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机场，秦川从王婷婷手上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和相机。


    “快餐结束，你收工了，接下来什么打算？”


    王婷婷依依不舍：“老板，考不考虑加个钟？”


    秦川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蛤蟆镜戴上：“累了，加不了。”


    王婷婷道：“我打算以后在北平发展，作为首都，这边剧组也挺多的，养活自己不是问题。”


    “等你拿下仙剑奇侠传男一号了我再来找你。”


    “行，这段时间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仙剑有消息了我通知伱。”


    “拜拜。”


    “拜拜。”


    二人不同路，王婷婷要去酒店，秦川要去公司。


    杜老虎的尾款其实不应该给他，而是按照合同打到公司的卡号，公司经过抽成，缴税后再给属于他的那部分，和正常上班一样，一般是月发。


    这会他得去一趟公司，把三万八的现金给财务，再把工作交接了。


    一个小时后，糖人影视。


    秦川交接完工作，来到金莲的办公室。


    金莲正坐在电脑前工作。


    秦川瞅了一眼电脑页面，在刷博客，刷的还是自己的主页。


    “你这个账号运营不错，百万粉丝了。”金莲一边浏览着秦川发的内容，一边道：“你是怎么想到发工作图，机场图，分享日常生活的？”


    博客出生一年，不算新东西了，日活用户很多，正在日益壮大，飞速成长。


    秦川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用户，短短一年不到，坐拥百万粉丝。


    实际上倩女幽魂播出之前，他也就是不到五十万。


    倩女播出，涨粉了一倍。


    看了看秦川的博客内容，很精彩，很有意思，有锻炼身体光着膀子秀肌肉的图，有吃好吃的图，还有风景图，工作图。


    有时候没图，单纯吐槽生活，工作。


    给人很亲民，很接地气的感觉。


    他和其他艺人不一样，别的明星都是担心隐私暴露，各种藏着掖着，看见狗仔就跑。


    除了电视剧播出的那段时间会出现在公众面前，其他时间要么是埋头拍戏，要么是过自己的私人生活。


    秦川倒好，无时无刻不在秀。


    “也没怎么运营，就是当朋友……害，说了你也不懂，可能是我的分享欲比较强吧。”


    秦川想说的是他完全是把博客当朋友圈发，但现在还没微信，说了金莲也不懂。


    “金姐，方便的话回头我把我邮箱挂主页，你没事帮我登录看看。”


    “最近找我接活的商家不少，全都是在评论区评论，我看不过来，给个联系方式方便些。”


    好歹是百万大V，第一代网红鼻祖，愿意找他合作的商家不少。


    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糖人的艺人。


    非专业的公司，想联系他还是不容易的。


    要是在主页留个邮箱，以后接活就轻松多了，算是开拓一个新的渠道。


    秦川说的轻轻松松，嗅觉敏锐的金莲眼皮直跳：“你想干嘛，跳过公司接活啊？”


    “你小子把邮箱挂上去了，以后谁还直接和公司谈业务？”


    在她看来，秦川的做法是大忌。


    艺人签约公司后，有多少活儿，做什么事，都是公司安排。


    第三方也不会接触到艺人。


    这样的好处就是方便把控艺人，你能吃多少饭完全由公司决定，不听话就不给你派活。


    现在秦川的做法有点像是自立山头的意思。


    公司不给他活儿，他自己也能接着活儿，闲暇时间偷偷去接私活也没人知道。


    有什么好的代言，好的剧本，他得到的消息甚至比公司还要早。


    如果他不告诉公司，公司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金莲的评价是，这小子当艺人屈才了，如果走商业路线，将来的成就差不了。


    “金姐，我要是真有这种想法，我还让你帮我管理邮箱干嘛？”秦川当即表忠心：“就是单纯的不想放过更多活儿的机会，让第三方找我方便些。”


    “你放心，就算是通过我主页上邮箱联系方式找我的活儿，抽成也是老样子不变。”


    “再说，邮箱在你手上，平时还不是你管理，这和原来没什么区别，我不是鼠目寸光的人，不会为了赚点小钱和公司过不去。”


    最后一句话，秦川算是赤裸裸把利益摆在台面上。


    金莲担心公司会误会他想接私活，脱离管控。


    秦川直接表明邮箱给你，接什么活儿你定，抽成不变。


    我也不会为了点钱就放弃大好前程。


    金莲的手指在办公桌面敲了敲，片刻后道：“你要这么说，那就没问题了。”


    “刚刚我也不是怀疑你，我是担心公司那边不放心，你别往心里去。”


    秦川笑道：“明白，理解，任谁遇到这种事都有点不放心。”


    账号是他的，邮箱是他的，虽然是金莲管理邮箱，但密码他同样也知道，想看内容随时能看。


    公司要是不要脸，那他直接把密码改了。


    或者从主页删掉邮箱联系方式，重新换一个邮箱。


    现在的艺人合同可不像后世那么规范，社交账号都是艺人私有，公司没有权利拿走。


    在后世，艺人的微博都是公司管理，日常运营也是团队在弄。


    一旦跳槽，微博回收。


    有的艺名都要收回去。


    那才叫狠。


    秦川拉来椅子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金姐，仙剑奇侠传男主角的事有进展消息吗？”


    一身OL制服，黑丝高跟的金莲起身去饮水机接水。


    弯腰过程中，撅着翘臀，头也不回道：“刚准备和你说，最近一段时间内应该就要定了，和你竞争的都是公司年轻男艺人。”


    “上面的想法是挑选一个最合适的，方法也很简单，通过试镜来决定。”


    眼看水杯快满了，秦川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双腿交叠翘起二郎腿。


    转过身，金莲见秦川翘二郎腿，抿嘴笑了笑，把水杯放在他身前。


    “所以过些天咱俩得去一趟总部，仙剑的资料我稍后发你邮箱，你做好准备。”


    既然已经决定捧自家人，蔡一侬就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糖人这批年轻男艺人里，虽然人气是个加分项，但也不是必须项。


    倩女幽魂刚播完，秦川人气高涨，比起同期的师兄弟是要好点，但也只是起步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男一号给他。


    还是要等试镜过程中观察演技，造型，角色适配度来决定。


    “谢谢。”接过水杯，秦川喝了一大口，淡定道：“只要没黑幕，我最不怕的就是跟人比拼演技。”


    “社会上哪有绝对的公平。”金莲的一句话让秦川心里拔凉拔凉的。


    真要有黑幕，那还玩个毛啊。


    金莲坐回原位：“这次咱们提前三天过去，我找总部的几个老同事聚聚，让他们给你拉票。”


    “不说十拿九稳，但我敢保证，只要你试镜不是太拉跨，男一号问题不大。”


    秦川：“……”


    搞了半天，关系户原来是他自己。


    他才是黑幕。


    那就没问题了。


    从金莲这儿出来，秦川回家。


    给黄博报了个平安，洗完澡就开躺了。


    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吃饭，问了问王保强那边的拍摄情况，知道保强的戏份快要杀青，月底就能回来。


    晚上，秦川更新博客，是工作完成，回到北平的机场的图片。


    选择性回复评论区一些粉丝的问题后，他把邮箱号挂到主页上。


    接着是查看金莲给他发的仙剑奇侠传资料。


    百度刚出来没几年，这年头想查点资料还是不容易的，金莲能把资料给他整理好，秦川确实节省不少功夫。


    资料很细，介绍了仙剑的来源，是一款游戏改编。


    还有故事发展情节，人物介绍。


    和秦川所了解的差不多。


    看完资料，他当即把游戏下载到电脑里，开始熬夜做任务。


    第二天早上，秦川顶着黑眼圈开启雷打不动的锻炼。


    小跑到公园，蹲马步，吊嗓子，打拳。


    “我今天的拳法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顺畅了不少。”


    之前他的拳法很标准，几乎是照本宣科，一比一还原赵志林的教法。


    虽然练的时间长了，拳法慢慢适应身体，开始转变为他的东西。


    但今天的感觉和以往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很轻松，很愉快，一张一弛之间收发自如，该重的地方重，该轻的地方轻。


    “难道是打的那一架原因？”


    秦川想起那天晚上一打三。


    打杜老虎几人之前，他也天天练拳，但多大劲能打死人，重伤人，他完全没有概念。


    甚至拳头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感觉他都不知道。


    每次练拳都是牟足劲打。


    打完杜老虎之后，今天再练拳，他的感悟不一样了，就好像身前有一个看不见的人。


    每一招打在对方哪个部位，用多大力气，会造成什么结果，怎么收力，哪里是虚招，他心里有了数。


    刚好今天出门带了手机，秦川擦了擦额头的汗，找个休息椅坐下，给赵志林打去电话，把刚刚的问题描述了一遍。


    “你和人动手了？”赵志林开口直击要害。


    “师傅，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要不知道还能当师傅吗？受伤重不重？”


    年轻时候赵志林也没少踢馆，被踢馆，他打人的次数比秦川打胶都还多。


    练习洪家铁线拳要经历哪几个阶段他比谁都清楚。


    感受到电话里的关心，秦川心底一股暖流淌过，热乎乎的，老赵对他不薄啊。


    “放心吧师傅，我没事。”


    “我特么是问你被打的人有没有事！”


    电话那头，赵志林跳脚。


    秦川还能好好和他打电话，并且功夫有了进展，他当然知道没事。


    他担心的是挨打的人是什么情况。


    “害，这样啊，他也没事，就是破点皮，挨了几个酒瓶子……”秦川尴尬的把当晚情况复述一遍。


    赵志林沉默，本来还想批评秦川几句的，这小子学了功夫没几天就跟人干上了，争强好斗要不得。


    听完后他也骂不出口，摊上这种事确实倒霉，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不可能服软。


    “干得不错，你要是真的给人道歉，陪人喝酒唱歌，我还瞧不上你。”


    “师傅，你不怪我？”


    “怪个屁，没跟我练武之前被人欺负就算了，练了拳还唯唯诺诺，忍气吞声，那还练什么功夫。”


    “不过你以后还是注意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要打出人命。”


    把态度表明后，赵志林接着道：“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别死撑了，万一被群殴，吃亏的是你。”


    秦川无奈：“我报警也来不及啊。”


    而且还不一定有用。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男人嘛，该硬的时候还是要硬。


    “谁让你报警了。”赵志林恨铁不成钢：“和这些人打交道，你得用他们的规则。”


    秦川不懂：“师傅，什么意思？”


    “下次你报我名字啊！！”


    秦川：“演员赵志林？”


    没听说老头子有什么粉丝啊。


    赵志林是真想给他一个大逼兜：“傻逼，老子洪门的！”


    “六！”秦川以前倒是猜测到这便宜师傅的来头。


    练的是洪拳，混的是国际服，还是国际洪拳总会创始人，在国外门下弟子二十多万。


    这种大佬要说没在檀香山挂号，不太可能。


    “师傅，咱们是哪个堂口啊？我这算是入会了？”


    想想秦川都有点激动。


    什么洪兴，东兴，十三太保，在洪门面前都是渣渣。


    这可是和意大利黑手党齐名的，也就是不混国服，不然得吓死多少人。


    “你入个鸡毛会啊，别来沾边，只是借个名头给你用。”赵志林道：“待会我教你几句切口，以后摊上事你把我名号报上去。”


    “听得懂的自然给几分面子，听不懂的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