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风华正茂时死去,我们却忘了他们为了谁

作品:《鹰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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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之后,刘粹刚率队北上支援战斗。


    因天气恶劣又没有无线电通讯,


    他们未能及时找到机场。


    刘粹刚发信号弹帮助僚机跳伞,


    自己坚持迫降,却因视野模糊,


    不幸撞上高平县的魁星楼,


    当场死亡,年仅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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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身处和平年代的我们,


    是在人生中不断寻求生的意志,


    那处在那个风雨飘摇时代的他们,


    就是靠着一天天的训练和战斗,


    在培育自己死的决心。


    正因为抱着这样必死的信念,


    很多人根本就不敢谈恋爱。


    96岁的十二期学员陈炳靖面对采访时说:


    “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很多女孩子不懂嘛,不知道你随时会死,


    可是你的良心知道,你不可以这样。


    每个人都不敢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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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陈炳靖的同期生中,


    有一个名叫张大飞的飞行员。


    父亲因为放走不少抗日同志,


    被日本人在广场上浇油漆烧死。


    家破人亡的张大飞一个人从辽宁进关,


    一路颠沛流离之后,被同乡齐邦媛一家收留。


    1937年,18岁的张大飞以优异的成绩,


    考上航校第十二期学生,


    后来成为第一批赴美受训的中国飞行员。


    在这期间,他一直与齐邦媛通信。


    对他而言,这一封封信件,


    是随时可能失去的生命中最深的慰藉。


    1943年的一个黄昏,


    齐邦媛得知有人在操场上等自己,


    走出去一看,竟是张大飞。


    他对她夸赞道:“怎么一年没见,


    你就长这么大,这么好看了呢?“


    她羞红了脸,陪着他走到校外,


    那里已经有车在等他了。


    就在快要分别时,他忽然将她拉到怀中拥住,


    隔着军装和皮带,她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1945年6月,


    离抗战胜利仅3个月之遥。


    齐邦媛收到一封信,信上说,


    5月18日,张大飞在豫南会战中,


    殉国于河南信阳上空。


    她原以为他能活着回来,


    两人将彼此的手紧紧扣在一起。


    现在得到的,却只是一封死前绝笔。


    3个月后,日本投降,重庆彻夜狂欢。


    齐邦媛跟哥哥拿着火把去街上庆祝,


    可是当她走到学校门口时,


    巨大的悲伤从心底涌起将其淹没。


    两年前,她就是在这里被他拥入怀中,


    站在这里看着他离去,


    却没想到是今生今世最后一面。


    在千万人狂喜的夜晚,


    她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失声痛哭。


    而对于自己的死,张大飞早有准备。


    在那封绝笔信中,他对齐邦媛的哥哥写道:


    振一,你收到此信时,我已经死了。


    八年前和我一起考上航校的七个人都走了。三天前,最后的好友晚上没有回航,我知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祷告,我沉思,内心觉得平静。


    请你原谅我对邦媛的感情,既拿不起也未早日放下。我请地勤的周先生在我死后,把邦媛这些年写的信妥当地寄回给她。这八年来,我写的信是唯一可以寄的家书,她的信是我最大的安慰。


    ……


    这些年来我们走着多么不同的道路,我这些年只会升空作战,全神贯注天上地下的生死存亡;而她每日在诗书之间,正朝向我祝福的光明之路走去。以我这必死之身,怎能对她说“我爱你“呢?


    在一次次冲上天空的过程中,


    这些年轻人所体验到的,


    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惊心动魄。


    他们对人生的全部领悟,


    只有通过死这种方式来实现,


    而又无法向任何人表达。


    正如飞行员汤卜生在自述中说的:


    “因为生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