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作品:《重生在未婚夫退亲前

    话音落下,众人恍若突然醒过神来,也一齐朝着昏迷的薛静凇看去。


    对呀,魔头虽死,可魔种一事还未解决呢。


    如今他们是暂时受蓬莱族的血脉影响,不得动作,可谁知道这样的平静会维持多久,一刻、一个时辰,还是一日?


    他们若真醒来,继而又不受控攻击他们,可该怎么办?


    薛泰为了女儿的安危,可以赌得起,可他们又有什么错,凭何要无故承受这无妄之灾。


    只不过这些话当着她父亲的面说出口,实在有过河拆桥之感,且亲口让他放弃亲女也不像正道所为。是以,除了俞信良为首的几人,其他人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无声地压迫。


    “你们要做什么!”将这些人的脸庞一一看过,薛泰慢慢后退,挡在薛静凇身前,“想带走我女儿,便从我身上踏过!”


    俞信良无奈叹口气:“薛兄,你又何必至此。静凇是你亲闺女,爱子心切,我又何尝不懂。可你看看这些人——”


    说着,他遥指了指自己身后或懵懂,或担忧睁着眼的弟子:“他们便不是你的弟子了吗?薛泰,你可是一宗掌门啊,你要弃全宗上下几千弟子于不顾吗?!”


    他虽是以弟子性命相逼,可薛泰清楚,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


    看着这些面带仰慕的弟子们,薛泰的心狠狠震颤起来。


    天人交战片刻,他一咬牙,狠心闭上眼:“我……”


    就在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却陡然间出现,打断他的话:“薛姑娘走前曾对我说,以她倾注修为的功力,再辅以阵法压制,至少可以将这些魔物控制两日。”


    “既还有两日光景,何不等她醒来再做打算。对付这些魔物,我想,她比我等更有对策才是,爹,你觉得呢?”


    来人正是俞怀瑾。


    此刻,他几乎与薛泰并肩而立,面对自己的生父,他不过略微投以微凉的目光。


    “诸位宗不至于等不过两日,便要将人赶尽杀绝吧?”


    此话毫不客气,当下便有人不满向俞信良控诉:“这话说的,将我等当作什么恶人了,俞掌门,你这儿子……”


    面对这个越来越难掌控的大儿子,俞信良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


    但在外人眼中,俞怀瑾到底代表太虚宗,他只得向那人赔罪道:“愚儿年少,说话无分寸,莫要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那丫头都这样嘱咐我儿,想来是有办法的——那我就等着两日后的好消息了。”说到这,他的目光一一略过俞怀瑾和薛泰,最后落到薛静凇身上,眼神危险。


    如今那丫头可是把话架起来了,若两日后她亦无法,凭着众仙门的怒气,也不是她能轻易承受的。


    届时,薛泰中年丧子,率先崩溃,随后是伏龙山……趁此时他吞并此宗,还愁坐不上荒洲第一掌门的位置?


    想到这,俞信良心情大好地捋了捋长须,方才被亲儿当众忤逆的不快也骤然散去。


    呵,真是等不及两日后的好戏了。


    魔种如今被蓬莱血压制着,暂时布阵封印起来还是很容易的。怕就怕两日后,他们苏醒没了顾忌……


    想到这,待众人一一散去后,薛泰叫住远处沉思的俞怀瑾,犹豫问道:“喂,那小子!”


    他和俞信良一向不对付,可他儿子方才又算是救了他女儿,由此,他表现得格外不自在。


    俞怀瑾却好似未曾注意到这一幕,闻言转身过来,谦和一颔首:“伯父,有何事?”


    “那个,你方才所言之事,是真的?凇儿确然说过那句话?”非是他怀疑,只是从前却未听闻过此事。况且,有亡妻的前车之鉴在前,他实在担忧。


    “薛姑娘是同我说过此法可以暂时将魔种控制两日之久,但后来的应对之策,她亦无头绪。”俞怀瑾只是一愣,旋即将方才之事一一道来。


    听罢,早有预料般,薛泰失落垂下手:“原来如此……”


    他早该知道,此间天道既然意在毁灭三界,又怎么可能将解法告知她们呢。


    可如此一来,凇儿也不过偷得两日光景罢了,又有何用?


    怔忪片刻,他无奈低头苦笑:“如此一来,也只有那个法子了……”


    “伯父?”


    听见他的话,薛泰骤然回过神来。


    在小辈面前失态,他不好意思笑了两声:“让你见笑了。”


    可旋即,他便郑重地拉过他的手:“子介,你叫子介吧?”


    “其实这么多年,若不是吾妻与令堂之约,我早想将这桩婚事一笔勾去了。可后来我才发现,你和你爹很不一样。若凇儿与你成亲,或许也没那么不好,至少你责任心重,将来有什么事,也能照顾她一辈子……”


    “伯父!”这话听起来不是很妙,像是临终托付,俞怀瑾眉心微蹙,出言打断他,“……伯父,没有一辈子可信的旁人,只有您,才能一辈子向着她,保她无虞。”


    “不到万不得已,做爹的哪里会抛下自己的子女。”薛泰无奈自嘲,“我自认算不上一个好父亲,凇儿自降生起,便少有我陪伴,我一直觉得对不住她。如今也只有这最后一件事,是我能为她做的了。”


    在俞怀瑾微颤的瞳孔中,他缓缓道出了那张底牌:“这些年,我走访九州,也不是全然无收获。”


    “民间邪道言,世上有换命之术,听着荒谬,却并非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


    “世上确然有这一道秘术:在特定阵法下,只要将两人通身的血和灵脉一一相换,便可改天换命。”


    “既然注定有一人要死去,那便由我去好了。”明明说着这样骇人的话,薛泰竟然还能对他笑出来,“我看人一向没有错过,子介,我知道你日后定有大作为。我将凇儿托付于你,也不祈求你能对她言听计从,只要保她平安顺遂一生,这便足够了。”


    一开始听到他的话时,俞怀瑾既震惊又触动。话至最后,他也慢慢平静下来。


    待薛泰说完托付之言,他也收起心绪,抬起眼:“那……伯父打算何时布阵呢?不等薛姑娘醒来,你们最后见一面么?”


    “嗐,我也不知凇儿何时能醒。最迟明日傍晚,若那时她尚未醒,那些未尽的话,就由你对她说罢。”


    沉思片刻,俞怀瑾垂下眼点点头:“我明白了。”


    /


    小莲方从房内出来,掩上门,一扭头便冷不丁看见俞怀瑾的身影,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对他稍稍颔首:“你是来看师姐的?她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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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醒,若不然,晚些再来?”


    她虽故作轻松,却还是难掩眉眼中的愁绪。


    “无妨,我只与她说几句话便罢。”俞怀瑾温和一笑,越过她推开门。


    他一个外男独自进师姐的房间实在不妥,小莲正打算阻止。然而转念一想,若是师姐今夜不能醒来,这也算是他们最后一次相处的时候了。


    咬唇半晌,她终是没有做什么。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给他们独处空间的时候,俞怀瑾却转身叫住了她:“对了,薛伯父原约了我在青云峰谈话,劳烦你告诉他,我需得晚一刻钟才到。”


    小莲看看他,又看了眼房内,善解人意地拍拍胸脯:“此事不成问题,包在我身上,你有什么想和师姐说的,便尽情说罢!”


    说罢,她便风风火火跑去找薛泰,很快便没了身影。


    俞怀瑾以灵识环视片刻,确认无人了,才撩起衣摆抬步而入。


    这是一座临时搭起的小房间,室内陈设很简单,除了日常的起居,再无他物。


    所以他草草扫视一眼,目光便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床上沉眠的少女身上。


    随意找了张小凳在床边坐下后,望着她紧闭的双眼,室内一时沉默。


    半晌,一声低叹。


    俞怀瑾从袖中拿出一卷已然泛黄的卷轴,还有一只玉环,将其放到桌案上。


    “这是薛俞两家当年定下的婚书,这么多年,我父亲一直遍寻不到,如今,我将它交还与你。”他轻轻摩挲着上面几乎看不见的字迹,“见你的第一面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个极特别的女子,不该承受如此多束缚。”


    “往后,你尽可自由自在,做你想做的事。若有来世……”


    然此话才说了一半,他便自嘲地摇摇头。


    真是傻了,修士一旦身死道消,神魂便消散在天地之间,再也寻不到,谈何来世。


    “若是我们都生在普通人家……”


    若是他们都不用背负这么多,最后是不是会和青梅竹马一般,携手长大,然后顺理成章地成婚、生子、偕老?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那些只能是美好的幻想。


    一刻钟很快过去,约莫着时间将至,他站起身,凝视着眼前无言的少女。


    “薛姑娘,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情到深处,他亦只是克制地握了握她的手。


    大约是法阵影响的缘故,薛静凇不适地皱了皱眉,手指微动,想要醒来。


    俞怀瑾捂住心口,抑下口中将要喷薄的鲜血,施法安定住她的心绪。很快,她紧蹙的眉心便舒展开来。


    如此,阵已成。


    直至身影消失在远处时,他才后知后觉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向来心向大道,恐怕自己都没想过,会为了一个女子做到这种地步。


    是何时动了心。是初见之时,还是他们一步步相处的时候?


    眼下已然算不清。


    唯一确定的是,他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薛姑娘还有深爱她的亲友,或许比他更值得活下去。


    总归如今的天道是个笑话,从前的那些什么大道又有何意义。


    想到这,他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小屋舍,决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