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印记

作品:《鸾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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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与鹤似乎同李骥一早就商量好了,全程缄默,不曾主动开口提及目的地是何处。


    姜永蕴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自己如此轻易地相信戚与鹤。


    赶鸭子上架,眼下她与宿景迁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但好在她走前留了一手,若是三个时辰之后他们还尚未回到客栈。山桃便带人前往寻找。


    念着姜永蕴和宿景迁两人身上有伤,回程时候戚与鹤特意嘱咐阮羽去套车。


    一车两马,阮羽被留在马车与姜永蕴作伴。


    如此一来姜永蕴便不能及时和宿景迁互通有无,她也眼神示意过宿景迁,询问他那人是否就是她要找的李骥。


    但她的眼神暗示在宿景迁看来确实挤眉弄眼,宿景迁不解风情,凑近些将脸贴近:“你眼里进沙子了吗?”


    “……”姜永蕴一时失语,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始终沉默着的阮羽突然捂住了脸。


    少女的脸颊绯红,十分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膝盖。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但出于关心,姜永蕴还是戳了戳阮羽的肩头,“阮姑娘?你还好吗?”


    “……嗯……唔……”


    阮羽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姜永蕴又不便俯身去瞧。但阮羽如此总归不会是因为痛楚,姜永蕴有些无措,最后只好轻轻拍打着阮羽的肩膀。


    良久之后马车传来一阵颠簸,轮毂被石子硌得有些不稳。阮羽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子,伸懒腰的动作娴熟而旁若无睹。


    阮羽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脸:“我方才睡着了……实在是抱歉……”


    她的脸红了个透彻,姜永蕴听闻她的解释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那你方才怎地突然脸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阮羽的脸更红了,红到近乎能滴下几滴血来。她口舌含糊,“有点太甜了!”


    姜永蕴一头雾水,她看一眼同样愣怔的宿景迁,急忙追问道:“什么太甜了?”


    “你们!”


    “啊?”


    正当姜永蕴打算继续表达自己的疑惑时,一直颠簸着的马车突然平缓地慢了下来。


    四下一片静谧,除却马车内几人的呼吸声,以及马蹄落地的“吧嗒”声,几乎再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这样看来,是到了。


    姜永蕴恬淡地看着阮羽笑,身子却不动声色地往宿景迁的身侧靠近了些。


    “姜姑娘,宿公子。请下车吧。”


    马车外传来戚与鹤略带些催促的声音,姜永蕴应了一声,终于起身下马。


    眼前的场景虽不是预想之中的埋伏,却也远远超出了姜永蕴的预料。


    身后是一条仅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行的小路,道路两侧是杂乱蔓生的野草。


    而她们面前的却是一座转眼巍峨的山门,姜永蕴不免有些唏嘘。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戚与鹤,似乎是在等她向自己解释。


    可戚与鹤只是莞尔一笑,下马后牵着缰绳走到姜永蕴身侧。


    “有许多话是不方便直接同姜姑娘说的,列如‘翎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门派。但是姜姑娘可以自己去瞧。只是……”


    戚与鹤后半句话尾音顿了顿,视线凝滞在姜永蕴脸上。


    后者顿悟,保证道:“戚门主放心,今日之事不会有第三个知道。”


    戚与鹤不语,只是视线转而看向宿景迁。


    “他的主我能做。”


    李骥走上前来打圆场,她到戚与鹤身侧道:“既如此那你便能够放心了!”


    “那便走吧。”


    步行走过那扇门,入目两侧是一片空旷的平地,被井井有条的分割。菜畦规整,绿油油叶藤顺着竹竿蜿蜒而上,其下缀着瓜果茂盛。


    察觉到姜永蕴的视线,向来最擅侃侃而谈的阮羽凑到近前来:“那些是我们自己种的一些菜,阿诗姐极擅农耕,即使再奄奄一息的菜苗在她手上存活,甚至长势喜人。”


    姜永蕴心下了然,顺应着点了点头。


    “住所周围还种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果树。那些树裨益多多,夏季能遮阳送凉,秋季收获颇丰。”阮羽滔滔不绝,一时间竟放松了警惕,“还有后山操练场附近有处山洞……”


    话甫一出口,阮羽便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她欲言又止,有些心虚地看向戚与鹤。


    后者似乎并不介意,却还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阮羽突兀地噤声,竟让姜永蕴有些不习惯。


    她随口提起方才她话中的关键词追问:“操练场附近?那附近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操练场?”


    姜永蕴反复嘟囔两遍才彻底回过味来,她急切地想要求证阮羽话里几分真假。


    快步走上前,她站在戚与鹤身侧,终于开口:“戚门主,您所说的‘翎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竟还需要操练场。”


    戚与鹤直直地看向她,镇定回道:“其实‘翎门’并非门派,而是由我们自发组织的一支女子军队。”


    姜永蕴看她虽有愧疚却又理直气壮地模样,茅塞顿开般理解那愧疚是为何。


    是因为她自觉无意欺瞒了自己,而非私自养兵之事。


    然而还未等姜永蕴开口,一直缄默的宿景迁反倒不镇定地开口:“豢养私兵过三千,受黥刑后流放一千里;过万数者,笞刑一百后流放三千里;过三万者,斩立决。”


    说完他先姜永蕴开口前走到她身侧,拽了拽姜永蕴的袖子,提醒她切莫情急。


    “敢问戚门主,豢养私兵数目有几何?”


    “够了宿景迁,你身上还有伤,就不要再和我一起四处参观了。”姜永蕴似乎有些不满于他的咄咄逼人,便拜托阮羽送宿景迁回房间。


    “阮姑娘,他身上还有伤,怕是不便再与我们同行。麻烦你先带他回房休息可好?”


    “啊?”阮羽似乎还未从宿景迁方才的话中回过神来,若不是戚与鹤也开口催促,她怕是要愣在原地好一会。


    宿景迁被阮羽推搡着往前走,他犯起男女有别的寸,又不好推搡回去。


    眼见着里姜永蕴越来越远,他心中急切,仿佛是怕姜永蕴与他们同流合污。


    “姜永蕴,你想做什么?”


    姜永蕴躲避宿景迁投来的视线,而是看向阮羽,朝她比划了一个手刀的手势。


    阮羽得其授意却会错了意,宿景迁全身心地想要喊姜永蕴同自己马上下山,并未对站在他身后的阮羽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