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今晚骚话很少。


    画廊里近乎没有人声。


    像是两头脱笼而出的猛兽，两人衣服才扯开一半就缠斗到一起，一人坐的懒人沙发超负荷承载，已经塌陷的不成样子。


    林枭依旧跨坐在沈擎苍腿上，被他紧紧抱着哪都跑不了。


    没了酒精和药物的干扰，林枭在情事上显露出真面目。


    和他开车一样不怎么守规矩。


    滚烫的舌尖带着霸道的攻击性，林枭在沈擎苍身上肆意点火，两天前被他搞出来的一身吻痕，现在加倍奉还给他。


    沈擎苍惊讶于林枭的激进攻势，却仍旧陶醉地放任他胡作非为。手指探进他后脑勺的发丝一边抚摸一边托着他，被挑逗得心痒急躁了才把人抓回面前重重地亲吻。


    双唇相抵两不相让，榨干呼吸与理智，吻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才调转阵地。


    林枭主动去解沈擎苍和自己的皮带，左手一条右手一条。


    沈擎苍抬手去摸林枭的胸口，摸到一颗因他狂跳错乱的心，比自己的好不到哪去。


    瞳孔渐渐收缩，浑浊的喘气声从最初的此起彼伏慢慢变得同频同步。


    林枭用缠着绷带的右手抓起茶几上的加冰威士忌，仰头猛地灌了一口。


    沈擎苍狠狠拍了一记林枭，用训诫的口吻质问他：“谁准你喝酒的？我允许了吗？”


    他可不想林枭明天醒过来又说喝醉了。


    林枭没说话，用锋利的眼刀剐了沈擎苍一眼，甩了甩被汗浸湿的头发，他突然低下头贴上沈擎苍滚烫的唇，将口中含着的威士忌一滴不剩渡到他嘴里。


    浓醇的酒液沿着交合的唇瓣满溢而出，沈擎苍没想到林枭舌头底下还藏着一块冰。


    把酒含笑饮尽后他又在他嘴里玩着冰，直到冰块彻底融化在两人的唇舌间，沈擎苍才放林枭去喘气。


    这个吻层次丰富花样百出，冰火两重天，吻得沈擎苍激情澎湃。


    刚才还嫌今晚的威士忌又苦又涩，现在只觉得又香又甜，回味无穷。


    “空调都停了热得要死，还不准这不准那的，万恶的资本主义。”


    林枭骂骂咧咧，猛地加快了左手的节奏，沈擎苍一不留神没忍住，在林枭手里率先交待。


    林枭突然轻笑出声，沈擎苍知道他在乐什么，这家伙明显就是故意的，大概是想报前天晚上的仇。


    不再放任他的肆无忌惮，沈擎苍挺起身，抬手夹起块威士忌酒杯里的冰。


    “沈擎苍！你干嘛！？”


    林枭瞪大眼睛。


    “怕你中暑，聊以慰问。”


    沈擎苍坏笑。


    两人在画廊大战好几个回合。


    在沈擎苍一次过于猛烈的进攻下，林枭终于败下阵来，视线模糊头昏脑热，倒在沈擎苍的怀里推他。


    沈擎苍怕林枭真的热晕过去，抽身起来去拉电闸，没开灯，只开了中央空调。


    他找了包湿巾给林枭擦身体，开始认真思考下回是不是该随身带盒套备着。


    可能一盒不够得带两盒。


    谁想到林枭顺着凉意按住了他的手，摸着他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很轻：“沈擎苍……”


    “嗯？”


    沈擎苍温柔地给予回应。


    “我们什么都不是。”


    林枭在半梦半醒中喃喃自语，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沈擎苍这一晚上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全体验了。


    他现在百毒不侵，低头吻上林枭那张淬了毒的嘴，轻声抱怨：“林枭，你是真他妈的难搞。”


    林枭睡到夕阳西下才醒来。


    沈擎苍已经走了。


    他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薄薄的羊绒毛毯，衣服也换了套新的。


    林枭的失眠症算是被沈擎苍强制治好了，但是作息完全乱了套，总是昼伏夜出，跟个猫头鹰似的。


    鞋搞丢了一只。


    林枭光着脚在画廊里走来走去。


    画廊里面已经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门口依旧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钥匙就摆在树桩茶几上，钥匙旁边还放着个方形的黑丝绒小盒子，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林枭视而不见，继续找鞋子。


    【醒了就去吃点东西】


    【咖啡厅冰箱里有三明治】


    手机屏幕亮了亮，沈擎苍像是卡着点发过来两条短信息。


    林枭看了眼没回复，走到咖啡厅的水槽旁漱完口才去吃三明治。


    【我晚上要回一趟本家，不用等我】


    谁等谁了？


    林枭看着沈擎苍在聊天框里自说自话，再不理他估计又要得寸进尺无事生非。


    【DNA鉴定这么快出结果了？】


    林枭回复。


    【不是沈家的事】


    【是老爷子找我有话说】


    沈擎苍秒回。


    吃一堑长一智，沈擎苍不再自讨没趣去追问林枭他俩到底算什么，问了就什么都不是，不问反倒可以为所欲为。


    林枭那头又不吭声了。


    他在画廊里找了半天找不到鞋，又拉不下脸去问沈擎苍，问了未必能找到，但一定会被他嘲弄几句。


    林枭走回树桩茶几旁去掀沙发，眼神又不由自主落到那个小盒子上，终于还是抽出小纸条看了眼。


    按照沈擎苍的恶趣味，指不定在纸条上留了他鞋子的线索。


    好在沈擎苍还没这么疯。


    纸上只有一排苍劲有力笔锋如刀的小字：生日快乐，林枭。


    沈擎苍要是不提，林枭都记不得今天是自己生日。


    从小到大，他也没怎么庆祝过生日。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开看看。


    手机屏幕又亮了。


    【别担心，不是戒指】


    意识到不对劲，林枭猛然抬头警觉地环视一圈画廊，在廊檐斜对角找到个正闪着红灯的监控器，林枭朝那头恶狠狠瞪了一眼。


    沈擎苍隔着监控接到林枭飞来的眼刀，不自觉地扬起唇角笑出来。


    他还以为他会抓个调色盘砸监控，谁想到几秒钟后林枭直接把画廊电闸拉了，所有监控器全部断电失灵。


    沈擎苍追了个电话过来安抚炸毛的小狮子：“怎么这么大火气，昨晚冰块没吃够？”


    这哪里是安抚，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林枭懒得理他，打开盒子看了眼，是一对方形蓝宝石耳钉，盒子里还塞着一张小纸条，上面一排蝇头小楷：你的鞋在书柜倒数第二格抽屉里。


    这疯子，有病吧！？


    林枭闭眼深呼吸，把脏话压回喉咙里。


    耳钉放在盒子里看不出猫腻，林枭上手一掂就敏锐感觉到份量不对，明显被人动过手脚。


    他问电话那头的沈擎苍：“你在耳钉里装了什么东西？窃听器？还是针孔探头？”


    “看来你找到鞋了。”


    沈擎苍答非所问。


    听到电话那头“咔哒”一声首饰盒盖上的声音，他又补充道：“没有窃听和偷窥功能，只装了个GPS定位。”


    “我说过，是监视也是保护，你最好给我乖乖带着，别随便摘。”


    林枭在电话这头沉默片刻，在沈擎苍快要以为等不到答复时，他才问：“这玩意儿防水吗？”


    沈擎苍唇角扬起一道心满意足的笑容，道：“不仅防水，还防火防爆。”


    在公司处理完两桩并购案。


    沈擎苍坐车回到本家。


    老爷子已经吃完医生开的处方药，坐在茶室等他。


    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老管家端着一堆瓶瓶罐罐朝楼下走，蒋天赐也跟在旁边。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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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苍冲他点点头。


    蒋天赐还是跟个小兔子似的一惊一乍。


    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打招呼，才赶紧开口：“你好。”


    沈擎苍已经挪开茶室的移门进去了。


    “老爷子，找我什么事？”


    沈擎苍坐下来给老爷子沏茶，举手投足间教养满分。


    老爷子见他没换衣服，就明白他不打算留宿，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次姜猛的事，办的不错。现在东南亚的位置空出来，你正好可以接手，是个名正言顺加入11K的好时机。”


    “他们老大刚被我搞死，这个节骨眼上我跑过去，底下的人恐怕都是不服的。”


    沈擎苍淡定饮茶，有理有据否定掉老爷子的提议。


    “与其花心思天天提防着有人造反，不如内部提拔个骨干，给他上位机会，再慢慢渗透沈家的势力，为将来铺路。”


    “哦？你打算怎么渗透？”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


    “我是打算趁这次机会，派独眼过去帮衬下，毕竟这次的事，他也是功不可没。”


    沈擎苍放下茶盏，并未放下野心。


    “老爷子，东南亚的确是块肥肉，但你什么时候看我是光吃肥肉就能饱的？”


    老爷子开怀大笑：“哈哈，好家伙，你想要坐爷爷这个位置？”


    “一个月前我的确是这么想，但我现在改主意了，11K大当家这个位置还是由爷爷来坐最合适，我容易偏心自己人，一碗水端不平的。”


    沈擎苍微微一笑，表明心境，不加入11K并不意味着11K就不是他的掌中之物。


    老爷子瞥了眼沈擎苍脖颈间招摇的吻痕，这小子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敞露在外，像是故意炫耀似的。


    “你一向有自己主见，这次是什么事还是什么人让你改了主意？”


    老爷子说着对上沈擎苍的视线，见他眼色一沉，心里已经有数。


    “你现在对爷爷也有秘密了？身边多出来一个人以为爷爷不知道？金屋藏娇藏的太深反而容易后院起火。”


    “其他人你可以干涉，这个人我希望爷爷不要动他。”


    沈擎苍摊牌，All in下注。


    “你不会想看到他站在11K对立面，更不会想看到我和他一起站到11K对立面。”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是他低估了那人在沈擎苍这里的份量。


    有过前车之鉴，他现在身边只剩沈擎苍一个，是人到暮年无可奈何的妥协，也是语重心长的警告。


    “不管你在外面玩什么，我对你就两个要求。让爷爷有生之年抱上重孙，还有，别让一个外人成为你的软肋。你记住，能成为沈家弱点的，只能是沈家的血脉。”


    从老爷子的话里，沈擎苍忽然品味出林枭那句“我们什么都不是”的意思。


    倘若老爷子今天当面质问他和林枭是什么关系，他可能也会回一句“什么都不是”。


    他不能成为他的弱点。


    反之亦然。


    “好，我记住了。”


    沈擎苍答应。


    “对了，楼下那个小家伙是怎么回事？你把本家当收容所？”


    老爷子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个小兔子还挺讨喜的，每天爷爷长爷爷短的提醒他吃药，比沈擎苍乖巧听话多了。


    “我请了老师给他教礼数规矩，要是学不好，爷爷你直接家法伺候别客气。”


    沈擎苍顽劣一笑。


    “但是别打他的脸，打坏了蒋姨要心疼的，毕竟是她找了二十年才找到的宝贝儿子。”


    老爷子恍然大悟小家伙的身份，对沈擎苍凶道：“臭小子，净给爷爷挖坑。”


    沈擎苍微笑着起身告辞：“老爷子保重身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