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捉妖师被狐妖挟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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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回来了!老爷!少爷回来了!”阿福一直在大街上张望,老远就看到金琰的玉冠,连忙回头知会金荣业。


    金荣业信步走到大门前,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回来便回来了。如此大惊小怪作甚?”


    阿福撇到一边小声嘀咕:“明明刚才老爷比谁都着急。”


    金琰浑身被黑麻斗篷遮得严严实实,脸色在夜幕中苍白得吓人。金荣业不等他走近,反倒向他走了几步:“穿得这般不人不鬼,又去哪儿鬼混了?”


    “我没有。你少管我。”


    金琰年已十七,比金荣业高了小半头,却看也不看他,敷衍地拱了手就径直绕开他向府里走。


    “欸!少爷!”阿福拦在他面前,卖了一脸讨好的笑容。


    金琰瞪他一眼:“你拦我作甚?”


    金荣业哼了一声,甩袖走到他前面:“阿福都比你懂规矩。”


    “不,少爷我……”阿福慌忙摆手,但金琰毫不领情:“你完了!”


    庭院绿塘荷叶漂浮,红莲盛放。府里丫鬟早得了消息,井然有序地把菜肴从膳房端到正厅。


    月辉下,一素雅妇人静立在拱桥上,眺望远方青苔。听到门口动静,她转头看去,着实吓了一跳。


    一老一小谁也不待见谁,脸臭非常。


    “老爷,这是怎么了?”柳梅关切地问。


    金荣业脚步不停,微微往回偏头,没好气地说:“怎么了?子不孝!”


    金琰这时倒换了副面孔,笑嘻嘻地蹦到柳眉面前:“娘!”


    “欸?”柳眉头上的饰品只零星几个,他一眼捕捉到了那支从未见过的宝蓝点翠珠钗:“娘今日这钗选得好。不得不说,衬得娘更好看了!”


    “你啊。”柳眉掐他一把:“娘以前就不好看?”


    金琰凑到她面前,笑眼里盛满细碎星辰:“都好看,各有各的好看。”


    “咚!”正厅传来清脆一响。


    只见桌上各色菜肴已摆齐。金荣业把筷子放到碗上,盯着那盘红烧肉“发呆”。


    “好了,快过去吃饭。”


    柳眉引金琰过去。谁知他犹豫着迈了几步,又不知下定了什么决心,转头就往外跑:“我不吃了!你们吃就是了。”


    “金琰!”“琰儿!”两人齐声喊。金荣业气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停叹气。


    柳眉倒是一派气定神闲地坐下夹了块肉吃:“老爷,快先吃吧。琰儿到底十七了,有自己想做的事,是正常的。”


    说完,她看了眼金荣业圆润的肚子,往他碗里添了几夹青菜。


    “想做的事?这么大了,心思还是不在读书上。唉。”他对那堆青菜熟视无睹,把筷子伸向红烧肉。


    柳眉眼疾手快,迅速将红烧肉从他面前撤开,把清蒸鱼推了上去。


    “夫人……”金荣业别扭地挤眉弄眼一番,也换不得柳眉一丝松动:“唉!”


    若说金府是雅致清幽,那代府便是当之无愧的富贵华丽。朱红大门气势压人,牌匾填金而刻,琉璃瓦上雕龙画凤。


    金琰熟练地绕过前门的梦幻华贵,穿过寂静森黑的小巷,来到那堵粉墙外。


    代府的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刷了无数次的墙,竟然是被人用叶子破坏的。


    每一次他来,都会捡一片院里大树掉在地上的叶子,在墙上写想对她说的话,再用叶子一行一行涂掉。


    金琰手掌覆上墙面,细细感受那些若隐若现的凹槽。其实有的已经过去许久,但他竟然还能想起完整的话语。


    他从别处找来一堆杂物,想踩着翻进去。谁知道杂物没堆放好,他一个没踩稳,“砰”地亲吻大地。


    “嗯?”


    金琰揉了揉痛处,仿佛现在才看清自己在何处。他瞪大眼睛,还没太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儿了?


    刚才竟然还想翻进去?!真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他起身准备离开。结果似乎就隔了墙面,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女声传过来:“谁?”


    金琰抬起头,眼中短暂的清明消散,转而浑浊一片。他一步一步踩着杂物翻进去,重重摔在地上:“嘶——”


    雪白衣裙点亮视线,一柄银剑抬起他的下巴。


    “咳咳!”面前女子另一手执帕捂嘴,轻咳了好几声。她面无血色,眉头微蹙。每咳一声,单薄的身躯都跟着晃,让人想赶紧扶住。


    金琰趴在地上,下意识朝她伸出手,被女子毫不犹豫地用剑打开。


    “金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代青岳将他全身扫了一遍。黑衣翻墙,实在可疑。


    “我……”金琰避开她的眼神,手不停扯附近的草:“我,我有话要对代姑娘你说。”


    偌大的院子安静好一会儿。视线中能看的东西都已看尽。他缓缓抬头,小心翼翼地对上她的凤眼。


    代青岳眯了眯眼,依旧用剑抵着他的下巴:“有话便说。”


    “……”金琰避着剑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头发,确保没有杂草:“其实,我……倾慕姑娘已久。我……”


    代青岳瞳孔瞪大,拿着帕子的手垂下,眼神不明地看着支支吾吾的金琰。


    金琰此刻比幼猫还易受惊。对面人一动,他便止了话语。


    “你想说的,就只是这个?”


    “……对。但其……”


    “好了。”代青岳又将剑旋回。一道银光自两人间闪过,也刚好拂过她左眼尾的那颗泪痣。


    她语气毫无波澜:“你我,绝无可能。金公子请回吧。”


    话音一落,她转身就走。金琰慌忙追上几步:“为何不可能?”


    “金公子。”浑厚的中年男音飘入耳里。


    代青岳的父亲——代乾不知何时入院,瘦如细杆,尖嘴猴腮。鱼尾纹似乎可以盛水,笑意却不达眼底。


    “金公子。这全扬州城都知道,五日后比武招亲,胜者就是小女的夫婿。若是金公子属意小女,届时来比武便是。”


    金琰怀疑自己的耳朵:“五日?不是十日吗?”


    “金公子有所不知,这五日后乃是大吉日,不容错过啊。”金乾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不会累。