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作品:《衷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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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家人子婚配宗亲的日子,也是天子应了下旨赐婚的日子。


    故而齐王一早在太后的长宁殿中等着,想着领了赐婚圣旨后,便能带着自己心上人一道出宫。


    这原是不合规矩,但齐王一刻也等不住了。


    只想着早些见心上人。


    眼下的他满脑子都想着该如何筹办婚事。


    因着他与天子亲厚,故陛下特旨他不必常年居于封地,故而齐王多数时候是住在京城的。


    他记着心爱之人活泼好动的性子,便想着,婚事结束后就请旨回封地,正好带着爱人一路游山玩水,加深感情。


    沉浸在喜悦中的他并未发现,太后每每看向他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太后不知该如何开口同他说,而他显然也不曾提前知道消息。


    以至于来内侍省人来宣旨后,齐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他有些怔住,“陛下赐婚的人是谁?”


    “回齐王殿下,陛下旨意,赐虞部员外郎之女崔映秋为齐王妃。”


    一听这话齐王便笑了。


    “怎会是虞部员外郎之女?莫不是你拿错圣旨,又或是看错了?”他并没想太多,“先前我向陛下请旨,陛下分明应了我,将荥阳令之女穆千凝赐婚与我……”


    “唉哟王爷,您慎言!”听得他直呼未来国母名姓,内侍省的人忙道,“荥阳令之女是陛下亲旨所立的中宫皇后,您万不可直呼贵人名字。”


    皇后?


    “什么意思?”齐王一顿,不等对方回答,伸手将那圣旨拿过,待看清上面写的后,整个人怔住。


    “……这是什么?崔映秋是谁?”


    “陛下先前分明答应我,亲自赐婚,是将千凝婚配与我的。怎么才过了几日就变了?太后——”齐王猛地转身看向太后,“太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的心上人会成了皇后?


    为何先前应了他的天子会将旁人许给他,而夺了他爱的人?


    陛下不是从未见过千凝吗?


    为什么变成这样?!


    “王爷,您这……”今日被遣来宣旨的人并不甚清楚先前究竟都有什么缘故,只是见历来温和谦逊的齐王忽然变了神色,不禁有些惊住。


    可还不待他细问,便见太后抬手。


    “都退下。”


    直到殿内只余下太后、齐王,和徐姑姑,太后才招手,示意齐王上前。


    “瑜儿,来我这儿。”


    只是齐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并未将太后的话听进去。


    他捏着那道圣旨,双目紧紧盯着上面的字,像是这样就能让崔映秋这个名字变成穆千凝一般。


    见他如此,太后心中不忍,竟自己站起身往他那儿去。


    一旁徐姑姑见了,忙伸手扶住她。


    “瑜儿,不想了。”太后拉过他捏着圣旨的手,轻拍安抚,“如今圣旨已下,再难更改。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在娘这,你可以展现出来,只是去了你皇兄跟前,可不能叫他瞧出来了。”即便尊如太后齐王,面对天子,也始终低了一截,太后看出齐王心中愤懑,这才宽慰提醒,“你看上的姑娘是好,可如今大局已定,她就要是国母了,你与她再无缘分。好在那崔氏也不错,娘都替你瞧过的,崔氏性子温婉,样貌也是一等出挑,琴棋书画更是样样拿手,与你极为相配……”


    太后一番话说得至情至理,连徐姑姑听了都有所触动,可齐王却充耳不闻,只是愈发攥紧了手。


    “凭什么……”


    向来温文尔雅的他面色沉得吓人,说出的话像是淬了冰,刺骨冰寒。


    “他凭什么?从小到大,我从未和他争过任何,也不曾这般求过他。”


    “我找了千凝十余年,我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是他答应了我,分明是他应下的。天子一言九鼎,他为何要夺了我心爱之人,还塞了个我甚至不曾见过的女子给我?!”


    “凭什么——”说到这句,齐王倏然抬头,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太后,“就凭他是天子吗?!”


    “瑜儿!”太后皱眉,面色严厉起来。


    齐王像是没瞧见般,“他是天子是皇帝,便能夺人所爱。可那皇位原本就不——”


    “啪!”他的话说了一半,便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截断。


    太后这一巴掌用了不少力,齐王又是毫无防备,竟生生被她打得脸偏了半边,颊边很快有红印浮现。


    一旁徐姑姑也是惊住了,不敢则声。


    太后沉着脸盯着齐王,视线变得格外锐利,连称呼都变了,“齐王,这儿是皇宫,我看你今日是昏了头了,说出这些浑话。既得了陛下圣旨,该出宫备婚,不必再留在皇城。”


    言毕,也不等齐王回过神,便叫人送客。


    “星螺,送齐王出宫。”她说着眯起眼,语气严肃,“你亲自跟着,今日陛下政务事忙,齐王不必去紫宸殿谢恩了。”


    这是断了齐王去紫宸殿问赐婚之事的念想。


    叫徐姑姑亲自送,便是要她盯着对方。


    说完这些,她才又看向齐王,眼见对方面上红印愈发明显,颊边还有些肿胀,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疼惜,语调也不由地柔了下来。


    “瑜儿,听娘的,先出宫吧。”


    齐王低着头良久,最终沉默着将手中圣旨收起,又向太后行了礼说了句“儿子退下了”便转身离开。


    徐姑姑照着太后吩咐,跟了上去送他出宫。


    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又回了长宁殿。


    “送出去了?”见她回来太后问了句。


    “是,奴婢亲眼着王爷出了宫门。”


    太后这才长叹一声。


    “先前也不知,瑜儿竟对那穆家娘子如此在意。”


    徐姑姑见状,宽慰道:“想来王爷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过些时日便好了。”


    想起齐王方才口不择言说的那句,太后愈发忧心。


    “当年的事,除了先帝,便只有你我知晓,就连瑜儿,也是不当心叫他听了去。这么些年,也一直瞒着陛下。”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徐姑姑道:“是,先帝那时便下了旨,不叫陛下知晓,奴婢一直记着。”


    “可方才瑜儿那样,我瞧着他像是心中一直有怨言……”


    “太后,您放宽心些。”徐姑姑劝她,“齐王同陛下历来手足情深,方才怕是一时气极才那样说了句,您别想太多,忧多伤身哪。”


    太后其实也不想思虑这些。


    “你说陛下怎的跟转了性似的,向日他于女色一事从不上心的。”


    就连大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