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矜持

作品:《高岭之花遇到糙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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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惊澜知道肖郢爱哭,当然他不是什么脆弱的人,掉眼泪也全因为楚惊澜,但是那晚去医院后,肖郢没因为自己手上的伤难过,倒是因为医生说楚惊澜的腿没办法根治而抱着楚惊澜哇哇大哭。


    那已经是半夜了,医院安静如斯,肖郢的哭声回荡在医院,楚惊澜连哄带骗才把人带出医院。


    在医院门口等代驾的时候,楚惊澜一直盯着地面看。


    肖郢抽泣着问他:“先生,您……您在看什么?”


    楚惊澜叹气,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门,“看我被你弄丢在地面的脸啊。”


    肖郢薄唇一抿,泪花开始打转,楚惊澜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让要哭出来的肖郢硬生生憋了回去。


    ——


    一个家里多了两个伤患。


    楚惊澜还好,天气晴朗起来后他的腿就不疼了。


    肖郢的手伤得最重了,据医生说,再晚去医院半个小时,肖郢的手直接就废了,手上的筋都差点断裂了,现在右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连吃饭的勺子都捏不稳。


    从没伺候过人的楚先生便主动担起了这一职责,日常喂口饭,帮忙穿个衣服自然是没问题的。


    “我说肖郢啊,你当时是真不知道疼啊?”楚惊澜一边给肖郢的手上药一边问。


    肖郢:“哪会不疼嘛,就是一想到你,当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楚惊澜垂着眸子,密长的睫毛将眼底掩出一片阴影,“肖郢,你觉得我可怜吗?”


    他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先生为什么这么问?”肖郢注意到了楚惊澜突然低落的情绪。


    楚惊澜:“因为知道我过去的人都觉得我可怜。”


    “先生,我不觉得您可怜。”肖郢如实说,他大起胆子抬手将楚惊澜的脸捧了起来,“我觉得您很厉害,您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现在这一切的,按您昨天和我说的,您十八岁就开始独立创业了,现在这么年轻就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您太厉害了,我敢说在同龄人之中,没有人比得过您。”


    他语气真诚得宛如在告白。


    楚惊澜偏头挣开了他的手,“你哄人的本事不错。”


    “真心实意。”肖郢辩驳。


    “哼。”楚惊澜轻哼了一声,但表情明显变得愉悦了起来,缓了缓,楚惊澜又说:“你跟我之前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肖郢看不明白楚惊澜问这句话的缘由,斟酌了以后才说:“确实没想到,有点像电视剧里面的场景,不过一般我这个剧本应该是女主角的……”


    “肖郢,在我身边不安全的。”楚惊澜将肖郢手上的绷带打了结,放开手以后才说的话。


    肖郢就算脑子再笨也反应过来了,他眼睛睁大了一些,明明是很高大的人,但神情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可怜的下位者,“您有其他的意思,对吗?”


    “你觉得有就有。”楚惊澜觉得此刻的肖郢看起来太可怜了,像一直被抛弃的小狗,或者说像一只知道自己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不止眼神,就连问话的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肖郢:“那我觉得没有。”


    “那就没有。”楚惊澜对肖郢露出了一个微笑,“让我看看,开心点啦,肖小狗,怎么苦着一张脸?”


    仿佛刚刚那个低沉又消极的楚惊澜是肖郢的错觉。


    “先生,我们都经历了那样的事,怎么也算是落难情侣吧?您以后不能不要我。”肖郢所能预见的就是这一件事了。


    楚惊澜:“那可不好说。”


    “反正您可赖不掉我了。”肖郢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楚惊澜的胸口。


    午后的阳光从阳台钻了进来,洒在了两人的身上,像是给两人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浅纱,一切似乎又开始正常运转了。


    大概是八月上旬,肖郢接到了来自外地妹妹的电话,大意就是他父亲还在世时欠了债,前些天有人来催债了。


    数目并不大,肖郢是知道这个债务的,他手里有楚惊澜给他的钱,其实肖郢从没有用过楚惊澜给他的一分钱,但现在情况特殊,他就想着先把钱打给肖桐,让肖桐取了现金将手头两份欠款一并还了,也算是他借楚惊澜的。


    当晚肖郢就准备和楚惊澜说一下这件事。


    但偏巧一个电话打到了楚惊澜手机上,楚惊澜独自去了书房接电话。


    “澜儿,母亲留给你的时间,可让你想清楚了?”楚母冷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了出来。


    楚惊澜:“想什么?”


    他明知故问。


    楚母轻咳了一声,旋即道:“算了,你没想明白,我却想明白了。”


    “你的病……是,我去问了医生,那不是病,我这些天,也说服了自己。”楚母的语气少了一些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多了几分妥协和无奈。


    “我能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和肖郢在一起,我调查过他,他对你的未来没有任何的帮助,和你在一起只会让你被同龄人诟病,我的一位朋友,他亲戚的儿子也和你一样,母亲不在乎你喜欢男人这件事了,只要你听从母亲的安排,去和那人见面相处一下就可以了。”说实话,在楚惊澜的记忆里,楚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么大段的话,看来说服自己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真的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肖郢坐到了椅子上,看着电脑上一道道往下跌的红色曲线,他突然扯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所以母亲,你还是在逼我对吗?”


    “如果我不放弃肖郢,如果我不听你的安排去和那个男人见面聊天,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还是会被你亲手碾灭,对吗?”


    楚母并不想就此和楚惊澜争吵起来,她解释:“你的公司有很多的不足,母亲会帮你解决的。”


    “但那样我的公司就不是我的公司了,而是母亲你监视我的东西。”楚惊澜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对面的想法。


    楚母:“那不是监视,我只是关心你,你看我只是多久没看着你,你就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来气我,你真的一点也不成熟!”


    “他那样的人?肖郢是哪样的人?我接下你电话只是觉得今晚我们应该能好好谈谈,事实证明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好好谈谈了,你要我的公司你就拿去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楚惊澜挂断电话后就拉黑了对面的联系方式。


    那日楚母的最后一句话果然是警告。


    尽管楚惊澜已经对楚母自揭伤疤去希望楚母能够放弃对他的掌控,但她还是那个她,她是心疼了,但她绝对不后悔把楚惊澜送了进去,她后悔的一定是没有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戒同所。


    天底下做母亲做成她这样的,楚惊澜竟真找不出第二个了。


    ——


    “先生,我热了牛奶,您要喝点牛奶再睡觉吗?”肖郢从厨房端了一杯牛奶到书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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