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追索

作品:《悬灵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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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心暮把了他的脉,确定无虞后叫醒了静影。


    “苏姑娘?”


    静影揉着眼睛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苏心暮身上斑驳的血迹。


    “你受伤了?!”


    苏心暮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五一十地把他昏倒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少年?”静影眨了眨眼。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吗?”苏心暮问。


    “我追着那人去了客船,看见他径直上了五楼,我就跟了上去,刚一到五楼,就看见癸子号房外站着一个黑衣人,似乎在和谁交谈,再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是看见引我们来通明舫的那人了,”苏心暮道,“他是那衙役的儿子,求药信也是他写的,还有御史台的离魂,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他是谁?”静影按着自己的额角问道。


    “东园的人。”


    “恭喜苏姑娘,你与先生终于摸到门槛了。”


    得知此事跟东园扯上了关系,静影的反应十分平淡。他对此事并不太上心。


    苏心暮看他的反应,想了想什么也没说。


    也是,静影只是暂居蒙云处,终有一日是要回他师父那里去的。


    “蒙云已经带着陆衙役回戊子号房了,我们得去找船工,客船的缆绳被那人解开了,我们得去找人把船开回来。”


    苏心暮扶起静影下床。


    “还有一事,苏姑娘,方才在癸子号房外,我亲耳听到那个黑衣人管与自己对话的人叫宋老。”


    快走到门口,静影忽然想起了此事。


    “那老人姓宋?”苏心暮停了下来。


    “难道蒙云在御史台见到的那个门子就是那位老人装扮的吗?”


    “是吗?”静影敛起了眉。


    “苏姑娘,你此前与先生他们去松桥镇的时候,不是也遇到了个姓宋的亭长吗?”


    “这……”


    苏心暮觉得这想法属实有点荒谬。


    “松桥镇的亭长是个中年汉子,与这姓宋的老人应当没什么关系。”


    亭长、门子、宋老人,这三个称呼难不成还能由一个人当了?


    苏心暮与静影走出门外,癸子号房门大敞,屋内的血迹从房内一直拖到楼梯口。


    静影看见,本能地捂住口鼻后退一步。


    “陆衙役受伤了,是那个黑衣少年与那老者做的,那少年是陆衙役的儿子,但似乎他的娘亲是被陆衙役所害。”苏心暮给他解释,“蒙云去戊子号房给他疗伤,我想着找到你再一起去,你先下楼,我现在就去顶层找船工。”


    “苏姑娘。”


    静影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不觉得这客船里过于安静了吗?”


    苏心暮环顾四周,的确,自从他们上楼起,就再没听到客船里其他人的声音。


    “那少年解开了客船的缆绳,隔开了通明舫和客船,客商此时应该都在舫上参加唱卖呢。”


    “那也不该一个人也没有。”静影道,“苏姑娘,我陪你去顶层找船工吧。”


    “好。”苏心暮点点头,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随之而生。


    二人很快便爬到了顶层,顶层与客船厢房的装潢不一样,这里没有可供下榻的空房,一间间房专供船工放哨休息使用,顶层走廊的尽头是露台,苏心暮看见顶层有一个哨岗,此时却一个人也没有。


    苏心暮走向哨岗,站在上面水面的景色一览无余,李园的水界与客船遥遥相对,远远的仍能看到通明舫上的交易现场,没有人发现客船已经漂走了。


    幸而想要离开客船不是难事,苏心暮看到露台下方的船舷上锁着几只木舟,木舟放下,仍有办法坐船划回李园去。她们还不至于被困在这里。


    “有人吗?”


    苏心暮四下喊了几声,没有一个人应答,只有风吹过水面发出的呼啸声。


    的确有古怪。


    苏心暮按住自己的腰包,里面传来一阵异动传来。她伸手进去一摸,取出的是蒙云的小地动仪。从京城出发的时候,蒙云以防万一也给苏心暮配了一个。


    苏心暮取出小地动仪,将琉璃球安回了羊头方尊的口中。羊头刚刚衔住小球,小球就落了下来,在底盘上漫无目的地滚动起来。苏心暮反复试了几次,小球还是没有固定下来。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里的魂体是混乱的,到处充斥着不属于这里的能量。


    不对,苏心暮想,蒙云曾接触过松桥镇江边的游魂,可是上船以来,他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苏心暮又想起了那老者对她说的话。


    今年的通明舫唱卖会,不会出现离魂者。


    如果不会出现离魂者,她们见到的又是什么呢?


    “不如我们先下楼去吧,先生在等我们。”


    苏心暮盯着地动仪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点点头,跟着静影下了楼。


    回到戊子号房,蒙云已经将陆衙役的伤处理妥当了,而陆衙役也已经醒来,沉默不语地坐在客房的床上。


    “你们回来了。”


    蒙云看向苏心暮身后的静影,看他也无虞,便点了点头。


    “陆衙役,你可还好?”


    陆衙役翻起眼皮瞟了他们一眼,又低下了头去,一言不发。


    “有什么问题我们还是在这里处理吧。”蒙云搬过一把凳子,坐在了床前,“唱卖结束之后,陆衙役您还是要返京的,与其那时候被告上公堂,还不如您就在这里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我?我交代什么?”


    陆衙役瞪起眼睛:“我一介朝廷官员,行得正走得端,有什么好交代的?”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苏心暮鄙夷,“你说你娘子病重,你儿子求药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导致你只能杀她灭口。”


    静影默默走到一边坐下,打算看戏。


    “你不要胡言乱语!污蔑朝廷清官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你还朝廷清官?别膈应人啊!”


    “你当然可以不说,只是那少年和老人回头再去找你,你怎么办?”蒙云刺他一句,“你要是不愿说你娘子的事,就说说这通明舫吧,你是怎么得知通明舫的存在的?”


    陆衙役看看蒙云,又看看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