮,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小菏弯下腰打开盒子让李知稔观看,李知稔还未看见,就听到小菏的惊呼。


    紫釉的双耳瓶,瓶口细长,瓶身扁圆,色彩浓艳,在阳光下闪了一溜光。上面绘着龙腾祥云,紫色的瓶身,白色的祥云,青色的龙。


    惟妙惟肖


    李知稔却暗道不好,这不会是云舒妗一直向谢宴池讨要的茄皮瓶儿吧。


    给她做什么?这个煞星,她一点也不想要,有一点点想,但没那么想。


    李知稔问道:“舅舅给的?”


    小菏点点头:“清泉说,是舅爷特地让他送来的。”


    李知稔将瓶子拿起来,底胎细腻,并未落款,可看着就知道绝非普通货色,她连忙放了回去,道:“我怎么用得了这种好东西?快快给舅舅送过去。”


    小菏脸上带着不解,却依旧按照李知稔的意思,准备送回去。


    “等等!”李知稔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亲自去,不然舅舅该觉得我无礼了。”


    谢宴池其人,温润如玉,是众多丫鬟仆役口中的谦谦君子。


    虽不常来云府,他的院落却一直留着,日日有人打理。


    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在水面上撒下了点点阳光,李知稔刚踏上石桥,便见一尾鲤鱼顺着池水飘动,直到流向转角处消失不见。


    几座高低有序的假山置之一旁,流水倾斜而下,打在下方的白玉石台上,发出脆泠泠的声音,李知稔还来不及惊讶,便见那尾消失的鱼顺着水流从假山中流出。


    在众多花草树木的拥簇间,那一个小巧的镂空石桌更显精致。


    与李知稔的芝麻小院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李知稔回过头,便看见谢宴池缓步而来。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窄袖长衫,头上带着玉冠,同色的垂缨像两条飘带在后面追着他的脚步,一如往常。


    李知稔开门见山:“找到机会了?”


    谢宴池点点头。


    李知稔暗自思忖,还不算太笨,还知道给她送个东西,只是这种东西,她可拿不下,道:“什么时候去?这个玩意儿我可不要。”


    谢宴池本想回答,但话锋一转,道:“为何?”


    李知稔喝了口茶,道:“万一被云舒妗知道,我就没个安生日子了。”


    “你不喜欢?”谢宴池问。


    李知稔想了想,瓶子很好看,就是当初在李府这个玩意,也很少见,她如实回答:“喜欢,但是太麻烦了,我不想要。”


    谢宴池将盒子推了过去:“再麻烦的东西,姑娘想要,我也会为姑娘取来。”


    李知稔听到这个话,心中不可谓不感动,但是:“去去去,我是怕她找我的麻烦。”


    夜幕已至,天边的碎星与远处的灯火连成一片,云府的人睡了一大半,除了不该睡的,都睡了。


    云将军的书房,位于主院的悟德庭。


    谢宴池在前,李知稔在后,二人趴在一颗高大的梧桐树上,借助枝叶隐匿身形,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悟德庭的侍卫轮换。


    谢宴池低声道:“他们每隔一刻钟便换一次班,但因为脚程的原因,这两班中间,有半盏茶的空隙,我们就借着这个时间进去。”


    李知稔没回答,她拍掉了趴在手臂上的小虫子,看着谢宴池的模样有些无言以对。她还以为谢宴池要带着她飞檐走壁,直接飞进去呢,谁料到树都是她自己爬的。


    她真是想扭头就走。


    李知稔:“我听舅舅吩咐就是了。”


    谢宴池扭过头,递给李知稔一块手帕:“这个给你擦擦。”


    李知稔接过,手帕上做工细腻,绣着一片竹林,上面还带着谢宴池身上独有的雪松木的香味儿。


    她拿手帕擦了擦胳膊,又递给谢宴池:“你要不要了?”


    谢宴池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想出一句最不得罪李知稔的话,他说:“你若想要就送给你,我还有好多。”


    李知稔“啧”了一声,道:“我才不要。我是说如果你嫌弃过我用过,我就回去给你洗洗!”


    谢宴池摇了摇头:“不嫌弃。”他接过手帕再次塞进来自己的胸前。


    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李知稔腿都趴麻了,她正捶腿,就听谢宴池道:“就现在!”


    李知稔此生难忘这个景象。


    谢宴池从树上一跃而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里悟德庭里掠去。


    不对,不是这一幕。


    不过也差不多,李知稔当时想对着谢宴池破口大骂。


    可只是片刻,谢宴池便再次回来,在树下,展开双臂,道:“跳吧,我接着你。”


    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倾泻而下,打在谢宴池的脸上,为他白皙的脸铺上一层柔光,他的表情呆呆的,一点也不像个贼,反倒像李知稔记忆中那只误落陷阱的小兔子。


    李知稔气消之后,想起一次便笑一次。


    可当时李知稔恼怒非常,她厉声问道:“你做什么去了!”


    谢宴池道:“庭里还有人,我让他们睡一会。你跟着我,会被他们发现。”


    李知稔点点头:“好好好。”


    说完,她便自己跳了下去。


    庭内果然躺着几个人,谢宴池还算是有点脑子,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