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钢炮饰演的黑帮老大很拽，秦川饰演的斧头帮老大更拽。


    身后跟着几百个小弟，双手插兜就这么摇摇晃晃走了过去，吓得小钢炮屁股尿流就要跑。


    几个人小弟还想反抗，立马就被AK扫成马蜂窝。


    也不用秦川动手，小弟肥雪侧身一躺，一把斧头就丢了过去。


    小钢炮应声倒下。


    “咔，过！”


    “下一条，演员准备。”


    “秦川，我要一个带点神经质的镜头，体现出琛哥的变态。”


    “好的导演，我试试。”


    很多人都说周星池在片场是戏霸，整個剧组上到女主角，下到群演都要配合他的无厘头风格。


    殊不知他也不是上来就强迫别人百分之百按照他的要求演。


    就像现在，他给出一个框架，让秦川自己去发挥。


    秦川发挥让他不满意的话，他会再次把框选缩小，最后精确到某一个点。


    “准备，action！”


    没有一句废话，秦川伸手，小弟递过来一把斧头。


    手握斧头，秦川就像是酒吧里跳舞的精神小伙，摇头晃脑的踩着节奏慢慢上前。


    躺在地上的小钢炮抬手，恳求道：“等等，我请你吃过饭的，你忘了吗？”


    秦川不说话，一斧头就抡了下去。


    似乎是感觉力度不够，后退半步接着抡。


    一下，两下，三下……帽子都抡飞了。


    最后溅了一脸的血，也累得满头大汗。


    琛哥是抽大烟的，身体不好，砍个人很费劲，累是正常的。


    “呼！”


    秦川眯着眼睛，解开领口的扣子大口喘气。


    “咔，过！”


    “感谢冯导！”


    “谢谢冯导，冯导辛苦了。”第一时间，秦川把小钢炮扶起来。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冯小钢道：“小伙子演的不错。”


    现在年轻人，能接下他戏的不多，能游刃有余的更少，能稳压他一头的少之又少。


    秦川饰演的斧头帮老大不但能游刃有余接下他的戏，还能在气场上压制他，这很难得。


    “哪里，都是冯导您演得好，我下意识的就带进去了。”


    秦川的话三分真实，七分恭维。


    好演员是需要相互带的。


    对手演员入戏深，演得好，你自然而然的也会跟着入戏深，情绪更加丰满。


    不然哪怕你是影帝，但对手演的跟坨翔一样，你也会分分钟破功。


    打个比方，爱人为了救你受重伤奄奄一息，伱这边即将经历生死别离，哭得稀里哗啦。


    结果对手演员张口就是12345念数字，你崩溃不？


    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瞬间就散了。


    秦川的话之所以有恭维，原因冯小钢确实演得好，但还不到能带他的地步。


    琛哥这个角色，他在梦境里体验了不知道多少次，场务一打板，他立马就能进入人物状态。


    就算眼前的人不是冯小钢，他一样会演得好。


    “年轻人还挺谦虚，不错。”说完，冯小钢笑着转身，朝周星池走去。


    没有留电话，没有邀请加入他的公司，只是单纯欣赏和夸了两句。


    这就是秦川和大导演冯小钢的第一次交流。


    小钢炮还有事，客串完就走了。


    秦川还要继续补镜头。


    脸上溅血补妆，出汗补妆，一条条的拍，一条条的磨。


    最后是手上握着来福，背后给了歌女一枪。


    开完枪后，来福随手丢给小弟，潇洒的离去。


    这就是秦川第一天的戏份，傍晚开始，深夜结束。


    ……


    次日，早上没有秦川的戏份，但他还是来到片场观戏。


    剧组的演员不少都是新人，或者是名气不高的演员，演戏这块还不如秦川。


    他主要是看周星池是怎么导的，怎么理解角色的。


    “说话要注意节奏，不只是说，动作也要动起来，手和脚。”


    “带点小跑，还有情绪。”


    “你看我给你做一遍。”


    周星池在指导林子冲演戏，在NG十多遍后，索性他就亲自演一遍，让演员跟着演。


    就这样，周星池一遍遍的演，林子冲一遍遍的学。


    每次哪里做得不对，周星池就指出来，第二遍改正。


    一个多小时过去，一个镜头都没拍完，林子冲累了，周星池也不嫌累。


    同样观戏的元湫叼着烟道：“周导的戏，抗压能力差点的人都顶不住，换我早就吃降压药了。”


    先是NG十几遍，又跟着演了十几遍，换做普通演员，心态早就崩了。


    元湫自问，她要是林子冲，心里肯定不好过。


    演员都是有自尊心的，你导演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否定演员，这谁受得了。


    “谁说不是呢。”秦川站在身后幽幽说道：“越是老演员，越顶不住。”


    年轻演员还好，哪怕被导演否定多遍，心理上创伤并不大，反而会觉得学到不少东西。


    老演员不一样，成熟的演员都有一套自己的表演理念。


    周星池的做法就是摧毁他的理念，否定他对表演的理解，演员难免别扭。


    但这是周星池的错吗？


    从市场来说，没错，因为他用一部部票房冠军证明了，这是对的。


    周星池的每一部戏都有独特的喜剧风格，上到主角，下到龙套都必须去融入他的“风格。”


    当演员对喜剧的理解和他不同频怎么办？


    简单，周星池亲自演一遍，你照着演就好了。


    对老演员来说，这种做法就像遇到不会做的题，老师直接给你答案让你照着抄，学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心里自然憋屈。


    元湫想起什么，扭头对秦川道：“你好像还没被NG过。”


    昨天拍了秦川的一场戏，对手冯小钢，都是一条过。


    秦川笑道：“我运气好。”


    场中林子冲已经被当众处刑了，剩下的演员就像是挨个排队上刑场的囚犯。


    这个时候，秦川就不装逼了，谦虚一点好。


    元湫缓缓摇头：“这可不是运气，你表演很扎实，看得出来，周导对你很满意。”


    “是吗？那我要更加努力了，不能让周导失望。”


    秦川说话滴水不漏，跟老江湖似的，元湫都不知道接什么好。


    一早上过去，林子冲在不断地NG声中渡过。


    休息时间没人敢靠近他，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比厉鬼还重的怨气。


    下午，轮到秦川出场。


    戏份是琛哥带着一众小弟跳舞。


    周星池给秦川带来十几号群演：“就用面试的时候你跳的那个舞蹈，先排练一下，把其他人教会，大家统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