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作品:《阮将年

    《阮将年》全本免费阅读


    张大爷继续挑拣菜,不敢应声,装作没听见。


    旁边路过的大妈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转折,粗着嗓子笑了两声,和一块买菜的老闺蜜窃窃私语,“这老头连个小年轻都说不过,还敢耍横。”


    这番窃窃私语声音之大,光看张大爷那通红的后脖颈就能看出来。


    摊主称好菜,笑着说道:“一共十五,您拿好。我说张大爷也是,忒爱计较,计较人家看他,计较菜买贵了。”


    摊主还顺着话头挤兑张大爷买菜挑拣。


    这阮将年能忍?向来是她趁别人的话骂人,怎么还有人敢当她的面耍小心思?


    递过钱,拎上菜,手搭在张明寒脑瓜上,让他露出脸。


    阮将年扯出冷笑,“我朋友这么俊,稀罕看一老头?再说,你家菜可不便宜,还不让老张挑拣了?”


    又冲着他来了。摊主自知是刚才看热闹的锅,赶紧堆上抹笑,从葱堆里抻出一棵大葱。


    “嗨,这不是我家菜新鲜嘛。给,看你招待朋友给你棵葱。现在葱可不便宜。”


    吃瓜大妈:老天爷,还能赚棵葱?


    “谢啦老板。”阮将年在周围赞叹的目光下,带着同样满心敬佩的张明寒走了。


    她好会说,简直打遍天下无敌手。


    张明寒鼓噪的心脏不断跳动,目不转睛盯着阮将年,眼神简直变成了崇拜。


    ‘啪’一巴掌打在张明寒脑瓜上。


    阮将年忽然转头看他,“还看?换个小混混,别说骂你,直接上手揍你都是轻的。”


    有时候阮将年都怀疑,张明寒是不是真的生活在欺辱里。难道是有点傻?不然怎么不谨小慎微,还总有点莽撞在身上?


    被拍了头,张明寒顺势低下,重新缩到阮将年侧后方躲着。


    趁阮将年和鱼贩说话的功夫,又悄悄瞅了她一眼,压了压裤兜的银行卡,感知底下玻璃糖纸的琐碎声音。‘她真的好好哦。’


    “看什么呢?”秦妈妈买完菜,发现自己姑娘盯着一个方向看个不停。


    秦月拿开她妈在她眼前晃悠的手,“嘘!我在看一个阴谋。”


    说完,秦月给她妈指张明寒和阮将年,并做出判断。


    “这一定不是啥好人,”边说边分析,“紧跟咱隔壁姑娘身后,手一个劲摸索兜,说不定什么时候掏出一把小刀。”


    说着,把自己说惊慌了,看向她妈妈,“天啊,我们不会要见证人命凶杀案吧!”


    秦妈妈本来还是独自无语,此时秦月一嗓子招的周围人都看过来。


    有点顶不住大家看精神病的目光,秦妈妈拧着姑娘的耳朵就走了。母女俩如出一辙的耳根红,一个是被武力打击,一个是被精神攻击。


    张明寒可不知道有人把他当变态,还自个在那乐呢。


    阮将年等鱼贩杀好鱼,撑着袋子,用袋子接沾上血沫的盛鱼的袋子。略微思考还有什么要买的,视线巡查间,眼角扫到那边闹剧。


    嗯?那不是隔壁小孩嘛。那个是她妈妈?看背影挺年轻的。


    一路到家,阮将年拿出双拖鞋给张明寒,自己钻进厨房忙活了。


    等拿着洗好的杯子出来,才发现张明寒愣愣的立在玄关。


    “进来啊。”阮将年看出他的局促,虽然看到这种傻呆呆就想骂人,但还是憋回去,反而是招呼一声。


    张明寒速来会看人脸色,顿时没了局促,反而多了些惶惶不安。她不会讨厌我吧。


    赶紧接过水杯,快步坐到沙发上。


    阮将年的菜做的味道不错,除了切得不太规则,别处没什么毛病。尤其是那道红烧鲫鱼,跟摆出去卖的差不多,连形象不好的毛病都没有。


    吃饭时气氛不错,阮将年意思意思的说了句‘以后路过进来歇歇脚,一般情况门不上锁’。


    吃完饭,阮将年不再热情寒暄,直接问他是回老木匠家,还是直接回家。


    张明寒第一天上班就出来这么长时间,又担心老木匠等他,犹豫着想去老木匠家。


    “六点多了,你去了能有什么事?”阮将年挑起眉梢,“去逛一圈再送你回家,当爸爸是人力车夫呢?”


    还是没憋住脾气。


    张明寒没想到这茬,想说他可以坐公交回家,但是忽然想到六点就没公交了。


    最后,小声说:“我可以走回家的。”走半小时也没什么。


    想是这样想,可张明寒边说边看阮将年脸色,见势不好,赶紧说出出租屋的地址。


    将人送回家,阮将年自觉这一段关系告一段落。


    再见到人,估计就是她下次去老木匠那的时候。关系也变成比陌生人好一点的三分熟的人。


    他性格那么像我妈,好不容易摆脱老妈,难道还要再挂个累赘在身上?


    如此想着,阮将年进入梦乡。


    可阮将年怎么也想不到,下一次相见仅隔了六个小时。


    ‘轰隆!’


    一声雷鸣将阮将年惊醒,朝窗户看一眼,正好撞上劈天盖地的大闪电,亮的刺眼。


    想起窗户没关,昏沉着脑子起身关窗。


    斜斜的雨声入耳,扑面有湿润的泥土味钻进鼻腔,让阮将年稍微清醒。‘刷’的关上房间窗户。


    等阮将年打开房间门,想去关其他窗户时,发现玄关窝着一团黑影。


    阮将年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念头翻转,思考到底是李舅舅他们,还是之前被她擒住的闯空门的出狱了,或者是新的盗匪?


    一手扶门,一手摸索着抽出插在柜子侧边的铁管,压低重心,悄悄朝玄关靠近。


    眼看就要往人身上招呼,这人抬起了头,被窗外雷闪电鸣照亮了脸。


    是张明寒。


    “靠!你他妈在这装鬼呢?”


    啪的打开灯,阮将年眉心紧蹙,一双细长单凤眼像两道利刃。但凡张明寒给不出合理理由,这道利刃能把他扎个刺穿。


    “我,我没地方住了。房东,房东把我赶出来要让另一个人住。”


    张明寒勉强压抑住抽泣,眼眶通红,浑身湿漉漉的解释。发丝上的雨水时不时顺着滑下来,滴滴哒哒的落了他满脸。


    像个被大雨打湿全身的小奶狗,只能无力呜咽。


    可是阮将年只是冷眼看着,面上一丝动摇都没有。刚才没把他打瘸腿都是她好心,上个敢闯她家空门的,已经顶着骨裂进局子了。


    “那你怎么不坐在你房东家的玄关?”


    声音冷硬,毫不近人情。丝毫不像之前为张明寒讨说法的好心肠。


    可阮将年本来就是这样,她可不是什么好心人。发一段善心已经是昏了头,还要她管一辈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