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眼泪
作品:《太子夺妻,竟是美强惨忠犬》 陆夫人抬眼望向宋常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而且直接就拿起药碗喝了。
宋常悦几口喝完了那碗汤药。好苦…再没有人在她喝完药后,剥一颗饴糖放在她嘴里,宋常悦鼻子一酸,登时红了眼睛,有一股温热涌上眼底。
她用空着的碗掩住脸,用力眨了一下眼,将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收了回去。
宋常悦轻咳了两声,掩饰嘶哑的嗓音:“陆夫人,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行,既然段小夫人想回娘家,那我就不留客了。”陆夫人没站起来,还在圆桌旁坐着,仰头对宋常悦笑道,语气听着和善极了,又对着身后的下人说到:“陆七,你去准备马车送段小夫人回去。刘嬷嬷,送段小夫人出府。”
宋常悦屈膝冲陆夫人行了一礼,就随刘嬷嬷走了。她不用回头都感受得到陆夫人那带着不善的审视目光,像一根根冷箭穿透她的身体,一丝丝寒意也从宋常悦的小腹隐隐晕开,这么快就有反应了,这药可真狠!
宋常悦躺在马车里,长安的夏天,才巳时就开始像个蒸笼一样。她却觉得很冷,自己身体也开始绵软。她默数着马车的行驶轨迹,宋常悦合计着,快到宋府了。
陆易安马上是太子,会顾忌脸面,肯定不会狂妄到去宋府去要人。宋常悦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靠在了马车的软垫上。
早市的时间已经过了,又还没到晌午,大街上没有太多喧嚣声,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哒哒声格外响亮。
“小哥,我身子有些不适,麻烦你赶快些。”宋常悦坐了起来,隔着帘子对陆七说到。
“诶。”陆七应了声,扬起鞭子打在了头马身上。哒哒哒……套在车辕上拉车的四匹马步伐也快了起来。仿佛响在宋常悦耳边的马蹄声让她的心跳也随着加速。
“能再快些吗?”帘子后面传来段小夫人悦耳却有些虚弱的声音,陆七还听到她似乎干呕了几声,担心她是得了急症。陆七也慌张了起来,生怕因为自己赶车太慢误了事,引得段小夫人和陆夫人怪罪,又一鞭子抽在了马身上。
宋常悦身子往后一扬,明显感觉到了马车的速度加快了,她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已经到辅兴坊的南街了,再拐过弯就是东街了,宋府就在东街的第三户。
她往后侧目,还看不到陆易安的马,算了算速度差和距离,她的马车应该能先到宋府门口。
放下了帘子,宋常悦已经有些虚脱,她刚刚已经打了几个寒颤,肚子隐隐作痛,就像痛经一样。头无力的靠在软垫上,马车开始转弯,随着离心力,宋常悦的背紧紧抵在车壁上,一想到马上要见到阿耶阿娘,她刚才没发出来的委屈,又涌了上来,鼻腔发酸。
“啊~”突然,已经完成转弯,开始冲着宋府大门直行的马车突然急剧晃动了一下。
“小公爷!”外面传来了陆七惊诧的声音,宋常悦身上又打了一个寒颤。
陆七显然是被突然出现在马车上的陆易安吓到了,他没听说过陆易安会武功,没想到他轻功这么好,简直是从天而降。拉车的四匹马乱了脚步,为了避免翻车,陆七拉紧了缰绳,停下了了马车。
马车骤停,宋常悦被惯性甩到马车尾厢。待她稳住身形,看着静止的马车帘子,不自觉的又换成了双手撑在后面,双脚蹬地的防御姿势。手中一空,她又摸了摸袖袋,里面什么都没有。宋常悦才想起刚才走的匆忙,忘了拿那根簪子,宋常悦心下也一空。
布帘被陆易安急切的撩开,他一定是一刻不停地疾驰奔袭而来,衣玦翻飞,发丝凌乱,额角被汗浸湿,早失了长安陆小公爷的风光霁月。
宋常悦似乎看到陆易安的眼眶都是红的,还想再认真细看,就被闪身进了马车的陆易安拥进了怀里。宋常悦都没看清,他那么高大的身量,怎么一下子就进了马车。
陆易安屈膝岔开两条长腿,向前躬着身子,刚好把宋常悦嵌在他怀里。扑面而来的温热与陆易安的胸膛和臂膀一起围住了宋常悦,她身上的寒意被驱散了一点,但是她心里却无名火起。
“你放……”宋常悦还没说完第三个字,陆易安的食指就趁着她开口伸了进来,压住她的小舌。宋常悦胃里翻涌,喉头一松,就犯了恶心,但是她怎么可能在马车里就吐出来,伸出手捂住了嘴。
陆易安把宋常悦捂嘴的手拿开,顺势也把人往马车的角落稍微拉了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怕,吐出来。”刚刚喉头才受了刺激,又被陆易安拍着背,宋常悦再忍不住。
好苦……比喝下去的时候还苦……
宋常悦连早饭都没吃,现在吐出来的,除了喝下去的绝子药,有胃酸,可能还有胆汁,是宋常悦这一世再未感受过的的苦涩味道,让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都快到家了啊!刚刚宋常悦选择喝下那碗绝子汤是她当时做的最优选择,没想到药喝下去了,没回成家,还被陆易安截住了。宋常悦想到这个,一时气急,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
陆易安没躲,连头都没偏一下,只拿出一张棉绢,先给宋常悦擦干脸上的眼泪,又细细地清理嘴角的污秽。他浓密的睫羽低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两人隔的很近,宋常悦恨恨地看着陆易安,却看得清楚他的眼眶是红的,还微微湿润。陆易安看到宋常悦不断涌出的泪水,终于再忍不住,拿着棉绢的手微微颤抖,揽过宋常悦,头无力地垂了下去,靠在宋常悦颈侧。
“阿鸢,对不起……阿鸢,对不起……”陆易安的声音异常的低沉嘶哑,他以为做出纳了宋常悦的假象,就能少费些口舌,也能保护宋常悦,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记得在上巳节的乐游原,宋常悦看向段嘉沐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眼睛,水里只有段嘉沐一个人的影子。
他当时就在想,有一天,他一定要让这双眼睛,只有他陆易安一个人的影子。而这个时刻,宋常悦的眼睛秋水盈盈,却是她的泪水,他们离的这么近,那双眼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今日随陆天立进宫,是和礼部、鸿胪寺、天监司等部官员商议明日的登基大典,也是他第一次正式展露朝堂,所以陆易安必须在场。他放心不下,留下了性格更为沉稳的陆风,但是路上仍觉得惴惴不安,又让陆雷回了府,让他躲在树上。
不到一个时辰,陆易安就听到宫外传来陆雷学鸿雁的哨声,陆雷进不了宫,只能在最靠近太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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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宫门外吹响了罗刹门的暗号,陆易安心中一沉。
“父亲,我有要事,先行告退。”不等陆天立回话就匆匆忙忙奔出了太极殿。宫中不能骑马,陆易安竟一刻都不能等,直接飞檐走壁到了陆雷等着的宫门。
陆雷牵过陆易安的马:“主公,夫人去了蜀竹院,端着一碗汤药……”
“走!”陆易安上马就一夹马肚,一人一马已经冲了出去。
陆雷看陆易安走的却不是回国公府的方向,赶紧跟了上去:“主公,怎么往那边?”
“直接去宋府。”他阿娘竟然会给宋常悦用绝子药,那肯定是一不做二不休,不可能还把人留在国公府。
要不然是送回宋府,要不然找个庄子囚着,但是哪个庄子陆易安都能去,只有宋府他不能随意去。
陆天立刚夺了权,他马上就是太子,本不该在长安街上策马奔腾,扰乱百姓。但是自他听见陆雷说的话,陆易安难得的心急如焚,就连那日行刺太宗心中都从未如此慌张,他只想立即赶到宋常悦身边。
此时,陆易安看着脸色已经苍白、满脸泪水的宋常悦,心中的疼痛瞬间泵出,和慌张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网,罩住了他的心,连跳动都费劲。
“别哭了,阿鸢…”
宋常悦能感受到陆易安咬住嘴唇忍住的哽咽,更忽视不了他胸腔的微颤,还有流进她脖颈的几滴温热。宋常悦愕然,她一巴掌把陆易安打哭了吗?
宋常悦赶走脑袋里开的小差,清了清嗓子,推了推还抱着她的陆易安:“你让我回家。”呕吐和哭泣使她的声线嘶哑。
陆易安没有立即回话,他放开了宋常悦,先低头自己抹了一把脸,再用拇指指腹将宋常悦脸上的眼泪轻轻擦干,在他手放上来的那一刻,她能感受到他的手本身就有湿意。此时,他那双水洗过的眼眸特别清亮,里面全是浓厚又深沉的爱意,宋常悦都不敢直视。
待他把宋常悦的小拾掇好了,才缓缓开口:“我带你去把剩下的余毒催出来。”他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但清冷下又有狂热的温柔,只是宋常悦听不出来。
陆易安将宋常悦抱出了马车,又抱着她上了马,一路疾驰往城西去了。
*
宋成作为鸿胪寺卿,刚刚也在太极殿。他看到随着陆天立而来,立于御前的长安城著名纨绔今日端方有礼,沉稳有加,还在想陆易安马上要当太子了,这浪荡子还挺会演。
宋成昨天晚上从宫里回了府,听说将军府的男眷全下了狱,女眷都被带走了,一家人都旧货市场,担心宋常悦的安危。今日宋成还想求一求陆天立,让他把宋常悦领回宋家。
结果陆易安只演了一会,就绷不住了,只给陆天立打了个招呼,连明日就要登基的新帝还没准允,就出了太极殿。
陆天立在这些官员面前失了面子,虽还未登基,但已经龙颜不悦,宋成这种老实巴交的文官,自然不敢再去摸老虎胡子。
他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郁郁寡欢,担心宋常悦的安危,又不知道回去怎么给夫人交待。
“快闪开!”一声暴喝打断了宋成的思绪,抽在马身上的马鞭声和疾驰的马蹄声一样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