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偏差

作品:《夏日偏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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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阅川甚少叫她的全名。


    此时听他口吻严肃叫自己的名字,梁悦宜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她忍不住悄悄抬头瞄他,正好对上他冷淡的眼神。


    “报喜不报忧,而且我现在已经退烧了,生龙活虎。”感受到身旁的人面色越发冰冷,梁悦宜迅速地止住话。


    趁着四下无人,梁悦宜挽住江阅川的手臂,“阅川哥哥,我错了……”


    只是刚开了头,喉咙又疼又痒,她立马又咳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咳得她脸色涨红,嘴唇发颤。


    江阅大步走进厨房,接了杯热水拿出来给她。


    再大的怒气,此时也烟消云散,唯有满满的心疼溢在心上。


    江阅川的目光紧盯着她,看着她终于止住咳嗽,双手捧那杯热水,小口浅啜。


    “你来都来了,就别和我生气了吧。”她又添了句,“大过年的。”


    江阅川被她气笑了,见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再与她计较。


    不远处,几个男生陆陆续续搬着水果过来,发现他后,立马向他道谢致意。


    江阅川带到学校的水果塞满一整个后备箱,光看外面的包装礼盒,价格不菲,学长对身边的于慕使眼色,低声说了句“好好把握”。


    于慕懒得说话,转身又出去拿东西。


    学长哎了一声,追上去小声说:“你要真没那个意思,那我就上了啊。”


    江阅川收回落在那两男生身上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说:“昨天晚上谁送你去的医院?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梁悦宜点点头说:“一个是负责我们支教小队的学姐,她平时就对我很好,我今天还说回去后一定请她吃饭,好好谢谢她。”


    江阅川又帮她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的时候忍不住摸她的手,比他的手还冷。


    他板着脸问道:“手这么冷,你的手套呢?”


    “不用手套,我现在有热水可以烘手。”梁悦宜嘿嘿向他笑着。


    有人又搬东西走过来,梁悦宜见状,迅速避开他的手,向他眨眨眼。


    江阅川当作没看见她的小动作,又回到原先的话题:“只有你学姐一个人吗?”


    梁悦宜神色一滞,垂眸喝了口水,热水刚煮沸,小小一口滑入喉间,还是有些被烫着。


    她回道:“还有一个男生,就是那个……于慕,我先前和你说过他。”


    提到于慕的名字,梁悦宜的语气略显迟疑。


    江阅川敏感地察觉出她语气的微顿,他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感觉他这个人,性格有些偏执。”梁悦宜皱皱鼻子,又喝了一口热水。


    喝完,她像想到什么,向他招招手。


    江阅川微微俯身,只见她踮起脚尖小声地说,“而且他和杨皓关系很不错。”


    江阅川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淡淡地应声说:“既然这样,你和他少接触些。”


    话音一顿,他低头看向她,“不过该谢的,还是要谢谢他和你学姐。你跟我一起过去。”


    梁悦宜来不及问,他大步往走廊另一端走,走了几步,慢下来等她。


    她问:“做什么啊?”


    江阅川说:“送礼,本来是带给你的,现在东西要拿来替你送人了。”


    一辆陨石灰的吉普张牙舞爪地停在学校门口,两个男生搬完车胎边上的最后两盒水果,向梁悦宜和江阅川打了声招呼后迅速地进了学校。


    天色悄然转暗,头顶的天空像笼了一层黑色的薄纱,昏昏沉沉,灰灰暗暗。


    车头的两盏圆形大灯忽地一闪,像一双锐利的蛇眼,迅速地发出刺眼光芒。


    江阅川向她招招手,让她坐到车里。


    车里的热空调仍有余温,梁悦宜关上车门,寒冷被隔绝在外,温暖的空气包裹全身,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江阅川打开车内的灯,微弱地打在两人身上,他双手交叉覆在脑后,轻声道:“坐会儿。”


    学校有外人在,梁悦宜不敢与他亲近,而他也只得端着兄长的架子同她有距离地交谈。


    此时身处狭小的车厢,周遭没有其他人,只有刮着车身的猎猎冷风和车内风口的暖风。


    江阅川无所顾忌地扣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还没有他的一半手掌来得大。


    掌心相贴,她的手渐渐暖起来,江阅川紧扣她手掌,稍加用力,不小心碰到她手背的淤青,她有些痛地叫了一声。


    “怎么?”江阅川连忙松开手,借着灯光细细瞧她的手背。


    原本白皙的手背上,有结痂的细孔,以及一小块淤青。


    “其实也不是很疼。”梁悦宜缩了缩手,没成功,她抬起另一只手替他抚平微翘的发丝,“白天上班,上完班又从清既飞过来,再开车一个多小时的车过来,等我回去也去锻炼。”


    江阅川听她那语气,再抬头看她的脸,果不其然,她弯起唇角,笑意盈满,一脸“求夸”的表情。


    江阅川正欲开口,目光瞥到她那扇车门旁,一道人影立在车外,下一秒车窗被叩响。


    他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梁悦宜的电话与此同时响了起来。


    江阅川说:“接完电话再开门。”


    梁悦宜的手落在门车门把上,没有叩下去,她接通电话,学姐因为找不到她,打过来喊她和江阅川吃晚饭。


    “立刻就来。”梁悦宜说完,挂电话看向车外。


    一个身影在乌漆墨黑的外面,直挺挺地立在她身后,尽管隔了一道车门,也足以令她吓一跳。


    梁悦宜小声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怪吓人的。


    “刚刚。”江阅川从后面拿了两盒糕点先下了车,绕过车头同人碰了面,“我听悦宜说,是你和她的学姐一起送她到医院,我替悦宜向你们道谢,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于慕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礼盒上,他没有接,反而看向刚刚下车的梁悦宜。


    梁悦宜明显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她接过江阅川手里的东西,推推他说:“他可能不大喜欢,我拿给学姐,学姐喜欢吃甜食。”


    走了两步,见江阅川没动静,她回头催促道:“阅川哥哥,快走快走,这里太冷了。”


    梁悦宜全程没有理会过于慕,更是没看过他半分。


    江阅川看了眼他垂在身侧的手,淡声道:“进去吧。”


    早晨那通电话,确实让他很恼火,恼梁悦宜乱扔手机,恼接电话的男生自视甚高。


    但他接到梁悦宜的电话,听到那道熟悉却又小心翼翼的声音,他发现他对她生不了气。


    她能有什么错呢?


    江阅川被校长和同学们邀请留在学校吃晚饭。


    晚餐被安排在一个空教室,课桌被推到四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