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到國內，伊希卡瓦電影廠的攝影棚內，燈光炙熱，攝影機的紅燈亮起，工作人員壓低聲音四處穿梭。導演莫瑞塔·蔻吉若站在場邊，揮了揮手大喊：「網路電影《見女友父母，沒想到落入陷阱，引發激烈的鏖戰》開拍！」


    畫面裡，韓文憲飾演的伊希卡瓦·塔庫達，提著一份小禮物，站在門外，略帶緊張地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


    瓦塔納貝·阿雅哈笑容滿面地出現，輕聲說：「你來啦，爸媽已經在客廳等了，別緊張。」


    塔庫達苦笑：「怎麼可能不緊張？第一次見岳父岳母，這可是人生大事。」


    兩人走進屋內，米雅莫托·利庫托扮演的瓦塔納貝·利庫托與奧雅瑪達·琳卡扮演的瓦塔納貝·琳卡分別坐在沙發上。利庫托板著臉，手裡還拿著茶杯，琳卡則帶著和藹的微笑。


    塔庫達低頭鞠躬，恭敬地說：「初次見面，我是伊希卡瓦·塔庫達，請多指教。」


    琳卡回以笑容：「坐吧，別那麼拘謹。聽阿雅哈說你是搏擊教練？」


    塔庫達點頭：「是的，我現在在一家搏擊館工作，主要教授『焗竇』。」


    利庫托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聽說你當過兵？」


    塔庫達神情一正：「是，我在雅瑪納希省長大，後來在土地自我防禦武裝服役過幾年。」


    利庫托微微挑眉：「土地自我防禦武裝……那可是不好熬的地方。你在哪個單位？」


    塔庫達平靜回答：「主要是在普通科，是步兵。」


    阿雅哈插嘴：「爸，他可是很努力的，退伍後才選擇搏擊教練這條路。」


    琳卡輕輕笑道：「能吃苦的人，不管在哪裡都能過得不錯。」


    利庫托目光銳利地盯著塔庫達：「我曾祖也是軍人。那時候，他在特殊進攻單元待過。只是還沒來得及上天，皇帝陛下就宣布戰爭終結，算是撿回一條命。」


    塔庫達眼神一動，神色變得更為嚴肅：「戰爭結束，或許對所有人都是幸運吧。」


    利庫托冷哼：「幸運？也許吧。但有些人至今還在嘆息，說錯過了『榮耀的最後一役』。」


    阿雅哈有些不悅，皺著眉說：「爸，別這麼說。難道你希望曾祖去送死嗎？」


    琳卡伸手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柔聲道：「今天是阿雅哈帶男朋友回家，不是講軍旅舊事的時候。」


    利庫托沉默片刻，終於把茶杯放下，緩緩開口：「塔庫達，你既然退伍，就要明白一件事——無論戰爭還是和平，男人都要對自己選擇的路負責。」


    塔庫達點頭，語氣堅定：「我明白。我現在選擇的是搏擊教練，不僅僅是為了謀生，也是希望把『焗竇』精神傳給年輕人。」


    阿雅哈笑著補充：「他教學生很認真，還常常免費幫忙指導小孩呢。」


    琳卡微笑：「這很好。我們這一代經歷過動盪，更希望孩子們能活在一個安穩的環境裡。」


    利庫托望著塔庫達，神色稍稍緩和：「你說你來自雅瑪納希省，聽說那裡的孩子也都挺能吃苦。你能從那裡走出來，還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也算不錯。」


    塔庫達低頭致意：「謝謝您的肯定。我會盡全力照顧好阿雅哈。」


    阿雅哈有些害羞，輕聲說：「爸媽，你們就別為難他了。」


    琳卡笑得眼睛彎起：「我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個靠得住的人。」


    利庫托最後重重點頭：「好，就看你以後怎麼做。嘴上說的，都得用行動證明。」


    塔庫達直視著他，毫不退縮地說：「我會讓您看到的。」


    鏡頭外，蔻吉若忽然揮手喊：「停——！這一場不錯，感情到位，大家準備下一場戲！」


    攝影棚裡，工作人員鬆了口氣，現場的氣氛逐漸從緊繃轉回到輕鬆。


    拍攝場景轉移到另一棟布置好的房間，這裡的陳設與剛才的家庭客廳不同，顯得更為狹小而簡潔，牆上掛著幾幅舊時代的照片，木質的桌椅略帶磨損痕跡，仿佛承載著某種歷史感。燈光調暗，攝影機架好，收音桿懸在空中，場務人員退到一旁，現場靜得只聽得見呼吸聲。


    蔻吉若再次舉起手，沉聲喊道：「開始！」


    塔庫達與阿雅哈坐在桌邊，面對面，語氣中帶著若有所思。


    塔庫達低聲開口：「我一直覺得，像『特殊進攻單元』這種部隊，其實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去處。大多數人一旦進去，就幾乎不可能回來。」


    阿雅哈微微頷首，眼神裡帶著認同：「我也這樣想。但你也知道，我父親生在修瓦時期，他的觀念更嚴格。再加上我的祖父曾在空氣自我防禦武裝裡任職，他總覺得軍人就是家族的榮耀，所以對我們的要求也格外嚴厲。」


    塔庫達沉默片刻，像是在回憶什麼，緩緩說道：「當初改為『形象代言人皇帝制』，是為了避免國內爆發內亂。可現在想想，這個制度是不是該徹底廢除了？」


    阿雅哈側過頭，輕聲追問：「你現在真的這麼想？」


    塔庫達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十年前，我是主張徹底廢除的。因為納稅人每年要花上百億去供養皇室，說真的，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阿雅哈凝視著他，語氣柔和卻堅定：「可現在呢？你還認為應該廢除嗎？」


    塔庫達眼神動搖，喃喃地說：「現在……我反而不確定了。要徹底廢除，還是保留『形象代言人皇帝制』，我真的拿不定主意。」


    阿雅哈的語氣卻明朗起來：「我更傾向於保留下來。因為如果完全廢除，就會變得像法國或德國一樣。那些國家沒有一個能代表全國形象的人，所以國民之間也少了一種凝聚力。」


    塔庫達若有所思地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理解：「也許你說得對。可能正是因為法國和德國沒有『國家及所有國民的形象代言人』，才無法真正凝聚力量。」


    他頓了頓，又語氣一沉：「但那些激進派，動不動就擁護皇帝，行為誇張得讓人受不了。這也讓我猶豫。」


    阿雅哈輕聲歎息：「一利一弊吧。沒有一種制度是完美的。」


    塔庫達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嘴角浮現一絲苦笑：「是啊，有一利必有一弊。」


    阿雅哈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像是在給予支持。


    就在又過了幾句台詞之後，動作戲的拍攝正式開始。


    接下來的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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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裡，塔庫達與阿雅哈進行了連續不斷的動作表演，那真是：


    銀翼破層雲，霹靂震乾坤。雄姿巡萬里，不見機身痕。


    千嶂聚黑雲，翻滾勢欲吞。沉沉壓四野，天地一時昏。


    鐵翼驚雷入墨雲，龍吟怒吼欲天吞。


    忽見電光穿霧陣，乍聞霹靂破雷群。


    彈指怒焰鎖敵軍，轉瞬億鷹襲乾坤。


    風雷過後塵埃淨，長空唯有英雄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蔻吉若猛地站起來，手中的旗子一揮，高聲喊道：「卡！第二場戲結束！」


    拍攝告一段落，蔻吉若舉手示意全場休息五分鐘。燈光暫時調暗，場務搬動器材的聲音在片場裡迴盪。韓文憲拿起桌邊的水壺喝了一口，擦了擦額頭的汗，準備喘口氣。瓦塔納貝·阿雅哈則走過來，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語氣裡帶著一絲疑惑。


    「文憲，」她側著頭看著他，「我想問一下，為什麼你設計的台詞裡會出現『皇帝陛下』和『自我防禦武裝』？感覺好像和普通家庭的對話有些距離。」


    韓文憲笑了笑，把水瓶放下，聲音壓低了一點：「其實這是有來歷的。在我加入伊希卡瓦電影廠之前，他們拍過一部片子，叫《暴雨行動隊》。那部片子的原型就是幾十年前的『特殊進攻單元』。所以我覺得，把這些元素加進去，既算是向前輩致敬，也能讓角色更有時代感。」


    阿雅哈微微一怔，隨即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刻意在挑戰什麼敏感話題呢。」


    韓文憲聳了聳肩，語氣裡帶著輕鬆：「別擔心，我只是想讓角色更立體一點。畢竟這部片子的觀眾群裡，肯定有些人對那段歷史還有印象。」


    阿雅哈笑了笑，低聲說：「你這人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啊。」


    「那當然。」韓文憲眨了眨眼，語氣裡帶著一點狡黠。


    就在兩人對話間，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很快過去。蔻吉若高聲喊了一句：「轉場！回到第一場戲的場地！」現場人員迅速行動，把器材推回原來的房間，演員們也各自就位。


    場景切回家庭客廳，四張椅子圍著一張方桌，上面擺著麻將牌。薩卡伊·利茨與弗吉塔·米奇科已經在場，準備就位。四人坐定，鏡頭就位，蔻吉若一聲令下，拍攝開始。


    塔庫達、阿雅哈、利茨、米奇科圍坐打麻將，氣氛起初還算輕鬆。突然，利茨的手機響起刺耳的鈴聲。他愣了一下，連忙抓起手機接聽。


    「喂？……啊，是，是，我馬上就來。」他語氣急促，掛斷電話後，帶著歉意看向三人。


    「不好意思，各位，臨時有點工作上的事，我得馬上走一趟。」


    阿雅哈點了點頭：「去吧，沒關係。我們自己玩著就好。」


    利茨起身匆匆離開，只剩三人繼續。


    沒多久，阿雅哈的手機也響起。她接起來，語氣與剛才的弟弟如出一轍。


    「嗯，是的，我明白了，我馬上到。」


    她放下手機，神情抱歉地望著桌邊的兩人：「真的不好意思，我也得去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


    米奇科勉強笑了笑：「沒關係，你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