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芙蕖秘辛

作品:《缘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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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俩,日后要不让着他点儿?”还是初见时那阴鸷不好惹的模样,清笳忍不住拉紧身上的袍子,抱紧自己。


    张月鹿盯着沈楼的恐吓行为,眼里一片平静。他没有杀意。行事张扬跋扈,但雷声大雨点小。


    前面的恐吓还在继续,小厮哆哆嗦嗦解释道:“上面的花饰有朵荷花,和她名字相应,让小人印象深刻。”


    沈楼瞥了眼嬷嬷手里的发簪。银丝缠绕在钗尾形成一朵六瓣花,花中点缀着几颗米粒大小的珍珠。


    他没认出这是什么花,但经过小厮这样一提,确实有些像荷花。


    得到想要的答案,沈楼吹了吹刀刃上粘着的皮屑,将其收回刀鞘,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滋啦”声,警醒着众人。


    沈楼拿回发簪,向嬷嬷微微点头,“劳烦了。”


    “先生客气。”


    嬷嬷掏出十个铜板,平分给了提出关键证据的丫头和小厮,然后将众人解散。


    沈楼大摇大摆地从奴仆中穿过,率先走出了院子。


    奴仆们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议论声正大起来,看见不远处的男人又熄火恢复了平静。


    发泄火气,还未起便已衰。一肚子的火气半路压回去,可想而知脸色有多难看。


    沈楼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从面前路过的奴仆们,桃花眼里蒙上一层笑意,摄人心魂。


    待奴仆散完,清笳二人才跟上零散的末尾出了院子,与沈楼汇合。


    “走吧。”沈楼心情正好,眼里的笑意来不及收回,显得亲和不少。


    清笳屁颠屁颠跟上,一脸期待问道:“沈楼,你之前真地杀过人吗?”


    “你···”沈楼欲言又止,不想回答她莫名奇妙地问题,收敛了笑容,“思维跳跃之前,能给别人做个铺垫吗?”


    “抱歉抱歉。”


    清笳一脸歉意,解释道:“如果你杀过人,是不是对尸体更熟悉?有异于常人的见解,对这个案件更有帮助呀,但想起昨晚···”


    对上沈楼阴沉沉的眸子,清笳声音越来越小,被迫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


    沈楼勾唇,笑意局限于嘴角,眼神冷冽刺骨,“现在多听话。少说话,办正事。”


    “走了。”张月鹿故意从二人中间走过,打断了沈楼的眼神威胁。


    “干活干活。”清笳顺势跟上。


    沈楼盯着二人的背影,眼神里的寒气退散,恢复漫不经心的样子抬腿跟上。


    花夫人的院子离老夫人的院子不远,三人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相较于老夫人院落的美轮美奂,花夫人的院落则小而精致。不同于老夫人处的豁达,花夫人属于后宅女眷,外男不得随意入内。


    “有花老爷的信物也不行?”沈楼拿出狐假虎威的玉牌,奈何人家压根不认。


    “公子见谅,这是后宅,不属于花老爷管理范围。他的信物,自然不行。”小侍女一口一个花老爷,毫无对主家的敬意与忌惮。


    侍女瞧着清笳二人,礼貌引路,“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被孤零零留在院外的沈楼,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前几次在花府行动都是易容成丫头婢女,今日想着自己用用这张脸,能在花府畅通无阻,倒是忘了男女有防这茬了。


    “去吧,我在此处等你们。”沈楼将发簪递给清笳。


    清笳二人跟在侍女身后,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侍女头顶的发簪。


    没入发丝的簪体看不见,露在发髻之外的部分倒是泛着银光,到钗尾时仍然是银丝缠绕,不过形状却与他们手中的不一样。


    “夫人,查案的来了。”


    花夫人手中修剪花枝的剪子一顿,扭头看向一高一矮的二人,随即放下剪子,拿起手帕擦着手上的水渍,“怎么还放男人进来了?”


    侍女面色一惊,慌忙跪地,声音都带上颤意,“夫人,奴婢不知!奴婢看着两位妹妹都穿着侍女衣裳便带进来了。”


    “府里何时有这么高的婢女了?”花夫人冷哼一声,将帕子随意丢在桌上,“下去领罚吧。”


    沈楼替张月鹿缩了骨,但效果达不到沈楼那般能缩小骨头的大小,他只能缩骨缝。尽管小了一圈,但相比女子还是宽壮了些。


    侍女退下,屋内顿时只剩下三人。


    花夫人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最后落在了清笳身上,“老爷不是只请了一只画皮妖吗?”


    清笳汗颜,该怎么告诉她,真正的画皮妖被拦在了院外呢。


    张月鹿故意拖长声音,学着沈楼毫不上心的话腔调,“找个帮手,有问题?”


    清冷的声音多了分慵懒,与平日的疏离反差太大,勾得人心痒痒。


    花夫人收回目光,不再怀疑,随意拨弄着头上钗尾的流苏,“说吧,今日来想知道些什么。”


    清笳掏出簪子,开门见山直切来意,“花夫人,可认得这发簪?”


    花夫人淡淡一瞥,随手招来了门口的侍女,漫不经心道:“芍药,这是你们谁的簪子?”


    芍药的视线在发簪上停留须臾,随后微蹲行礼,声音有些颤抖,“回夫人,这是……是芙蕖的。”


    好像触碰到什么不可言的秘密了。


    “下去吧。”花夫人挥挥手,芍药如释重负地退到了门口。


    清笳问道:“夫人,不知这芙蕖姑娘在何处?”


    花夫人手中一顿,抬眼看向清笳,语气却多了几分嘲讽,“那小贱蹄子爬了床,当了个通房丫头,去老爷那边了。”


    名字相似,身份也和沈楼说的那个阿莲相似,不由得让人将二者联系起来。


    顶着花夫人的冷气压,清笳继续问道:“那夫人可还记得,芙蕖姑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花夫人似乎被戳中了什么笑点,莞尔一笑却没有回答她,起身径直走向里屋,“本夫人乏了,芍药送客。”


    “是在下唐突了。”清笳意识到不妥,面对着女人的背影拱手道歉。


    然而女人并未因她的话而停下,直至消失在清笳的视线中。


    “走吧,她不想说。”张月鹿不强求,不欲再叨扰。


    见花夫人无再出来之意,清笳妥协,跟着张月鹿出了屋。


    路过门口垂眼的侍女,清笳还是有些不甘心,停步问道:“芍药姑娘,事关花府安危,不知你可否透露一二。”


    “二位姑娘,请。”芍药没有马上回应,只是引着二人向外走去。


    待快出院子时,芍药才放缓脚步,眼神闪烁一直瞥向主屋的方向,堪堪开口,


    “几个月前芙蕖爬了老爷的床,但并未被夫人发现,老爷也没有直接要走她。之后老爷来夫人院子的次数便多了起来,芙蕖在夫人的眼皮子下与老爷勾搭。直至一月前被夫人当场抓住,这才去了老爷房中。”


    被丈夫与身边的婢女耍得团团转,怪不得花夫人不愿提及。真是可怜的女人。


    “多谢芍药姑娘。”


    “不敢当,只望姑娘能早日找住着可恶贼人,留奴家一条贱命。”芍药不敢停留,将二人送至院外,立即往回走。


    二人从内院出来,倚靠着树玩草的沈楼连忙扔掉手里的杂草,上前询问,“情况如何?”


    “牵涉到花家的秘辛了。”


    清笳将芍药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听得沈楼眉头紧锁。


    沈楼甩着手里的玉牌,顿悟道:“难怪花夫人不给面子。这花夫人也是脾气好,要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