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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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偏僻的黑瓦红砖小院前站了三四个人。


    掌柜到的时候,正好上一个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捧着一包黄纸包裹的东西,一脸感激。


    “太好了,相公有救了。”


    掌柜认得她,她原是住在东街里一个卖豆腐的。


    “下一位。”


    门的后面传来温润的声音。


    掌柜连忙走进去。


    只见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上面立着一盏油灯,一名带着面罩的男子站在后面,提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掌柜愣在原地。


    “你是为儿子来的吧?”


    掌柜惊骇,断定对方料事如神。


    “是是是。”他忙不迭进入房间。


    *


    “大狗,你个蠢货,连泥鳅都敢往嘴里塞。”


    寺庙中,一名小孩随自己的父母而来,百般无聊地在附近闲逛,正好撞见了大狗蹲在角落玩泥巴,于是走到一旁讥笑道。


    那大狗虽然外形已经是成年人模样,但心智不过五六岁稚子。


    “大狗不蠢。”他虽痴傻,也听得出对方态度的好坏。


    “说你蠢就蠢!”


    “二娃!不许欺负大狗。”


    一对夫妻从寺庙内走了出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连忙呵斥道。


    小孩听到这话瑟缩了一下,随后朝大狗做了个鬼脸,便蹦蹦跳跳到跑到父母身边,牵住母亲的手。


    “不好意思啊,大师,我家二娃不懂事。”二娃娘朝站在一旁的文蓝大师道歉。


    “无妨。”文蓝大师双手合十,“大狗,到院子里去玩。”


    他朝蹲在地上的痴傻儿喊道。


    大狗充耳不闻,依旧蹲在地上,用手指戳着地上沾满沙土的蚯蚓。


    “大狗,去院子玩。”文蓝大师这次的语气加重了。


    又耐心喊了三四遍之后,大狗这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站起来磨磨蹭蹭往里面走去。


    那对夫妻见文蓝大师竟对这傻子如此上心,对视了一眼,随后扯了小孩一下。


    “二娃,快和大狗道歉,说你错了。”


    二娃瘪瘪嘴,见到大人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不解。


    “快道歉!”妇女厉声说道。


    “……对不起,大狗。”二娃撅起嘴道。


    文蓝大师扫视了他一眼,没有制止。


    这一幕就发生在寺庙的门口,元漪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傻子哪能分辨什么好坏,连谁对自己好都不知道。”


    “文蓝大师一心向善,想必也不图回报。”元岫对玄云寺的人有所耳闻,里面走出的每一个人都手持佛珠,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不是所有的回报都是真金白银。”元漪不置可否,转移话题,“刚才的符箓画了吧?”


    为了在这座城安定下来,元漪开了一家专门售卖符箓的店铺。


    不管是防风避火,还是哪家小儿最近头晕腹泻,都能治好。


    但她也不是来者不拒,而是定下一门规矩,每周只出售一道符箓,多了不接。


    “画好了。”元岫回答。


    要是外界的人知道,他们一道难求,出自玉岫仙君亲手而制的符箓,在这里不过帮助一些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恐怕要气得胸闷。


    大抵是因为符箓效果太好了,很快两人就打出名声来。


    “师尊为何不愿帮助方家请求?”元岫想起刚才的一家请求。


    他们家在城外郊区有一块地,然而最近天热,已经一个月没下过雨了,因此他们希望要一道雨符。


    “这周名额已满。”元漪理所当然地说。


    她一周只帮一个——虽然制符的是元岫,而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元岫没有说话。


    虽然若是他单独出门,必定会随手一助,但既然元漪觉得不用,他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忤逆对方的想法。


    然而,后续的事情却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


    从这个月起,天公便一直不作美,迟迟未下雨,城里的井水位也越来越低。


    “这打来的水怎么只有这么点?”


    “孩子他娘,井里的水已经快见底了,能打来这些水知足吧!”


    两人再次来到杂货铺的时候,正巧装上夫妻俩的抱怨。


    掌柜提着木桶,里面的水不到二分之一。


    妇女面色不满,旁边的二狗也怏怏的,嘴唇皲裂。


    “实在不行,我再去求求那位仙人,看看有什么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夫妻俩商量了半天,最终定下道。


    “哎——二位大师,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元漪经过时,掌柜很快认出了两人,连忙喊住。


    “抱歉,天气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元漪摇了摇头,随后又走了。


    元岫尝试过在此地降雨,却诧异发现自己宛如普通凡人一般,施展不开法术,便知道这是往事中的一部分,没人能改变过去。


    寺庙内高香常驻,烟雾袅袅,檀香四溢。


    一个接一个的百姓手持三柱香,跪在蒲团上,念念有词,神情虔诚。


    高台上,文蓝大师的雕塑五官肃穆,一副普渡众生的模样。


    雕塑的本人一直在忙碌,用自己的法术,灵气,金钱,毫无条件地帮助着到来的每一个人——在修真界,除了玄云寺,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么做。


    元漪曾经找过他几次,都因为对方过于忙碌而推迟了。


    “小元岫。”元漪在又一次被拒绝之后,突然笑了一下。


    元岫侧目而视,只感觉每当元漪这么笑,必定代表没有什么好事。


    “下个月请你看场好戏。”元漪戏谑道。


    她没有说事什么好戏,元岫只能耐心等着秘境的故事。


    天气一天比一天干燥,而一向无所不能的文蓝大师却对此束手无策。


    一开始,百姓还愿意互帮互助,谁家有水井的愿意分出去一点,到了后来,隔墙住了三代邻里为了一碗水可以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文蓝大师能做的只是将寺庙中的井朝众人公开,但很快也见底了。


    不知从何而起,城里渐渐流传了这样一句的话。


    文蓝大师声望和雕塑引起了上天的不满,因此降下惩罚,今年都不会下雨了。


    一开始无人在意这个言论,然而随着第一个人被渴死,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大师,我们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一名粗布麻衣的壮汉一脸为难,到寺庙与文蓝商量。


    乡亲们商量了之后,将他推了出来,提出要求毁坏雕塑。


    “我们大师之前帮助你们这么多次,难道都忘了吗?”小沙弥一脸愤怒,没有变声的声音尖锐刺耳。


    “再不下雨我们名都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