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 73 章

作品:《宦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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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杨妍秀贴着墙面倾听,但这楼上的房间隔音极好,寻常声音根本听不见。直到传来门板开阖声后,杨妍秀听见老鸨的尖声。


    “呀,吴爷这就要走啦。”


    吴戒将一只金元宝递过去,“萍儿姑娘妈妈教的很好,这几日我会常来,望妈妈不要随意让她接客。”


    老鸨犹豫中接下元宝,为难道:“吴爷您是我们楼的贵客,好姑娘自是要给爷留着,不过,这其他客人的银子,要都退回去,这也不够啊。”


    吴戒不以为然,又拿出一只金元宝交给老鸨,“这样够了吧。”


    老鸨见钱眼开,双手捧金,“够了够了。”


    “爷放心,萍儿这些日子就只是吴爷一个人的。”


    吴戒在老鸨的陪同下往楼下走,边走边有意无意的问,“我许久没回京城,听说妈妈这醉梦仙居里不止多了一个萍儿姑娘,还有一位卖艺不卖身的燕儿姑娘,不知如何?”


    老鸨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心说以前在我们楼混吃混喝骗姑娘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这货竟是个这般好色的。想是家里头夫人有了身孕,给憋疯了吧。


    老鸨笑了笑,“这燕儿与萍儿可不一样,她算起来并非我们楼里的姑娘,只是寄宿在此罢了。她接待的客人也是随她所愿,是老鸨我做不了主的。”


    “那她长相如何,是何来历,妈妈可知?”


    “长相当然是一等一的绝色,才情更佳,不过这来历嘛,她说是家里遭了变故,无以为生这才孤身到这里讨生活的。”


    吴戒皱起眉头,“妈妈可否详细说说她是如何长相?”


    “这爷是为难我了,我可说不来。”老鸨说完,不解的看着吴戒,“吴爷,您这究竟是喜欢萍儿来的呢,还是为了燕儿来的?我怎么都糊涂了?”


    吴戒故作淡然道:“我随口问问罢了,妈妈不必记在心上。”


    *


    吴戒一连来了三天,每次逗留大概一个时辰便匆匆回去。这让杨妍秀更加确定,他不是来找姑娘的,因为在他心里仕途才是最重要的,他一定是奔着打听来的。


    不能让他天天来这儿,不然迟早暴露。


    她次日乔装出门,暗中将尚书赘婿青楼偷腥的事儿编了故事散布了出去,很快,那不堪之事便传进洛欣月的耳朵。


    洛欣月挺着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前厅,顾不得父亲也在,冲过去质问吴戒,“你对我说你这些日子夜夜晚归皆是在忙于公务,你的公务何时办到醉梦仙居去了?!”


    吴戒今日也听到了外头那些传言,正与洛文喻在此商议,不想洛欣月已然知晓。


    洛文喻解释道:“月儿,你稍安勿躁,吴戒去醉梦仙居,是为父让他去的。”


    洛欣月不可置信,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丈夫,“父亲,你让他去□□?”


    洛文喻安抚道:“月儿莫急,吴戒去青楼的确是去查一个人,这为父是知道的。”


    洛欣月仍是满眼怀疑,“可你去查人,非要到晚上去吗,还日日都去。”


    吴戒上前挽了她的胳膊,委屈道:“我的夫人啊,我那是暗查,若不扮作嫖客,那,那不被人识破了?再说我去了也就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逢场作戏。可你不听外边流言蜚语都成什么样了?我出门脸该往哪儿放?”


    “月儿,不可胡闹。”


    “我胡闹?”洛欣月委屈到落泪,她指着自己日渐变大的肚子,哭道:“我身怀有孕,丈夫就去青楼,父亲不向着月儿也就罢了,还说月儿胡闹?”


    “夫人,你千万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吴戒没法子,只得道:“好好好,不去了不去了,只要夫人高兴,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罢,他湿红着双眼看向洛文喻,“泰山,这醉梦仙居小婿怕是不能去了,要不您让别人去查吧。”


    洛文喻无奈只得表面答应先安抚住女儿。


    *


    此时的醉梦仙居里,萍儿听了那流言不免得意,想自己连尚书家里的赘婿都能给迷得神魂颠倒,还不是自己天姿国色?


    她站在舞池间仰头看向杨妍秀的房间,嘴角微微一挑。


    这时,她余光感觉旁边似乎有人看她,扭头时发现胭脂在柱子后鬼鬼祟祟的朝她看。


    萍儿眼一沉走了过去,“你看我做什么?”


    胭脂犹豫道:“萍儿,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不过眼下,我能否请你帮我件事。”


    “我凭什么要帮你?”萍儿眼珠转了转,又改口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听说,萍儿你与尚书府里的人来往,就想请你帮我,看能不能查到刑部里的卷宗?”


    萍儿不屑道:“你又是想查那个连海吧?”


    “你也知道了。”


    萍儿瞥她一眼,轻慢道:“你整日里哭哭啼啼,活得没个人样儿,到处求人,这楼里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哼,为个嫖客至于吗?人家说不定早就返还原籍了,只是没让你知道罢了。你还真信那些男人会娶一个青楼里的女子为妻呀?还为这个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真是轻贱。”


    她说完就要走,胭脂竟直接跪在她面前,扯着她的裙摆道:“萍儿,你说我贱也好,说我怎样都好,我只求你帮我查查他的下落。”


    萍儿俯视她深埋下去的后脑,眼珠转了转,忽然脸上挂笑。伸手将她扶起。“姐姐倒也不必如此,姐姐于我不只有姐妹之情,更有主仆之义。萍儿虽是性子急躁,说话直,但也非是无情无义之人。姐姐有求于我,我自是会尽力相助的。”


    胭脂有些不敢相信,“萍儿你真会帮我?”


    “当然了,不过,萍儿也有些事想问姐姐。”


    胭脂心中忐忑,她了解萍儿并不是个好心肠的,她越是这么说,不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怕是又要对自己施以折磨。但是眼下,似乎也只能通过她得到连海的消息。


    她试探道:“你想问我什么?”


    萍儿转身便往楼上走,“请姐姐与我回屋说话吧。”


    胭脂随她回房,关上门,她再问,“萍儿妹妹究竟想问我什么?”


    萍儿自顾自坐下来,倒了杯茶,饮过后道:“我对你呢是没什么兴趣,不过,你与燕儿走得似乎很近,我倒想知道些她的事情。”


    “燕儿……”胭脂诧异的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