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不辨容

作品:《黑莲花他总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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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和风闻言怔愣,下意识身形一僵,嘴角却很快抬起一个弧度,笑意温和。


    “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江和风抬头看向孟清玖,只见孟清玖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可眸底冷意极为分明。


    那道视线,轻飘飘的,就这样扫过江和风,直直看向他白衫一角。


    江和风感受到孟清玖的视线,想起今日诸多琐事,一时内心忍不住有些烦躁。


    他极力隐忍,按捺自己想要爆发的戾气,面上不动声色,顺着孟清玖的目光,略微低头,将视线移去。


    江和风看向了刚才孟清玖目光扫过的地方。


    就在他的衣衫上,一处纯白的衣角,其上点缀着三滴鲜艳的红色。


    那是他自己的血迹。


    他刚才被绿萼刺穿胸口,血迹斑斑。刚才他换衣时竟然没注意到,将血迹溅到了衣角上。


    白衫无瑕,更显得那三滴血迹犹为明显。此时乍然看去,像极了满天雪地中,肆意长出的三瓣梅花。


    艳丽又残忍。


    江和风欠身回礼,面上笑容依旧客套,心里却忍不住暗骂起来。


    真是该死,在如此关键时刻,自己竟如此大意,主动露出了马脚。


    若被沈灼肆注意到,自己刚才又来得迟,免不了要被追问一番。


    他刚才听红芍禀告,沈灼肆前来拜访。


    江和风自然再清楚不过,沈灼肆此时前来拜访,无非是为了白家惨案一事。


    他怕沈灼肆起疑心,并不敢耽搁太久,急匆匆地处理了伤口,便前来正堂,回见沈灼肆。


    恰好当时下人递来白衫,江和风便自然接过了。他来得匆忙,却未曾料到,自己竟能如此大意。


    他居然没将血迹处理干净,反而内里穿了一袭白衫,给自己徒增许多麻烦。


    在视线触及那抹衣料溅射到的血迹时,江和风敛去眸中神色,伸出手略微拢了一下抹绿披风,将那片带血的衣襟遮住。


    随后江和风暗自咬牙,随后抬眼,对上孟清玖似笑非笑的目光,语气谦卑从容。


    “一点小伤而已。正是因为这伤口,下官这才来迟了。”


    眼下情况,回避显得刻意,倒不如主动承认了,叫孟清玖不好发难。


    语尽,似乎觉得差了些什么,江和风又低首,对着沈灼肆道:


    “此次受伤,实属事出有因...刚才来迟,并非下官有意拖延,还望殿下海涵。”


    一旁站立的沈灼肆闻言,眉头蹙起,并不打算让江和风就这样含糊过去。


    沈灼肆抬眼扫过面前的江和风,语气冷冷道:


    “江公子前几日看着身体并无大碍,如今又怎会突然受伤?”


    江和风闻言,低下头,嘴角扬起一丝苦笑,语气带上自嘲的意味。


    “阿韫蒙受冤屈,责怪难免。”


    “下官心生愧意,自觉对不住阿韫的信任,便想以此伤口来谨记此次教训,方不负阿韫此次所蒙受的冤屈......”


    江和风的意思,便是白秋韫身陷声誉诬陷之中,自己迟迟未能施与援手,自觉愧对白秋韫,这便以此伤口来警示自己。


    江和风言语委婉,语气苦涩,措辞深情,话里话外皆透露着一派用情至深。


    孟清玖微微眯眼,目光在江和风身上停了片刻,随即看向一旁面色僵硬的江老爷,最终语气悠悠。


    “倒是不曾听说,江家公子如此重情重义。”


    “重情重义”四个字,被孟清玖微微停顿,听上去显得意味深长。


    江和风面色不改,只当没听出孟清玖的言外之意,低声回应:“孟公子盛赞,下官不敢当。”


    沈灼肆微微沉眉,看向江和风,出声道明此次来意。


    “今日深夜拜访,是想询问江公子,有关曾立证词一事......”


    沈灼肆直视着眼前的江和风,目光炯炯,似乎想从江和风的脸上看出慌乱。


    哪怕江和风只表露出一丝慌乱,那他也能揪住这马脚,看透江和风的伪装。


    可江和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过多的情绪,只是配合点头,顺着沈灼肆的话题继续。


    江和风面上沉稳,语气坦荡,一举一动之间,礼数叫人挑不出半分错。


    “殿下尽管直言便是,下官一定知无不尽。”


    沈灼肆见状,微微皱眉。


    原本想要直接开口质问的话,此时到了嘴边,却攸地转了个弯,换了意思,最终说出口。


    “证人曾立,今夜在阙司牢狱内遭遇刺杀......”


    话才及此,沈灼肆抬眼,扫过眼前的江和风,打量着江和风的神色变化。


    只见江和风微微皱眉,面上不解,似乎对此事也感到意外。


    “怎会如此?”


    沈灼肆眸光微变,看向江和风,思绪一转,接着道:


    “阙司看守疏漏,竟让那杀手得逞......”


    沈灼肆停顿了一刻,复又接着道:“曾立死了。”


    沈灼肆打量着眼前的江和风,想从眼前江和风蹙起的眉头中,找出一些纰漏。


    一些他心虚的证明。


    沈灼肆如今对江和风声称,曾立已死,便是故意要引导江和风。


    他倒想看看江和风,如果江和风知道曾立死了,会作出如何反应。


    江和风闻言,脸上有些讶然,并无过多高兴的神色,反而开口询问道:


    “那殿下此次前来......”


    江和风倒是谨慎,并不顺着沈灼肆的话题继续,反而询问起此次沈灼肆的来意,借机套话。


    对于江和风的迂回,沈灼肆倒并不生气,反而盯向江和风,坦然出声:


    “我此次前来,除了告知你此事之外,还有一事......”


    沈灼肆看向江和风,嗓音坦荡又清晰,落入江和风耳中。


    “至于这一事...本王自是为了带走白秋韫。”


    听到白秋韫三字,江和风下意识心头一紧,指尖扣住掌心。


    “此事与阿韫又有何关系,为何还要将她带走?”


    提及白秋韫,江和风面上难得失了从容,他骤然抬头,将目光直直移向沈灼肆,语气带了不易察觉的质问。


    江和风此时礼数全然不顾,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举有何不妥。


    侧立一旁的孟清玖看江和风失了阵脚,顿觉有趣。


    他低眉走近眼前的江和风,眸底有着一层浅淡的笑意。


    “眼下曾立之死、白家诸事,都与白小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说到这里,孟清玖似有所感,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叹了一口气。


    他语气懒懒的,带着些无赖。


    “眼下我们没有其他证人,便只能让白秋韫再配合一次了。”


    江和风闻言,脸色登时沉了下去。


    江和风正欲开口反驳,话都到了嘴边,他脑中思绪一清,忽地反应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反问沈灼肆的举动,甚至称得上失礼,是与自己在外的名声不符合的。


    而眼前的孟清玖和沈灼肆二人,故意提及白秋韫,分明是替自己挖了一个坑,就等着他暴怒,然后露出破绽。


    江和风暗自咬牙,掌心紧握,忍住自己内心升腾而起的情绪,最终嗓音沉稳地回应。


    “此时阿韫刚歇下...


    如若殿下不着急,下官可以明日再带阿韫前去阙司...”


    一旁的孟清玖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