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秦川接到陈可欣电话，对方给了一个地址，让他过去。


    地点刚好是在北平。


    换身偏向正式点的衣服，秦川出门，王婷婷不在，金莲给他当司机。


    来到酒店楼下，留下金莲，他独自上楼。


    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很快来到包厢门口，敲门后，里面传来请进两个字。


    秦川推开门，里面不只是陈可欣，还有李连节，刘德桦，以及几个不认识中年男人。


    “陈导好，节哥，桦哥好。”


    陈可欣打量着他，说道：“秦川来了，坐。”


    来得晚，秦川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找了个位置坐下，就这么静静听着，别人不问，他不说话。


    不过他对李连节挺感兴趣。


    人的名，树的影，名气摆在那儿，整个亚洲，能打进好莱坞的演员不多，李连节是其中之一。


    王金导演都说，周润法在好莱坞不是咖，李连节才是。


    近距离观察下，秦川发现李连节也老了，鬓角头发花白，脸上胶原蛋白流失。


    细算下来的话，李连节也四十多岁了。


    确实不年轻。


    不过比他还大三岁的刘德桦看起来却是年轻不少，看看前两年的天下无贼就知道了，还是颜值巅峰，半点不显老态。


    听说出道几十年，私底下烟酒不沾，也不吃油腻食物，每个月还坚持健身，加上穿衣风格偏向年轻时尚，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似的。


    陈可欣和几个中年男人聊事，听起来像是制作和拍摄上的工作，二十来分钟后，事情聊得差不多，对方离开。


    包厢里就剩下几人。


    陈可欣这才注意上秦川：“我工作忙，档期紧张，短期内没法单独见你，只能抽这种空和你聊天。”


    “理解。”秦川笑道：“陈导能在百忙之中见我，这是我的荣幸，没打扰到你就好。”


    陈可欣暗道，内地小子就是能说，比港岛的那几个愣头青好多了。


    他指的愣头青是现在港岛比较火的谢霆风，程冠希他们，年轻气盛，一个比一个招摇。


    “伱想要争取姜午阳这个角色我知道，你先说说的优势。”


    秦川张口就来：“古装戏我拍得多，有足够经验，武打方面我也足够娴熟，骑马，威亚，刀枪剑拳我都没问题。”


    “另外我私底下研究过姜午阳这个角色，自认除了陈导你和编剧之外，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另外我不只是一个歌手，主业是演员，出道快八年了，演过不少成绩不错的戏，对片场，表演都有市场认可度。”


    “现在还热播的神雕侠侣，我在里面饰演杨过，从十八岁演到三十六岁，陈导有时间的话可以看一下我的表现。”


    “当然，我想演这个角色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非常仰慕你的戏，从小就是看你电影长大的。”


    “还有节哥，桦哥，都是我的偶像，很早就想他们这些优秀前辈合作。”


    出道八年，秦川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


    其实认真算下来，他满打满算也才四年，现在一下子就翻一倍。


    这是在填补自己年纪小的缺点。


    二十三岁，也就普通大学生刚毕业的年纪，是嫩了点。


    但八年的表演经历一下子就填补这个缺陷，任谁听了都不会太小瞧他。


    穿帮？秦川没考虑过。


    没人会这么无聊查他以前干什么，他就说以前跑群演也不会有人质疑。


    听到秦川的出道时间，陈可欣的面色好了很多，而后又道：“枪法你也会？”


    秦川的资料前几天就摆在他的桌上了，又是李国利推荐又是刘德桦推荐，想不注意都不行。


    看完简历之后，对秦川倒是挺满意的，人气和资历都足够，能拿金像奖最佳配角，想必演技也不差。


    投名状武打戏很多，秦川自带功夫这个特点也能帮他省很多事。


    只是现在这个角色的候选人不少，他得实打实见见本人才能做决定。


    “我的枪法和拳法一样好。”秦川马上又补充一句：“我练的是洪家铁线拳，师承赵志林师傅。”


    “你是赵志林的徒弟？”陈可欣没说话，李连节抢先问道。


    “拍功夫的时候拜的师。”


    “他的铁线拳你学了几成功力？”


    “练法，打法都学了，这几年一直在练，从来没耽误，至于几成功力，我具体也不知道。”


    功夫到现在也没几年，就当李连节以为秦川只学了个皮毛的时候，秦川接着补充道：


    “就打过一次实战，一V三，当时也没出全力，所以我是真不知道有师傅的几成功力。”


    李连节笑了，好好好，原来是在装逼。


    这话意思就是最多的时候打过三个人，对方太弱了，没能发挥出全力。


    “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我对传武很感兴趣。”


    “好啊。”秦川对李连节也很感兴趣，毕竟对方号称武术教科书，武打皇帝，精通一百多种套路，任何功夫信手捏来，十几岁就把武术界的比赛拿了大满贯。


    只是花架子的话，秦川当然没兴趣和他交手。


    他是想试试李连节会不会真功夫。


    “节哥，铁线拳很厉害吗？”陈可欣是门外汉，不懂这行，见李连节这么感兴趣，他也有点好奇了。


    “洪拳的一个分支，挺厉害的。”李连节想想又慎重道：“赵志林在洪拳这个圈子里非常有名，我仰慕已久。”


    听他这么一说，陈可欣重视起来，拳法都这么厉害，枪法肯定差不了，当下就对秦川道：


    “过两天咱们约个时间，试装看看效果。”


    “好的陈导。”秦川起身道：“那，没事的话，我先过去了。”


    “不用，来都来了，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点？”


    “那就吃点。”


    秦川屁股又坐下了下去，没几分钟，饭菜上桌。


    全程就他和陈可欣在吃，李连节和刘德桦几乎不动筷子，就是干聊天。


    中途陈可欣听说秦川还帮刘德桦写过歌，惊讶一下。


    这种歌影视三栖全开的艺人，好多年没遇到了。


    大半个小时后，秦川客套性的吃了一碗饭提出告辞。


    他一起身，刘德桦也要走。


    刘德桦在吃素，留下纯属是咽口水，没必要待着。


    出了包厢，二人一路聊天叙旧，在电梯里的时候，刘德桦双手插兜道：“这部戏投资很大，你们老板有没有说你的片酬多少钱？”


    秦川摇头：“电影行业我是新人，应该没多少钱。”


    大导演的戏都会压配角片酬，几乎是不公开的事儿，用他们的话来说，让你演是给你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演员也是认了低片酬的情况。


    双方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刘德桦沉声道：“那不一定，这部戏演员的片酬可能会高出市场价一截。”


    “为什么？”


    “回去问你老板。”电梯即将到楼下，刘德桦又道：“李连节的片酬一个亿，我的是一千六百万，我估计你的不会少于八百万。”


    “这么高？”秦川惊着了。


    早就听说李连节的片酬高，没想到高到这个地步。


    一个亿，这几乎是亚洲天花板了，放眼全球也是算第一梯队的。


    刘德桦的片酬也不少，一千六百万，这个价格几乎是普通成本电影一一半的制作费。


    秦川自己的八百万，则是有点高了。


    电视剧行业，片酬最贵的应该是小燕子赵微，去年的京华烟云，差不多一集十万左右，拿了五百万。


    赵微是电视剧领域一线。


    秦川在电视剧方面还不算一线，但综合实力要比一般的一线明星强。


    即便是这样，八百万的电影片酬也是有点高了。


    “别小看自己啊。”电梯门打开，刘德桦拍拍秦川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秦川回到车上后把刘德桦的话和金莲说了一遍，问她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别是哪个大老板“钱太多”想洗一洗。


    毕竟这种有钱的老板可不少，很是愿意在娱乐圈撒钱，拍戏一点不在乎资金。


    巴不得一把桃木剑三百五，一个草帽两千美金。


    投名状总投资三个亿，明显不符合商业逻辑，按照三倍回本的算法，要九个亿票房才能回本。


    功夫这么牛逼，全球票房加起来都没九个亿。


    投名状三个亿，这是什么概念，能把无间道123部加一起，拍上三遍。


    也没听说这戏要走海外路线啊。


    光是内地市场就想要捞九个亿票房，天方夜谭。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明知道会赔本，但依旧做的买卖。


    “放心吧不是洗钱。”金莲把车速控制在四十码以内，说道：“洗钱可不是亏钱，人家不傻。”


    “这部戏的投资人是环亚。”


    要说对娱乐圈明星，艺人，秦川熟悉，但一些背后的公司，老板，他是真不知道。


    “这又是哪个公司？”


    “你不知道环亚，那肯定也不知道越少，打个比方，逃学威龙看过没？”


    秦川点头：“当然看过。”


    “你对标一下林大岳那个角色就是了，人家不差钱，投这部戏和最近几年港片没落有关，应该算是政治考量吧。”


    “这封投名状是庞青云的投名状，又何尝不是越少的投名状，这是他的任务。”


    “我之所以说你拿下这个角色的可能性大，除了你的人气之外，还有你的身份，你是大陆人。”


    “两岸合资，这是现在的趋势，这么大的片子，他们不会全用港岛演员的，具体你听我细细讲给你听，越少……”


    “打住，我不听。”秦川打断金莲的话：“政治上的事我不感兴趣，只要不是洗钱就行。”


    “过两天陈可欣导演会约我试装，你把角色的具体信息再给我收集一下。”


    “还有苹果那边，档期出来了吗。”


    “出来了，苹果剧组好说话多了，说是尽量将就你的档期，看得出来，导演很喜欢你。”


    金莲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秦川，嘴角勾着，玩味笑道：“这下你有福了。”


    苹果的导演是个女的。


    对于这种爱情片子，她们对男主角的执着可不是一般男导演能比的。


    遇到喜欢的演员，容忍度也很高。


    “金姐，你别开玩笑了。”


    秦川心里有点莫名的发毛。


    这苹果，可别拍出事来。


    后世佟大围也没见拍这戏有什么负面新闻啊，还拿了不少奖，其中不乏影帝，虽然是国外的二流奖，但也是影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